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子 作品

第24章 從天而降的意外(第3頁)

 因避讓側面行駛而來的電瓶車,來不及反應,慌亂之中操作失誤,開車下河。

 聽起來執法大隊思路清晰,規避風險意識明顯。都是吃皇糧,抬頭不見低頭見。既然執法大隊這麼說了,那就得寫好筆錄,以防後患。執法大隊走了,警察接班。到處打電話彙報情況,蘇雲飛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護城河,夏季河水猛漲,順流而下,激流打著漩渦,奔騰不息。

 謝何平不相信蘇雲飛掉下河上不來,她知道自己男人水性很好。他想回家看看,認為蘇雲飛有可能開車回家了。邁出幾步,戛然而止。不對呀?這麼多人看見有個人開三輪車栽倒河裡,執法大隊指明說是我家男人,怎麼可能有假。

 她撤身返回,來到大河邊,滿眼找不見一個執法大隊的人。

 事已至此,謝謝何平抱著僥倖心理:有可能,是執法大隊看錯人了。不是他們家蘇雲飛,是其他騎三輪車的人。不知道是為蘇雲飛祈福平安,還是因為謝和平已經感覺不適。不願意回去,無論哪一種可能,她還是想眼見為實。

 警察也不知道開車下河的人,即謝何平男人。也不清楚蘇雲飛是因為被到執法大隊追趕,來不及躲避側面駛來的電瓶車。開車下河,是為了避讓電瓶車,以及慌亂中來自人體本能的應激反應。

 謝何平在他們邊上走來晃去,警察哪有閒工夫跟她搭訕。

 時間過去一小時,警察叫來一臺起重車。由打撈隊下水,將蘇雲飛連人帶車吊出水面。數盞聚光燈,集中在吊出水面三輪車上。有個人隱約可見耷拉著腦袋,趴在三輪車龍頭上,失去生命體徵。人們紛紛起鬨,簇擁著前來觀看。

 謝何平見狀,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

 他老公剛才和自己說話,開車只是為了躲避有人追

趕。片刻功夫,陰陽兩隔。她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面無血色,仍抱著幻想,希望她借聚光燈看到的不一定是真。

 待吊車將他們家三輪車及蘇雲飛放到沿河路的柏油路,謝謝平擠到打撈隊人面前,用顫抖的雙手,將三輪車手把夾著的蘇雲飛輕輕地板過臉。確認是自己男人蘇雲飛的一剎那,天塌了。

 “哇”一聲天崩地裂哭喊。那種痛切肺腑的哭泣,令在場人聲淚俱下......

 她這哭訴,警察和吃瓜群眾都知道那是死者的女人。

 蘇雲飛水性很好,三輪車既要避讓側面駛過來電瓶車,又要逃避後面的人追趕,衝下河,是最低成本,也是應激反應。大不了讓費當天食材,三輪車不至於被執法大隊收繳,蘇雲飛不是那種沒腦子的人。

 憑他的水性,沿河路護城河這點水流不至於阻擋蘇雲飛水下潛泳從河北到河南。

 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信過頭,就是狂傲。

 他忽略連人帶車衝下河的危險係數增大,分析蘇雲飛為什麼不能從三輪車上脫身。是因為連人帶車衝下護城河的一瞬間,他的後腦勺反彈撞上三輪車斗上鋼支架。前衝慣性,遇到後坐力反彈,蘇雲飛隨車栽入水中的那一刻,已經失去知覺。

 試想一下,昏迷不醒的人,水性再好,他被埋在水裡得不到及時救助,因缺氧非死不可,是他宿命所歸。按理說,執法大隊理應當場組織救人撈車。恰恰相反,他們想到的是規避風險,不去想救助當事人,反過來將其交由警察處理。

 人為故意耽誤搶救時間,應該算是不作為,亂作為造成後果。警察問明白謝何平經過,知道是一起由執法大隊引起的意外身亡事故。人命關天,也不敢隱瞞事實真相。

 哪怕,謝何平說的話,有待考證。

 根據執法大隊留下報警記錄,警察也不敢確認信息可靠性。

 帶上蘇雲飛屍體,來到殯儀館。徵得謝何平同意,暫時儲存太平間。節哀順變,給謝何平交代一番,此次接警算是告一段落。冤有頭債有主,謝何平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找律師將執法大隊告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