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誤會
溫漓一怔,“你確定?”
伍玲搖頭,“我和朋友在學校菜館吃飯,結賬時,楚彌抓著陳清軌的手臂進來,我驚呆了,立刻告訴顏月,沒想到她變成這樣。”
“菜館當時挺多學生在,到處在傳他倆在一起了。”
伍玲說著,顏月突然咳嗽起來,聲音都啞了,伍玲連忙回去哄人。
溫漓沒過去,握著手機,慢慢拉開椅子坐下。
陳清軌的微信突然變得燙手起來。
她沉思片刻,決定不推給顏月了,怕會起反效果。
溫漓沒有給陳清軌備註,直接息屏手機,從揹包裡拿出微積分作業,草稿紙,以及筆,並戴上降噪耳機。
顏月非常要面子,伍玲說破了嘴,都不肯從胳膊裡抬頭。
不久後,隔壁寢來了個女生,和顏月關係不錯。
她說陳清軌和楚彌不一定是情侶,有人扒出楚彌多張照片,每一張,她都和不同的男人有說有笑。
海王本王。
她一句話頂伍玲十句話,顏月這才抬頭,破涕為笑,道: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其實我本來就覺得他們不可能,吃個飯而已,不代表什麼。”
“我只是,沒想到他們真的認識,還很熟的樣子,越想越難受,情緒就控制不住了。”
“現在已經好多了。”
伍玲鬆了口氣,“你能想開就好。”
三人聊起來。
溫漓沒聽清她們說什麼,注意力都在題目上,在草稿上計算過程。
她挺喜歡數學,成績也不錯,如果不是生物化學拖後腿,當初就去讀理科了。
“你們誰是寢室長?”
議論聲一停,溫漓停筆,看到輔導員站在門口。
伍玲道:“我們沒選寢室長。”
輔導員打量她們一陣,突然指了指溫漓,“你和我出來下。”
溫漓乖乖哦了聲。
宿舍外。
輔導員開門見山問:“你們宿舍的楚彌昨晚回來了沒有?”
溫漓垂眼看著地,道:“我昨晚很早就睡了,不清楚。”
“一個大活人回沒回來你不知道?”
“睡得熟。”
輔導員看著她,突然笑了聲,“知道我為什麼單獨叫你出來嗎?”
“因為你最不會說謊。”
“……”
“你替她瞞著也許是好心,但這會害了她,她要是發生危險誰負責,是你,是我,還是學校?”
見溫漓不出聲,輔導員緩了緩氣,“以後,她晚上不回來,你第一時間告訴我,宿管不會每天查寢,你們做室友的多留意一些。”
溫漓輕聲應了。
身上多了一個重擔,溫漓開始留意楚彌的動向。
好在她今天很早就回來了,心情還很不錯,絲毫沒受到謠言的影響,洗澡時還哼著小曲。
溫漓想象中的世界大戰也沒有爆發,顏月可能是不想看見楚彌,吃完晚飯早早拉著伍玲去隔壁寢玩。
整間宿舍,難得就她們兩個人在。
溫漓預習會計學原理,一晃神的功夫,楚彌擦著頭髮從浴室裡走出來。
她高挑纖細,腿很長,穿著黑色吊帶睡裙,布料少,大片肌膚露在外面,白得像瓷釉。
沁鼻的玫瑰香飄。”
“什麼。”楚彌懶懶掀起眼皮,嗓音粘膩。
她轉身的剎那,頸部到胸大片吻痕完全暴露在溫漓視線中,紅得醒目。
溫漓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
楚彌見她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眉梢微挑,故意靠近讓她看得更清楚,“說什麼,分享做.愛經驗?”
語塞半晌,溫漓說不是。
楚彌看她耳根紅透,笑了,“你不是有男朋友嗎,怎麼還這麼純情啊。”
“我和他沒到那步。”溫漓不想聊這個,快速把輔導員的話複述一遍。
“所以你以後別再曠課和夜不歸宿了。”
楚彌危險眯起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再犯,你就去打小報告?”
溫漓頓了下,道:“沒錯。”
“……”
可能沒想到她這麼實誠,楚彌難得噎了下。
溫漓斂睫不看她,臉忽然微微一疼,疑惑抬起眼。
楚彌捏著她的臉頰,好暇以整地笑,“你就不怕我對你怎麼樣?”
