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滿擰

那個時期我每天都要去歌廳一個人待會兒，唱唱歌，有時候唱著唱著就哭了，並沒有什麼特殊感受，甚至也不是自憐自艾，就是覺得活得太累了，樣樣不如意，還不能嘎巴一下就死了，這裡哭哭啼啼一通，一會兒還得去夜店，莫衷一是地叉陪酒姑娘的大大小小的雷，好累...你以為能叉到雷就不心累了嗎？一般人也許是吧，我不是的，我知道這段時間很多夢想都破滅了，我過得非常差，但是自己又不願意埋怨，也不願意振作，已經活得太久成了精，連特孃的乾脆利落地處理自己的不良狀態都提不起來興趣了——你還記得我以前打過的那個比方，說人生就像搏浪，需要一點游泳的能力你才配去到想去的地方，現在我好像就是那種，怎麼說呢，以前總是在努力划水，總是覺得拼了命划水是有意義的，現在的話，已經到了那種哪怕我想淹死自己都沉不下去的水平，而且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是值得去的——都不需要具體有什麼目標，哪怕就是有那種將來還會興奮的可能讓我高興一下也好啊，但是，確實是沒有，我就像一具死屍一樣漂浮在大海上，如果沒有烏鴉啄我眼球或者鯊魚咬我肚腹，我連動一動都不太願意，一直在那裡飄來飄去，而且不知道飄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我一點都不埋怨倩倩，甚至包括她死活要打掉那個孩子我都不埋怨，她要打掉是理智的，因為我這人起起伏伏的太不穩當了，看著是個正經人，其實一肚子壞水，丈母孃都敢當面就懟，屬實有點不知輕重——還是我自己不配，所以別人才咬著牙非要拿掉不可，給她錢都不行——所以你覺得她窮就一定愛錢嗎？那得看代價，你讓她給你生一個小孩掙倆套房子她就不願意，你猜怎麼的，給別人生她就願意，甚至還是免費的，搞不好還要倒貼呢，因此上我就搞不懂我到底差在了哪裡...

 

我告訴你吧，我差就差在太聰明，把很多別人看不破的東西一早就突破掉了，所以我和絕大多數人統一不了價值觀，或者換句話說，我不被別人理解...媽的，理解不了我的人，你理解我的房呢，也是服了，賣個車你就受不了了，覺得我這人沒前途，你真是比我還土鱉，沒有賣房賣地過的男人他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她不懂我，很正常，我自己都不能說就完全瞭解了自己，所以其實我這人吧，老是讓人看不懂就很心煩...但是也不能說我這一趟沒有一點長進，起碼，我還證明了自己的身體還是沒問題，可以生孩子的——也就這點好處了...

 

這麼小心都能中靶，嗯，活性很好，也許是那一次，我們本來關了燈要睡覺了，倩倩睡不著，說要不運動運動累一累也許就好睡了，所以摸著黑玩了一次。那天我非常之持久，倩倩完事以後一直在催我快一點，因為她肚子開始疼了——她這個姑娘是喜歡在上面的，她自己說的‘我需要一點摩擦’，所以我加把勁趕快弄，完事以後找不到安全套，開燈以後發現這玩意可能因為動作太激烈早就飛到二米以外的地上了。當時倩倩第二天還補吃了一粒急性避孕藥，大家都覺得問題不大，誰知道...看來這小子想出生的慾望很強烈呀，這都殺不死你，還得去醫院用設備吸出來...我記得小李子演的《革命之路》裡有個情節，他老婆懷孕了想自己拿掉，就是用那種有吸力的管子自己整了一下，孩子倒是拿掉了，但是她也鬧了個大出血...最後死了沒有這女的？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