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睡早點起 作品

第208章 雲裡霧裡,不許冒險!(第3頁)

 謝淵摸了摸額頭不存在的汗,這話怎麼敢接?

 他乾笑道:

 “宗主說笑了,我哪有這本事。”

 “我看你麼,本事是大得很。”

 李星拓淡淡說道,揮了揮手:

 “還不快走?真想被我按在這裡,再也不下山了麼?”

 謝淵一個激靈,連忙拱手施禮:

 “宗主,弟子告退!”

 他小心翼翼的倒退出了書房,見李星拓埋首卷宗真不管他,立即轉身快步離開。

 “對了。”

 謝淵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幾乎將他嚇得跳起來。

 他轉回頭去,見李星拓頭也不抬,若有所指的說道:

 “這幾日,小心點其他長老……別被他們拿下了。”

 啊?

 什麼意思?

 謝淵面露不解,見李星拓不再搭理他,只得默默又行一禮,轉身離開。

 李星拓將頭從卷宗裡抬起來,看著謝淵的背影,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

 謝淵一路回到入雲峰自己的小屋,路上除了時不時投來的好奇眼神,再也沒有遇到什麼異樣。

 沒有刀斧手,沒有黑衣人,沒有宗門執法隊將自己押走……

 一路無事,如同他是最正常不過的弟子。

 但這樣才不正常吧?

 謝淵皺著眉頭,給自己又燒水沏茶,邊倒水邊開始思索,連茶水滿溢都沒有察覺。

 “宗主他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察覺還是沒察覺?

 “要說看出來了,可是他為何不說破?一直表現的似是而非,好像根本沒看出問題一樣;

 “要說沒看出來,嗯,不信。”

 謝淵搖搖頭。

 李星拓明明看出他好幾處破綻,然而自己轉眼間又給補上了。

 到底是真這樣想?還是在教我呢?

 謝淵簡直一頭莫名,只覺非要說李星拓仍被矇在鼓裡,好像也完全能說得過去。

 但這可能嗎?

 謝淵陷入沉思。

 而且,他最後又讓我小心長老們是什麼意思?

 他們要將我拿下?

 難道說……是自己已經暴露,但長老都一心保衛宗門。

 而他作為宗主,準備保下我這個臥底?

 宗主何故造反吶?

 而且,如果長老真要動手……

 小心長老?我?

 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隱藏是隱藏了,真實實力就是個一變境,還真能對抗宗師長老不成?

 還是說長老可能要來試探,宗主是教我說話來著,免得落了口實?

 可這又是為了什麼?宗內黨爭?

 謝淵只覺得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被李星拓的表現弄得發昏。

 “玩不過玩不過,不愧是宗主,薑還是老的辣。”

 謝淵嘆了口氣,只能說他頭髮白是有原因的。

 論心眼子,自己不是這些老油條的對手。

 不過……

 就這樣放自己回來,也說了可以隨意告假。

 難道說,自己真的沒事?

 謝淵沉吟一下,掏出司徒琴的信件輕輕摩挲,然後乾脆在書桌前坐下,拿出信紙,提筆回信。

 過了片刻,信已寫好,他喚來一名雜役弟子,讓其以最快的速度幫自己寄出信件。

 隨後他呼了口氣,在房內靜下心神,開始練功。

 當下也只能靜觀其變,既然還沒事發生,那就當無事發生。

 雲山離雲州府並不遠,在謝淵的特別囑託下,信件半日即到,而第二天晌午,他就收到了回信。

 “約自己共賞元宵燈會?”

 謝淵見信件果然寄出,而且收到了回信,一陣沉吟。

 他並沒有在信裡多說,於是司徒琴欣然回信,約他共度元宵。

 那便去告假試試,會不會是李星拓自己不說,但是已授意別人不同意,這也算上位者的常見手段了。

 謝淵找到內門的一位管事師長,說了來意。

 “元宵告假?張山,你來了內院一天課沒上,現在就要請假?”

 那師長皺著眉頭,淡淡道:

 “不要以為自己天資驚人,就享有特權了,練功還是勤快點。

 “這次先準你,沒有下次了。回來得補上課程,我會考校你的功課。”

 謝淵本來心中正道果然,還莫名得意自己猜對了心思。

 結果聽到最後一句時,他頓時愣住:

 “啊?真讓我走?”

 “什麼意思?你到底是想去不想去?”

 那師長蹙眉道。

 “……謝謝呂教習。”

 謝淵一臉怪異的拱拱手,然後回去收拾東西。

 一定是在山門處攔我……

 “內門,張山,元宵後兩日迴歸。好了,你走吧。”

 山門處,看守弟子做好登記,客氣的說道。

 “……不應該啊?”

 謝淵一臉納悶的踏出山門,喃喃自語,讓看守弟子面面相覷,不知他在說什麼。

 等走到雲山鎮上,然後又出了雲山鎮,回首已經看不見雲山的山門,謝淵一臉古怪:

 “不應該啊……也許,在前面。”

 ……

 “不應該啊?”

 看著雲州府的城門,謝淵一臉木然,不知道第幾次說了這四個字。

 一路他都想著會有人讓他站住,可是一路上都沒見到有人來找他。

 疑神疑鬼間,每每看到有人看著他時,他心中甚至都生出莫名的期望;

 然而最終對方也只是和他擦肩而過,讓他的想法再次落空,竟然都失望起來。

 “不應該啊……”

 謝淵坐在那裡,皺眉自語。

 “謝鏢頭,你在說什麼呢?哪裡不對麼?”

