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惜語 作品

第 27 章 救治

 第27章救治

 陳清軌太有名了,雖然他現在很少出現在學校裡,但大多數學生都認識他,有女生還發出驚呼,不用他說,自動避讓出一條道。

 溫漓看到陳清軌,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恐慌不已的心肺因他的到來滲入一絲新鮮空氣。

 她立刻把位置讓給他,簡潔明瞭道:“我媽走在路上暈倒,差不多過去了三分鐘,沒有呼吸。”

 陳清軌蹲下迅速檢查溫母的生命體徵,臉沒有絲毫血色,腫脹發紫,缺血缺氧的徵兆。

 陳清軌立刻著手做心臟復甦,低頭時碎髮遮住眼,冷靜發問:“這附近有aed嗎?”

 周圍一陣騷動。

 “aed是什麼?”

 “沒聽過。”

 “臥槽什麼情況?”錢航提著一箱奶一大袋東西終於趕過來,陳清軌突然把東西全扔給他跑了,他罵了好久,看到眼前的場景驚得把東西都扔地上,趕緊過來查看情況。

 “aed就是除顫儀,一個紅盒子裝著,一般掛牆上,你們上課的教學樓有看到過嗎?”

 做心肺復甦很耗體力,錢航一邊接手陳清軌一邊喊道。

 大家都搖頭表示不知道,從沒注意過。

 溫漓凝眉思考幾秒,霍地站起來,“我知道哪有,我去拿過來。”

 陳清軌看了錢航一眼,錢航心領神會,“我只能堅持兩分鐘。”

 “行。”

 怕出現意外,陳清軌和溫漓一起過去。

 溫漓跑進文友樓,在樓梯口指著牆上的紅色透明盒問:“是這個嗎?”

 “對。”陳清軌應。

 溫漓馬上要打開,發現玻璃小窗是鎖住的,旁邊也沒有錘子,難道被人拿走了?

 她心急如焚,眼淚掉出來了都不知道,在地上四處搜尋,“打不開,我找找有沒有石……”

 話還沒說完,只聽“嘭”地一聲巨響,溫漓看到陳清軌冷著臉,手握成拳頭直接砸開了玻璃,血瞬間流出來,指關節血肉模糊。

 “……”溫漓嚇懵了,陳清軌眉頭都沒皺一下,彷彿感覺不到痛,他飛快拿出除顫儀,對溫漓道:“我先過去。”

 他跑得更快,溫漓顧不上別的,用力點點頭,“嗯嗯。”

 時間緊急,陳清軌從她身旁跑過去,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嘴唇微微動了下。

 “別哭,有我在。”

 聲音不高不低,擲地有聲。

 溫漓驀地睜大眼,抬頭的功夫就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無論過去多少年,溫漓覺得自己都不會忘記這一天。

 再也沒有人如陳清軌這般帶給她如此強大的安全感。

 當溫漓趕過去的時候,陳清軌在對溫母使用除顫儀,雖然溫母還沒醒,但臉色比之前好多了,恢復了些許血色。

 應該是能正常呼吸了。

 溫漓一眨不眨看著媽媽,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些。

 錢航甩了甩痠疼的胳膊,對她道:“幸好救得及時,人緩過來了,你媽有什麼基礎疾病沒?”

 溫漓說沒,“她身體一向很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警笛聲由遠及近,錢航望見救護車來了,道:“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知道了。”

 “嗯。”

 救護車下來兩個護士,陳清軌幫忙把溫母搬上擔架,溫漓和他一起上了救護車,錢航留下來善後,揮手讓人都散了,國慶留在學校的人不多,溫母出事時被人看到,也算是一種幸運。

 錢航任勞任怨地把陳清軌買的茶葉牛奶之類的東西撿起來,總算知道他是要買給誰的了。

 *

 救護車把溫母送到醫院,正好是溫漓昨天才去過的京大附屬醫院。

 經過一番救治,溫母的生命體徵恢復正常,被送到普通病房裡打吊針。

 病房裡,醫生誇讚陳清軌道:“聽說你當時也在救援現場?幹得不錯,幸好你在黃金四分鐘裡展開了正確的施救,要不然人救不救得回來另說,你手沒事吧?”

