70.說開......
溫漓一生中, 很少真正生氣過,可能是因為有那麼一個賭徒父親,她對外人的容忍度很高。
無論是陸銘, 陳昂靜,還是以前在城中村遇到的黃毛,都沒讓她生過氣,有的只是厭煩、麻煩。
甚至對溫父, 也只是麻木。
上一次這麼生氣,還是陳清軌瞞著她左耳失聰, 生病不告訴她。
還有,就是現在了。
陳清軌沒有完全脫衣服,紋身只是一閃而過,溫漓沒看清是什麼,就被罩下來的襯衫擋住,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他流血的左手臂轉移。
傷口紅得刺眼, 他抱著她往另一側撲時, 手臂碰到人行道地磚的邊角, 狠狠劃了一道口子。
溫漓抱著他的外套, 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的傷口,陳清軌幾次看過來,似乎想和她說點什麼,都沒理。
警察只是簡單包紮止血,囑咐道:“你這口子有點深, 還是得去醫院一趟。”
陳清軌漫應了聲, 黑眸盯著溫漓。
溫漓沒看他, 向警察道謝,“我等下就帶他去。”
周敬被刑事拘留, 他們沒待多久就走了。
楚彌開的車,望了一眼後視鏡氣氛怪怪的兩個人,清咳一聲道:“我們現在去哪啊,回家還是醫院?”
兩人同時開口:
“回家。”“醫院。”
說醫院的溫漓臉色更淡了,看都沒看陳清軌,轉頭望向窗外。
陳清軌神色如常改口:“去第一人民醫院。”
楚彌哦了聲,過紅燈的時候忍不住給陳清軌發微信:【你們怎麼又吵架了?】
一個“又”字讓陳清軌微微蹙眉,【我們什麼時候吵過架。】
楚彌懶得和他扯,【總之你哄哄,我瘮得慌。】
陳清軌何嘗不想,可溫漓連個眼神都不願意給他,他連自己錯哪裡都不知道。
他偏頭看溫漓,她搖下半邊窗,脖頸瑩白似玉,她的眼映著空曠,淡靜清透。
冷風吹起她的長髮,淡淡的橙花香飄入他鼻間。
傷口冷得發痛,陳清軌毫無感覺,靜靜看著溫漓,連什麼時候咳了聲都不知道。
倒是溫漓轉回頭看了他一眼,把窗戶搖上去,陳清軌心中微動,垂下眸,左手食指去勾她右手小拇指。
溫漓想移開手,陳清軌低低嘶了一聲,她才發現是他受傷的手,立刻不動了。
陳清軌得寸進尺,食指只是試探,其他手指也慢慢纏上來,插入她的指縫之中,輕輕握住,低聲問:“為什麼生氣?”
“你說呢。”溫漓道。
“……”
*
夫妻吵架床尾和,楚彌沒再管他們,加快速度開往第一醫院,陳清軌好像對那兒很熟,大晚上的醫院* 又黑又靜辨不清路,他隨意往外看了眼,讓楚彌右開,直走,停在急診樓下面。
目前只有急診室有醫生值班,楚彌上去喊醫生,看到了一個男人坐在電腦前,高高大大,穿著白大褂,遠看很潦草,近看還挺俊,英挺的五官被蓬亂的頭髮擋了大半。
楚彌愣了愣,“錢航?”
錢航很快反應過來,挑了挑眉,“哪兒受傷了?”
“不是我。”
這麼多年不見,楚彌眨了下眼,裝得一臉淡定,“是我哥。”
沒多久,溫漓扶著陳清軌進來了。
錢航摸出眼鏡戴上,扶了扶鏡框,“外傷內傷?”
“外。”陳清軌說。
錢航一聽就知道不嚴重,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越過楚彌,在藥櫃裡翻出繃帶藥水,看到陳清軌撩起衣服,露出受傷的左手臂,問:“怎麼弄的,不會又是英雄救美吧?”
陳清軌言簡意賅:“摔的。”
“也是為了救我。”溫漓很久沒看到錢航了,見他們這麼熟稔,問:“你們一直都有聯繫?”“是啊,我畢業就考到這兒了。”錢航麻利上著藥,“有一說一,這傷到底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