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第2頁)
都是同在天衍仙門拜師學藝過的人, 南灼在她起勢的瞬間便知道她將要使用什麼劍招, 他抬起手,沉入無涯海的魔神之劍破浪而起,擋回昭昭的劍招。
“我不明白,”昭昭舉起劍,“他公允明智,福澤蒼生,世上竟會有如你一般恨他至此的人。他死了,三界失序,於你而言,有什麼好處?”
南灼冷笑:“他公允?那是你沒見過世上的不公。”
“世事本就不公。”昭昭噙著淚,一字一頓道,“是你太貪了!”
南灼的目光冷下去。他的確貪心,修行時想要飛昇,飛昇後又想在仙界得到無上尊崇,可誰人不貪?
謝潯白就不貪麼?魔神之劍斬下時,他同白澤說的話,分明就是既想要三界平順,又想與白澤廝守。
魔息衝破神光的壓制,南灼橫劍在前,冷漠道:“魔神秘境已經打開了,天地顛倒,三界失序,那便將錯就錯,我身隕道消,你們也別想活!”
求生的意志讓魔神之劍的威勢暴漲,昭昭掐起劍訣抵擋,但流雲到底只是凡品,昭昭被壓迫得一點點後退。
南灼咧開唇角,就在他試圖再次揮劍時,兩幅劍陣自昭昭身後沖天而起,朝南灼兜頭蓋來。
仙門的人趕到了。
昭昭得了片刻喘息的功夫,收劍退到虞念嬌身邊。
祁越澤將落雷往玄武遺骸上一擲,雷光爆裂,一息蕩平上頭凝聚的魔息。他咳著血笑嘻嘻地開口:“小師妹都這麼這麼賣力,我們這些做長輩的,總不好讓她單打獨鬥,是吧?”
“是你個頭,誰是你的小師妹?”虞念嬌瞪他,“少蹬鼻子上臉。”
唐挽秋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示意這兩人打情罵俏也該適可而止。
容韶卿掩唇,同鍾辭道:“真可惜,當年仙門大比他一戰成名,修仙界中多少人以他為標杆,而如今,他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不過,能讓八大仙門盡數而出,也是他的本事了。”
鍾辭哼道:“想我藏青山當年,也有這等風光。”
這是什麼奇怪的攀比心?
容韶卿笑著睨了他一眼,玉骨簫在掌中轉了一圈,他看向浮光島,朝其中一人拱手一禮:“許久不見了,一柏師兄。”
二十年的顛沛流離,讓這個昔年的天之驕子沉澱了許多。容韶卿的目光在他的面頰處微微一頓,很快便若有所思地挪開。
當年仙門大比結束的那晚,他陰差陽錯在酒莊中撞見重傷的一柏。他的傷口奇特至極,沒有鮮血湧出,他卻奄奄一息。
容韶卿不知道這是被什麼所傷,但看在同道的情誼上,用靈力保下他一命。
後來宋濤恩聲名鵲起,多疑的性子讓他將宋濤恩身上的無數巧合聯繫起來,十年前的那一場仙門大比,他有心查探,親眼目睹宋濤恩在酒莊中喝了一夜的桑落酒。
一柏出事的那一晚,也是這家酒莊,這種酒。
他心生猜疑,便慫恿祁越澤在今年的仙門大比上率先出手,他想看看宋濤恩到底要做什麼。
真相令他意外,而更讓他震驚的是,唐挽秋同他說過,一柏天命已失,註定會泯然眾人,可如今再見,他身上氣度圓融,隱有突破之兆。
他記得七天前昭昭被宋濤恩抓走,謝潯白趕來時,身上帶著浮光島獨有的海上花的味道。
謝潯白竟願意為一柏填補天命?
天行有常,此消彼長,謝潯白如此做……
容韶卿眯了眯眼睛,不敢再往下想了。
昭昭看向身旁合掌唸經的佛修,找到被無清死死捂著嘴的無妄,有些同情地抿住唇角。
一個月內連著動用兩次“業蓮永盛”,無妄師兄現在一定憋得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