 司徒琴的大宅裡,宜嗔宜喜的少女一臉奇怪的問道。

 謝淵許久沒見司徒琴,今天見她穿著一身藕色長裙,外罩雪白的狐皮披肩,內裡束著粉色腰帶,顯得清新俏皮,纖腰一握,楚楚動人。

 數月不見,司徒琴看起來好像瘦了些許,下巴顯得有些尖。配上如雪肌膚,如畫眉目,她讓人望之便心一顫,生出呵護之意。

 不過司徒琴的氣息也隱隱變得更強,一雙杏眼更是靈動之極,盯著謝淵滴溜溜亂轉,好奇的同時,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謝淵回過神來,看見幾乎湊到眼前的司徒琴,眼神微動,挪開目光道:

 “唔,倒也沒什麼。”

 “哦~你有秘密瞞著我!”

 司徒琴拖長語調,不滿的嬌聲說道。

 謝淵無奈一笑:

 “哪有什麼秘密敢瞞琴小姐?只是想不明白罷了。”

 “說來聽聽,看我能否為你解惑。”

 司徒琴一臉感興趣道。

 謝淵想了想,說著:

 “那就要從西漠開始說起了。”

 “那不是更好?我本來就想聽這個!來人,給謝鏢頭泡茶!先泡三壺,不夠再加。”

 司徒琴眼睛彎彎,笑眯眯道。

 謝淵失笑搖頭,啜了一口司徒琴親手倒出、親手奉上的茗茶。

 感覺不錯。

 “可以講了吧?”

 司徒琴見謝淵一臉享受的模樣,白他一眼,推著他手催促道。

 “行,便從領了任務下山,走到西關外的風沙集開始……”

 謝淵想了想,慢慢講述起來。

 既然是講給司徒琴聽,自然是以謝淵而不是張山的視角,司徒琴便從他口裡聽出了全貌。

 風沙集裡沒有強手,聽到謝淵為了掩護同門,還要主動摔個狗啃沙裝被逮住,司徒琴聽得拍手大笑:

 “咯咯咯~謝鏢頭你也真是有創意,不過還是有些冒險了!”

 雖然好笑,司徒琴還是委婉的擔憂道。

 “我是評估過的,你看,現在不好好的在你這蹭吃喝?”

 謝淵微微一笑,繼續講起故事。

 後面的發展便漸漸驚險起來,聽到謝淵進了馬匪營地,發現城市廢墟,竟然還當面戲耍盧天勇、炸塌遺蹟入口,司徒琴小手捂住嘴巴,顯得尤為擔心。

 “你真跟那氣血三變境的盧天勇過招啊?魯莽!”

 司徒琴又是驚訝,又是有些埋怨。

 “這算什麼魯莽,後面還有更莽的。”

 謝淵呵呵笑著,如同在心儀女子面前炫耀自己的愣頭青一般,惹得司徒琴一記白眼賞給他。

 後面便是地動、追殺,宗師接二連三的趕到,謝淵一行不得已跳入遺蹟,死裡求活,“僥倖”沒有被卡入牆裡——唯有黑天書,謝淵是未和司徒琴提及過也不好提及的。

 聽到遺蹟裡奇詭的景象和神秘的構造,以及各色機關皆被謝淵慧眼識破,司徒琴聽得雙眼亮晶晶、直勾勾的盯著謝淵,讓謝淵不由得抬頭挺胸,聲音都變大了不少。

 然後便是西域與大離的天才武者們紛紛進入,混戰開始,謝淵憑藉著天隱術在裡面如游龍一邊騰轉,盤活大離強者的整個局面,最後甚至以一敵二,傷一死一,奪得寶物。

 謝淵把佩劍取出,在司徒琴面前肆意變化,就像同朋友分享一個好玩的玩具一般興致勃勃,讓司徒琴眼神如水,不過卻不是看著那玄兵。

 “怎麼樣,厲害吧?”

 謝淵不無得意的說著。

 “確實厲害。便是我去,也做不到你這般地步。”

 司徒琴低聲道,俏臉上還殘存著震動。

 他真的是憑一己之力,瓦解了西域兩名氣血三變境,還找仇敵盧老三收了利息……

 司徒琴自忖天賦不弱旁人,畢竟身為平西王和魔教聖女的女兒,身上流著兩位頂尖武者的血脈——一位不死幾乎必定成為大宗師,一位已然是了。

 她幾乎就是大宗師的苗子,閉著眼睛修行下限都是宗師。但以她此時境界,想要拿到謝淵一樣的戰果,幾無可能。

 即便是她,也不得不對謝淵產生了一絲佩服之情。

 能在武道上讓司徒琴佩服的同齡人,此前從未有過。

 而能讓她擔憂之情壓過其他的,甚至讓聽聞有趣遺蹟也覺不滿的,也從未有。

 司徒琴小臉一繃:

 “謝鏢頭,你出風頭是出風頭,以後不要再如此冒險了。”

 “不算冒險吧,都在我掌控之中……”

 “掌控掌控,哪裡掌控了?你自己不是說被打得吐血倒飛麼?外面還說你打得別人吐血,我就知道是吹牛!不要以為自己頭腦冷靜、秘法高強就小覷了旁人,你腦子再好使、功夫再高,碰到紅姨、碰到泰伯這等高手,你看你有幾條命逃?”

 司徒琴一陣噼裡啪啦,打斷了謝淵,語氣可謂前所未有的嚴厲。

 看著謝淵張了張嘴,有些無所適從的模樣,她又心生不忍,重重一跺腳:

 “這次就算了!

 “反正以後,我不許你再去冒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