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論道(一)(第3頁)
那老闆娘剛站起身來,便發現人已經不見了,再看那靈石,頓時睜大了眼睛,“他爹,他爹,你快來看——”
老闆拍了拍手上的麵粉,走過來拿起靈石翻來覆去的看,驚詫道:“極、極品靈石?”
——
沈溪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跌跌撞撞往前跑,背後的冷意卻如影隨形。
“沈師姐,你跑什麼?”褚信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在她耳朵旁邊響起。
沈溪怒道:“褚信!你清醒一點!不要再被人控制了!”
褚信低笑出聲:“師姐,我沒有被人控制……你看,我只是吸收了另外十八名弟子的修為,就已經是合體中期的修為了——快要追上掌門了!我能為師父和師兄弟們報仇了!只要師姐你再將修為給我,我幫你殺了寧不為替你弟弟沈澤報仇好不好?”
沈溪一轉頭,便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眸子,裡面彷彿流動著絲絲縷縷的黑霧,深不見底。
“師姐,我不會殺你的。”褚信微微一笑,不等她躲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我現在清醒地很,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難怪世間這麼多修士要做邪修,我跟他們不同,我——”
凜冽地寒光閃過,一大把硃砂猛地凝聚成符落在了他的額頭,褚信一偏頭,手中驟然一空。
沈溪已經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褚信咧嘴一笑,喃喃道:“沒關係,論道大會……還有許多人。”
他幾個躍步,頓時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沈溪從劍上摔下來吐了口血,強撐著站起身,打開山洞前的匿息禁制,踉蹌幾步跌了進去。
“沈長老!”一名小弟子想來扶她,卻被她制止。
她看著洞內昏迷不醒的十八名弟子,問他:“可與宗門聯繫上了?”
那小弟子哭喪著臉搖了搖頭,“若不是長老您讓我提前佈下這匿息陣,又隻身犯險引開褚信,恐怕大家就不是被吸走修為這麼簡單了……那褚信到底是修煉了什麼邪術!?”
沈溪又將那匿息禁制加固了幾層,喘著氣道:“他們撐不了多久,不能這麼坐以待斃下去。”
她說著,將身上大部分丹藥和符紙法器拿了出來,佈置下養靈陣,囑託道:“你在此看好他們,除了我與掌門,任何人靠近都不要解除禁制暴露,記住了嗎?”
那小弟子連連點頭,抱著丹藥道:“可您把丹藥都留給我們,您怎麼辦?”
沈溪搖搖頭,“先保下性命要緊。”
這十幾名弟子不論那個隕落都是無時宗巨大的損失,她必須儘快和掌門聯繫上。
——
按照王子濯交代的具體細節,寧不為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一處偏僻的茶館。
這茶館雖然偏僻,客人卻不算少,臺上還有說書先生在講故事,寧不為剛挑好座位坐下,便聽那說書先生一拍桌子,抑揚頓挫道:
“上回說那崔成泓以親兒祭刀終得紫炎,王氏驚怒自刎刀前,可謂家破又人亡,他回那崔氏主家,卻遭兄弟羞辱,一怒之下血灑當場,自此叛出主家另立門戶,復娶妻又生子,主家滅絕,崔成泓一支子孫卻綿延萬年……”
“今日我們便來講講這如今的崔氏一族!”
下面有人起鬨道:“有什麼好講的!五百年前那崔氏還能算在十世家裡頭,可當年巽府一出事,他們崔家緊挨著巽府,人都沒了一大半,早就沒什麼看頭了。”
“哎,客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說書先生一拍案,“當年崔氏一族本可以逃過此劫,卻因為崔氏嫡出的小公子崔辭貿然進入巽府尋人而損失慘重!”
寧不為端著茶杯的手指驟然收緊,抬頭看向那說書先生。
“據說當年崔辭與如今的魔頭寧不為是至交好友,聽聞巽府出事便急忙去了巽府寧城……”
桌子上的茶壺被人拿了起來,慢慢斟了一杯茶,溫潤的聲音響起:“王公子喜歡聽說書?”
寧不為轉頭,卻見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人。
謝酒微笑著坐在了他的對面,“怎麼,王公子認識我?”
寧不為眯起眼睛道:“不認識,只是聽聲音有些熟。”
謝酒一揮袖,便在周圍放下一個隔音結界。
“初次見面,在下姓謝名酒,王公子叫我謝酒即可。”謝酒看了他一眼,“王公子在樂源城搞得好大陣仗,你父親讓你來探雨眠山秘|境,你倒好,竟做起擄掠女子的勾當。”
寧不為學著王子濯訕訕一笑,緊接著嘆了口氣,“我也只是想復活我那不爭氣的妹妹,誰知道還是失敗了,我還是未能學到回春陣的精髓。”
“回春大陣精妙玄奧,豈是你一年半載就能學會的?”謝酒不以為然,壓低語氣道:“可若你用這陣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壞了尊上的計劃,萬死難辭其咎。”
寧不為赧然稱是,“不知謝公子聯繫我是為何事?”
“論道大會至關重要,尊上命我與你同去。”謝酒頓了頓道:“你之前傳話說在雨眠山秘|境見到了寧不為?”
寧不為一臉肅然地點頭,“我同他交手過招,此人狡猾奸詐,我不敢戀戰便撤了。”
謝酒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現在修為大減,不足為懼,若不是尊上還留他有用……”
寧不為佯裝不解道:“這作惡多端的大魔頭能有什麼用處,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些罷了。”
“你懂什麼,他可是——”謝酒突然收住話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王公子,不該好奇的事情少打聽。”
寧不為連連點頭,“那不知論道大會我該作何安排?”
謝酒卻謹慎地很,“屆時你聽我吩咐即可。”
“好的。”寧不為十分配合,“咱們現在啟程?”
謝酒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側身看向臺上的說書先生,“無妨,聽完這段。”
“……誰知那崔辭小公子竟是為尋摯友失蹤至今,昔日摯友卻成了心狠手辣的大魔頭,實在可悲可嘆吶!”
謝酒輕笑一聲:“王公子是不是也覺得這崔辭蠢到了極點?”
寧不為抬頭正要答話,目光卻在他側頸的紅痣上倏然一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