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牢房
嘎吱。
推開門，夜藍環顧了一下這裡的佈局，繼續向前。在窗外拉開了凳子，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不好意思，不過這是保護性的。”
夜藍誠懇的說道：
“等情況明瞭，隱患完全排除後，你們會被釋放的。”
遷光小隊的五個人分別關押在五個不同的單人牢房。
聽過夜藍的話，對方絲毫不覺有異，反而嘆息了一聲。
“我明白，也沒有怨言。我甚至覺得你們對我的管理過於寬鬆了。”
夜藍輕輕一笑。
倒是的確，在同類的事情上，可以想象餘暉神教會對他有多麼嚴格的異常級管控。
一方面是相關問題永夜神教經歷的還不夠多所以不夠專業。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有自己在鎮場子所以不怎麼擔心吧？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遷光守衛的隊長提及此事仍猶有驚恐。
“我們……不！這座城市怎麼突然就成這樣了？明明先前都很正常，那城裡的人呢？”
他們既是親歷者，卻又是嫌疑人，似乎並不知道太多。
嘎吱。
白桃桃和餘雙溝通好了後續的協調問題，走進了牢房，將一沓先前對遷光守衛的詢問記錄交給了夜藍，而後又默默的離開。
唰唰唰。
房間裡只剩下了翻看資料的聲音，一時間安靜無比。
一邊看著，夜藍一邊忽然緩緩開口。
“姓名？”
啊？
遷光守衛的隊長呆了一下，隨即開口。
“素瑕光。”
夜藍的眉頭微挑，似乎在用打趣的方式調節一下氣氛。
“名字挺柔和的，和你外貌不太相符。”
只是很遺憾，對方現在的狀態並沒有被提高多少。
“性別？”
素瑕光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問為什麼要問這種一眼可見的問題。
“男。”
“職業？”
“遷光守衛隊長。”
夜藍沒有說話，目光停留在對方的過往記錄上。
‘不詳’。
一個遷光守衛的隊長，過往經歷是不詳？
這簡直不合理，雖然這有一個很合理的答案。
消失到破碎空間的東西，前半段的經歷會消失。
所以，這個遷光守衛的隊長，也就是素瑕光的過往經歷才會是不詳。
但……
夜藍皺眉。
從碎光城的情況來看，除了黎明要塞那種額外操作的極端個例，不是隻有異常的資料才會消失麼？
這幾個人的問題的確很大啊……
又是頓了頓，夜藍再次開口。
“身體感覺怎麼樣？”
素瑕光搖了搖頭。
“沒有什麼反常。”
夜藍不依不饒，繼續追問。
“和往常相比呢？比如無力，腹瀉？”
“……”遷光守衛的隊長苦思冥想，最終搖了搖頭：
“真要說的話，前幾天狀態的確不好，但也很早就恢復了。”
夜藍的眸光微亮，抬起頭，緊追著這個點。
“狀態不好，哪方面？”
素瑕光見夜藍一直追著這個問題，倒是有點不好意思，因為的確是小事，不想大小對方的積極性。
“怎麼說呢，就有點像感冒。”素瑕光詳細的說道：“但是我們這種人嘛，身體都很結實，很快就康復了。”
夜藍頓了頓，沒有失望，也沒有什麼驚喜。
“具體從什麼時候開始呢？”
素瑕光認真的回憶了起來。
“……七天前？”
夜藍的瞳孔微縮，未動聲色。
“你確定麼？”
“確定。”
得到了確切的答覆，夜藍合上了資料，微微改變了坐姿。
“感冒那天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麼？比如晨鐘暮鍾？”
“沒有。”素瑕光搖了搖頭：“就和遷光城的每一天一樣，順利的敲響了。”
夜藍輕輕吸了一口氣。
本身來說，他沒有足夠的信息可以判斷出遷光城消失在哪一天，也就是哪一天的晨鐘沒有敲響。
但好在，他知道這樣一個信息。
遷光城的流浪者營地在七天之前消失。
那也就是說，七天前的晨鐘和暮鍾出現的問題。
“繼續說七天前，你感冒的那一天。”夜藍身體微微前傾：“還能回憶出那天是哪支小隊負責敲鐘麼？”
素瑕光微微一愣，隨即點頭。
“當然啊。”
他的目光不知是不是錯覺有些幽深，聲音悠久迴盪，一時間氣氛無比的安靜：
“因為，是我們這支小隊啊。”
氣氛無比的安靜，夜藍死死的盯著對方幽深的雙眼，良久良久，沒有任何異樣發生，才點了點頭。
“好，我們說回這幾天的事情。”
夜藍簡單的略過了詢問記錄，重新抬起了頭。
“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你們吃東西，不覺得哪裡奇怪麼？”夜藍雙手合在了一起，又忍不住回憶起了那簡直難以下嚥的，遷光城的包子鋪。
只是很顯然，素瑕光並沒有理解夜藍的問題。
“吃東西？”他反問了一句。
“比如說口感，和平時一樣麼？你不覺得……”說到這裡，夜藍難得的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儘可能優化了一下辭藻：
“你不覺得……不太好吃嗎？”
素瑕光大愣了一下，愕然的反對了夜藍的說法。
“沒有啊！很好吃啊！”
眼角微微抽了一下，夜藍點頭。
“好。”說完，夜藍翻開詢問記錄的尾頁，開始了負責第一次詢問的羅仇沒有詢問過的內容。
“說說這幾天都吃了什麼。”
素瑕光：？
雖然感覺越來越扯了，但他不得不認真回答對方的問題。
“每天早上去吃包子，就是帶你們去吃的那一家。中午的話都是在教堂吃的。”
“晚上呢？”
“晚上？晚上當然是回家自己煮吃的了啊！”
夜藍沒說話，將資料翻去了前面幾頁，對這幾人的身體檢測報告。
是合理到不合理的四個字――一切如常。
這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一切平靜祥和的遷光城，背後隱藏著什麼呢？
“你們每天都要執勤，或者巡邏吧？”夜藍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思緒，一邊問道：“如果要處理什麼時候，中午應該不一定每天都有時間返回教堂用餐吧？”
“呃……”素瑕光撓了撓頭，一件合理的事被問的開始忽然有些不合理了：
“往常來說是這樣，但這幾天的事情都很小，很容易解決，中午都有時間回去午休的。”
‘安排’麼？夜藍若有所思。
“晚上自己煮吃的，那麼食材呢？”
夜藍沒有忘記，這七天當中，因為一切都是在類似幻境覆蓋下的，真正的食材都是腐壞的才對。
“都是當天市場現買的。”素素瑕光嘿嘿一笑：“我們餘暉神教的神職人員都很少用冰箱，冰火相剋嘛，我們覺得這類產品是對主神比較不敬的。”
“……”夜藍沒有說話，翻看著手中的資料，有些沉默。
雖然有點噁心，但夜藍迅速的掃了一遍相關人員對這批人的腸胃化驗數據。
食用的都是正常食物，也的確都在按時用餐。
嘎吱。
夜藍輕靠在椅子上，微微搖曳，閉上了眼睛。
太奇怪了。
一座滿是問題的城市，在問題最大的地方，卻出現了一批這樣沒有問題的人？
這合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