手感真好,嫩滑得像豆腐,楚彌本來只是嚇唬她,結果捨不得放手了。
溫漓偏頭躲開,可她的手也跟著,躲不了,只好這樣說話:“是老師讓我這麼做的。”
就沒見過這麼乖的,楚彌放開她離開,“行了我知道了,我心情好會多回來幾次的,隨你告不告。”
*
不知是不是溫漓好學生氣質太重,她從小就深受老師喜歡和信任,初高中就是班長班幹,到了大學也一眼被班主任看中,選為學習委員,幫忙收發作業傳達老師的話。
班主任老李正好是他們會計學原理老師,一禮拜課很多,幾乎每天都會見面。
一晃到了週一,下午有會計學小測,溫漓打鈴前還在看書。
京大不像別的大學,平時考試多,任務重,老師抓得嚴,強調了很多次平時測試和期末分掛鉤。
伍玲見溫漓沒學到的地方都做了筆記,知道人家看歸看,其實有把握得很,“阿漓,等下你寫完了記得看我一眼。”
“做什麼。”
“眨一下眼是a,兩下是b。”伍玲擠眉弄眼。
溫漓道:“那多選題呢。”
“……”
和伍玲瞎聊時,溫漓忽然想起是他們班第一次做活體實驗,解剖兔子。
秦曉前天和她打視頻,說過這事,當時他情緒低迷,狀態很不好。
趁老李還沒來,溫漓給秦曉發微信。
【解剖課怎麼樣,你還好嗎?】
一直到溫漓考完試,秦曉都沒有回覆。
*
南區,b棟教學樓,醫學綜合實驗室。
離實驗開始還有半小時,教室已經到了幾十人,緊張換衣服做準備工作。
“秦曉,你確定要親自操刀?要不還是讓陳清軌來吧。”
說話的人,正是溫漓之前在食堂見過的女生,趙綺豔。
錢航也勸:“是啊,你還暈血,萬一暈倒咋辦,這關乎我們組的實驗分,還是軌哥來吧。”
被點名的陳清軌置若罔聞,懶懶換上白大褂,他長得高體態好,即使安安靜靜一句話不說,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一點沒少。
陳清軌找到醫用口罩和手套戴上,低頭整理著即將要用到的儀器,漆黑碎髮散落在他額前,睫毛細密修長,茶褐色瞳孔淡漠無波。
籠中的實驗兔咕咕叫換,他臉上沒有絲毫忐忑不忍。
這身白大褂穿在他身上,不僅不像醫生,更像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周圍好多女生偷看他。
秦曉堅持道:“這些問題我已經克服了,讓我來,拜託了。”
少年青澀的臉龐透著一股犟勁,趙綺豔看著他,問:“你以前就有點暈血,為什麼非要讀醫?”
秦曉理所當然道:“我女朋友說醫生很帥,希望將來嫁給醫生。”
陳清軌半斂的長睫微動。
錢航無語,“十級戀愛腦說的就是你。”
全班笑起來,緊張的氣氛散去一些,大家開始互相問學醫的理由,錢航看陳清軌一言不發,好奇湊過去問:“軌哥,你為什麼學醫啊?”
陳清軌慢條斯理給手術刀消毒,道:“分數線到了。”
“……”
鈴還沒響教授就進來了,實驗很快開始。
秦曉把兔子綁到手術檯,先往它心臟注入空氣,不知為什麼,兔子沒死成。
陳清軌觀察了會兒,淡道:“用錘子。”
“太殘忍了吧。”趙綺豔不忍心。
秦曉顯然也這麼覺得,繼續注射空氣。
與此同時,對面小組傳來鼓掌聲,有人喊道:“宋淮序牛逼。”
瞬間,數道目光集中過去。
一身白衣的少年俊美似妖,他眼睛微微彎起,手上動作卻是截然相反的殘暴,不急不緩把兔子各個部位的器官內臟取出來,刀功堪稱完美。
教授看過後,宣佈宋淮序小組最先完成實驗,分也最高。
組裡有個女生驚歎:“宋淮序好快啊,他那麼溫柔,還以為會不敢下手呢。”
錢航道:“他溫柔個屁,做人不能看錶象。”
宋淮序笑著走到陳清軌旁邊,溫聲道:“你們怎麼還在第一步,要不要我幫忙?”
趙綺豔問宋淮序:“怎麼幫?”
宋淮序道:“找到靜脈刺進去,血噴出來不好處理,最好去水池弄。”
是個好辦法,秦曉解開兔子束縛,要抱它去洗手池,結果一時沒抓住,兔子彈起來,濺他一身血。
秦曉呼吸當場就急促起來,兔子猛地撲向趙綺豔,陳清軌及時抓住它的腿,冷靜拿過錘子,狠敲它後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