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路
如果非要把我看不上的人分一個檔次出來,就說在臨汾站臺上那幫人的話,我還是看不起山西人多一點,除了我自己,剩下的山西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活傻批,包括車隊長,包括老路,特別是老路,他就是個純傻批——你一個山西人,背刺了帶你出來的老馬,接替了他的位置,跑去舔老金的菊花舔得那麼安詳,我就受不了,我一定收拾你——最後我沒揍他,後面那個李隊長和我關係比較好,經常一起打牌上嫖(後面熟了以後我就不打不嫖了,往往是他和他的小弟強哥再拉倆個人打牌上嫖,我喝著啤酒在旁邊陪他們聊聊天,然後我就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他們也習慣了我這個脾氣),他知道我一直看不上老路特別討厭他,跑去幫我把老路揍了一頓,他把老路打哭了——因為他們打的時候我當然就在旁邊看,不然李隊長不就白打了嗎?所以晚上十點多打了架老金就把我、李隊長和老路都叫回去站臺,問我怎麼回事,我哪知道怎麼回事,我又沒打你問得著我嗎?當時辦公室只有我、老金和老路,老金一問老路你沒事吧,老路就哭哭啼啼起來,四五十歲的人了哭得像個娘們兒一樣,我當時實在忍不住噗嗤就笑了,被老金剜了一眼趕出了辦公室,後面老金是這麼安頓我的——
"老路這個人心事重,腦子有點不好使,但是他忠心,幫我把站臺上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以前咱們屯煤有時候發不出去放在站臺上一個月能少幾百一千噸,老路組織了灑水車什麼的灑水,組織手下的員工去站臺上把風吹出去的煤掃回煤堆,他對我來說特別好用,你不要欺負他——大不了以後你發煤我不讓他跟著去就是了..."
看到沒有,我都沒有動手,老金就一定知道是因為我李隊長才去揍的老路,他腦子就這麼好,能一下子抓住主要矛盾——我和李隊長那時候在李家坡配合得特別好,搞錢非常兇狠,你知道我為啥恨老路嗎?除了因為他背刺老馬跑去舔老金,也因為不知道他從哪打聽到我跟每個司機都要收一百開票費,居然跑到我發煤的地方監督起我來了——你自己說他欠不欠揍,是不是個純傻批吧——我收司機的錢,其實是搞李隊長的錢,李隊長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老路犯賤嗎?所以我告訴你,有的人賤他就是天生的,要不是我拉著,就應該讓李隊長拿那根鐵棍把他剩下那半嘴牙也給他打掉,你是個什麼東西你還敢耽誤查理哥搞錢?講真,我嫌棄他噁心不願意動手收拾他,不然幾螺紋鋼就把他送回老家去了——我撕破臉打他的話他絕對在臨汾站臺就一天都混不下去,我還能搬出老侯擠兌老金把他弄走呢,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老路這口飯是查理哥給他吃的...
我告訴你老路賤到什麼地步,那時候他是站長,我是發運經理,我除了自己出去外面搞錢,每個月基本工資和補貼還能湊七八千,老路的話因為常年駐站沒有補貼每個月工資只有三千多死工資,站臺上的一切活都得他管。我去的頭一年是留在站臺值班的,第二年就不值了回家過年,有更小更新的人做我去年乾的活,那年開完年會臨回家的時候老金論功行賞給人們發年終獎金,我拿了十萬,老路只拿了八萬,他在老金這裡還不如我地位高,就這他還沒命地舔老金,去老金辦公室說點事情從來不敢坐著,永遠是一副太監那種下流樣子,雙手低垂大腿夾緊彎腰屈膝隨時準備跪下,你就說他賤不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