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見家長
溫漓一直隱隱有預感, 陳清軌家裡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他那樣的家庭,那麼早就給他物色好了未婚妻,不是他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他媽媽就是前車之鑑。
當現實擺在眼前,溫漓還是呆了呆,逐漸冰涼的手忽然一疼。
陳清軌用力捏了捏她的拇指,語氣不大好地哄:“別聽她胡扯。”
“我哪裡說錯了, 本來就是……唔!”
嶽池飛捂住她的嘴,拖她出病房, “你少說兩句吧。”
人都走了,楚彌很有當電燈泡的自知之明,“我話帶到了,去不去隨你們。”
她出去的時候順手關上門。
病房恢復安靜。
陳清軌手肘撐著床,慢慢坐起來。
溫漓扶了他一把,輕輕開口:“你外公會生氣, 是因為我嗎?”
“惹火他的人是我, 和你沒關係。”
麻藥效果逐漸消失, 陳清軌耳部傳來痙攣似的陣痛, 像有把錘子敲打腦神經。
他神色自若揉了下,語速都沒變,“你別想太多,外公那兒我會去說。”
“我也去。”溫漓不想什麼事都扔給他,“你外公喜歡什麼?”
“茶, 口味淡的。”陳清軌抬眸看她, 嗓音發乾地確認:“你真的要去?”
“嗯, 他既然邀請我了,不去不禮貌。”溫漓接了兩杯溫水回來, 給他一杯。
陳清軌喝了口水,嗓子還是啞的,“如果他出一百萬,讓你和我分手,你怎麼做。”
“又不是電視劇。”溫漓說。
“他做得出來。”
溫漓思考兩秒要給出答案,陳清軌打斷:“還是別說了。”
“他要是這麼做,你告訴我,我加一百萬,不分手。”
“……”
陳清軌給家裡發消息,說會帶女朋友回去,下午陳家的車就開到了醫院樓下。
病房,溫漓看到陳清軌接了個電話。
他已經能聽清一點聲音了。
陳清軌懶洋洋應了兩聲,把電話掛了。
溫漓問:“是你家的人?”
“嗯。”陳清軌不緊不慢解釦子,“司機在下面等。”
“這麼快?”溫漓有點懵,“我還什麼都沒準備,茶也沒選好……”
說著,她看到陳清軌隨手脫去了上衣,精瘦緊實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鎖骨上的痣紅得妖冶。
“你幹嘛突然脫衣服?”溫漓忙轉過身。
陳清軌語調散漫,“不然穿病號服回去?”
“至少和我說一聲,我出去迴避。”
溫漓臉很燙,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在換褲子。
“避什麼。”
陳清軌輕笑了聲,低頭系皮帶。
“你又不是沒看過。”
空氣悶熱,溫漓沒有回頭,走向門,“那你先換,我去下面找茶鋪。”
還沒碰到門把手,耳側襲來一陣風,一隻修長的手從身後繞到面前,胳膊牢牢橫在她脖頸處。
陳清軌三兩步過去把人撈回來,外套還敞著沒拉拉鍊,堪堪披在身上,
“急什麼。”他說。
溫漓往後仰,背靠在他赤.裸的胸膛,臉無意擦過那片區域的肌膚,溫熱的觸感讓她害臊不已。
“可是要來不及了。”溫漓縮起脖子,小聲道。
她的下巴枕在他胳膊上,說話時嘴裡吐息撫過緊實的皮膚,輕淺似羽毛,還有一道清甜的橙花香。
陳清軌神經繃緊,鼻尖剋制地抵著她髮梢,道:“等會兒去的路上隨便找家店就行。”
“會不會太敷衍了,”溫漓轉頭說,“你外公不喜歡怎麼辦?”