 陳清軌嗯一聲,隨意握了握纏上紗布的右手,在救護車上護士就給他進行了包紮。

 他下午值班,現在是上班時間,一個護士進來把白大褂扔給他,他抬起受傷的手懶散接過,手套進一個袖子穿到一半就停止了,偏頭看著旁邊的人。

 溫漓渾然不覺,道:“醫生,我媽為什麼會突然暈倒?”

 “初步判定是氣血不足所致。”

 醫生扶了扶鏡框,道,“她最近是不是天天熬夜,也沒好好吃飯,和年輕人猝死一個道理,具體原因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

 “我媽不會熬夜,我在家過十一點睡就被罵……”

 溫漓頓了頓,想到溫母現在的狀態,又不確定了,和溫母打電話時都能感覺到她的焦慮煩悶,別說平時了。

 “這些你可以等你媽醒來問她。”

 醫生語氣調侃:“我們陳醫生馬上要去查房了,你再這樣抓著他,他就要被扣工資了。”

 溫漓啊了聲,才發現自己竟然緊緊握著陳清軌的左手,都不知道抓了多久。

 “抱歉。”她窘紅了臉,條件反射放開他。

 “現在確實不合適。”陳清軌另一隻手這才套進袖子裡,整了整衣領,慢條斯理繫上釦子道:“等下班了,你想握多久都行。”

 溫漓見醫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道:“別誤會,我們只是朋友。”

 醫生笑呵呵道:“男女朋友也是朋友。”

 “……”

 溫漓懶得再解釋,醫生都很忙,他們沒待多久就走了,溫漓在病床前見溫母臉色還好,便拿著繳款單去醫院前臺付款。

 “你好,費用已經結過了。”收費員在電腦查看,道。

 “怎麼會?我沒付過呀。”溫漓說。

 “陳醫生不久前付清了。”收費員道,“具體的你可以問問他。”

 溫漓怔了怔,應好。

 溫漓返回病房,慢慢坐到床邊看著昏睡的溫母,發了一會兒呆後,給陳清軌發了一條微信。

 【阿漓】:[轉賬]

 【阿漓】:謝謝你墊付醫藥費,今天真的幫大忙,謝謝。

 除了謝謝,溫漓不知道對他說什麼,欠他的好像越來越多,怎麼都還不完。

 今天要不是有他,後果她不敢想。

 如果他沒有喜歡的人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出來,又馬上被她打消。

 他對她這麼好,她不能忘恩負義。

 話說,他今天怎麼恰好出現在那兒,那裡離醫學院那麼遠。

 溫漓看著手機,時不時抬頭看吊瓶,快打完了叫護士過一切良好,已經不需要輸液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來。

 溫漓的心徹底落地,神經放鬆下來後感覺睏意襲來,趴在溫母床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半睡半醒間隱隱聽到說話聲。

 “好巧,你也是京大的學生啊,還沒畢業就在醫院上班了,真厲害。”

 媽媽的聲音。

 “沒有,這在我們學校很正常。”陳清軌語氣稀疏平常。

 “哎呀你就別謙虛了,我聽護士說是個年輕小夥救的我,應該就是你吧,真的太謝謝了。”

 “阿姨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溫漓腦袋動了動,揉著眼從床上直起身子,有什麼東西從肩膀滑落,她低頭一看,眼熟的黑色衝鋒衣。

 她一眼認出是陳清軌那件。

 “昨晚洗過了。”

 溫漓抬頭。

 陳清軌一身白衣,兩隻手插在口袋裡,病歷本夾在手肘間,明晃晃的白燈下,他身姿頎長,氣質似高山白雪涼薄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