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謂孤獨

老大有一個在我看來我做夢都夢不到的非常健康的家庭，老婆是做財務的，那時候在考高級會計師證，起先我以為她這是積極向上五十多了還能學習的那類非常難得的品行，結果她是為了學會會計拿捏老大的財務，以防他將來跟哪個出軌的人跑了他們娘兒們連錢都落不著——大女兒那時候在蘇格蘭的愛丁堡留學（那時候他女兒放假了曾經在公司短暫實習體驗生活，給我做了一段時間助理，我跟她聊起來說愛丁堡不就在英國，她說這種說法不準確，應該說在蘇格蘭，英國和蘇格蘭是倆碼事），小兒子的話很小就不讀書了，屬於那種思想特別獨立但還不至於嬌慣成紈絝子弟的小青年——這倆小孩大的二十歲小的十八，因為我這人嘻嘻哈哈他們跟我關係都特別好，把我當個同齡人相處，除了禁忌話題（比如倆性，比如他們爹的男女關係這類）我都挺願意跟他們聊天。女兒呢因為她畢竟出國了有很多我沒見過的東西可以聊，兒子呢是因為他那個特立獨行的性格頗有我年輕時候的風範，因此上聊下來以後發現這倆小孩都特別聰明，屬於人生的猛士，是我比較欣賞的那一類人——女兒就不說了，她在愛丁堡學業完成以後就去了阿美利堅，在那邊認識了現在的丈夫，倆人結婚以後就都留在那邊了，這是一種完全未知的奮鬥史，是我不瞭解所以也沒法評論的，但我相信一定是值得稱道的，老大這個女兒培養得很好；至於兒子，那又是另外一種表現，我說一個最基本的，就是不論是以前要多少給多少的那種富貴日子，還是現在需要儘量節省的緊巴日子，他都能過得開開心心，我見過一次他跟老大拿錢要去買一款最新的筆記本電腦，那時候老大錢緊拿不出來，他還安慰老大呢，說那就不買了，等方便以後再說...我覺得吧，小小年紀就不讀書了還能這麼體恤大人的過慣了富貴日子的小孩已經很難得了，這小子將來也可以有一點作為的，讀書不讀書的只要明白事理那就都一樣——怕的是本來就夠蠢的，還心眼壞，不讀點書一輩子都是一個禍害，只要走正路讀書不讀書不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