陳清軌看著她主動送上來的唇,不再忍耐,食指拇指捏起她下巴吻上去,氣息侵佔她的嘴,輾轉深入。
“我喜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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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軌親了很久,在她嘴裡肆意攪弄。
溫漓一直仰著頭,脖根發酸。
他攻勢猛,她舌無論躲哪都能被找到,糾纏著和她卷在一起。
溫漓嘴合不攏,被迫吞嚥他的唾液,烏黑眼底霧氣朦朧。
“沒、沒時間了。”溫漓艱難發聲,無力推了推他。
還有人在等他們。
陳清軌又親了幾分鐘,才不情願離開,聲音裹著沙,啞到磁,“下次繼續。”
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
溫漓看著鏡子裡自己又紅又腫的嘴唇,還有被啃咬的痕跡,默然片刻,從包裡翻出唇膏,簡單塗了塗,並戴上口罩,希望過會兒能消腫。陳清軌已經換好了衣服,連帽衝鋒衣黑色長褲,高高瘦瘦,耳部纏著繃帶,披上帽子後看不怎麼出來,和正常人無異。
“走吧。”
準備就緒,陳清軌牽著溫漓下去。
樓下停車位裡有一輛黑色邁巴赫。
陳清軌過去拉開後車門,先讓溫漓上去。
司機是個中年男人,沉穩寡言,看到他們都上來了,什麼都沒問,發動車子。
路上,溫漓在地圖探尋茶鋪,附近就有一家,陳清軌看了眼位置,讓司機在前邊停車,和溫漓過去買。
在陳清軌的建議下,溫漓中規中矩買了西湖龍井。
回到車上,她看著包裝精緻的禮盒,問:“西湖龍井這麼有名,你外公會不會喝膩了?”
陳清軌挨著她,注意力在她手上,有一下沒一下把玩她手指,懶淡反問:“你喝水會膩嗎。”
溫漓啞言,過會兒又輕輕道:“你媽就是因為不聽你外公勸,才變成現在這樣,你不怕重蹈覆轍嗎?”
陳清軌握緊她的手,說:“以前我也不理解我媽,現在懂了。”
他低下頭,親吻她手背,“只要是你,怎樣都行。”
車子駛向內環,穿過一片綠化帶,開進一個莊園。
司機開車很穩,溫漓以前多少會暈車,這次幾乎沒感覺到震盪。
車子停在庭院邊,裡面種植了不知名的花草樹木,泉水池不間斷噴水灌溉,獨棟別墅高高矗立。
幫傭早早等在門口,引他們進去。
穿過玄關,是一條長廊,裝潢奢華,空間大得離譜。
溫漓打量了兩眼,第一次切身體會到他家多有錢。
和陳清軌來到大廳。
一個老人端坐沙發,白髮蒼蒼,很有精氣神,眯起鷹眼看著他們,喜怒不形於色,威嚴十足。
“外公。”陳清軌牽著溫漓,介紹道:“這是我女朋友,溫漓。”
陳進伏看了眼溫漓,沒搭腔。
溫漓在車上就拿掉了口罩,真見了面反而沒那麼緊張,禮貌道:“初次見面,您好。”
陳進伏沒給好臉色,哼了一聲。
陳清軌對溫漓說:“他說你也好。”
“少曲解我的意思。”陳進伏不滿他胳膊肘往外拐,“看起來手術很成功,你是一點都不聾了。”
“還行。”陳清軌不鹹不淡應。
溫漓感覺老人在關心陳清軌,就是表達得彆扭。
這樣想時,陳進伏望向她,“我想和外孫單獨聊聊。”
陳清軌皺了皺眉。
“好。”溫漓搶先開口,她本來就不想待在這兒,也不想惹事,“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聊。”
她走後,陳清軌看著老人,聲音涼了一個度,“你想說什麼,如果還是聯姻的事,那沒有聊的必要。”
他語氣差,陳進伏表情反倒和緩下來,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鐵觀音,忽而道:“我看她也沒多喜歡你嘛。”
陳清軌:“?”
“都不知道說個軟話討好我一下。”陳進伏嘖了一聲,“你在她心中是不是沒什麼地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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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有三層樓,一樓有正廳偏廳,餐廳和廚房都單獨劃了一片區域,旋轉樓梯用白色欄杆圍著。
溫漓看了看上面,沒有冒然上去,在一樓逛了會兒,沒多久就走累了,準備找個地方休息。
“是蘭媽嗎?”
溫漓路過偏廳,聽到一道年邁的女聲,頓住腳步看去。
一個老太太縮著身子窩在搖椅,戴著老花鏡,佝僂著背,低頭打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