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喜迎王師!(求月票)
第500章 喜迎王師!(求月票)
這一日的江州城大火,來得激烈,來得迅猛,男人之前還睡著,把自家婆姨縫製的那赤色的彩布收攏起來了,說來也奇怪,那些個大姑娘們說是相爺要的。
但是一直到現在,相爺竟然沒有來要,
也沒有遣人來取。
他有些擔心,還是好好地把這個東西收攏起來了,昨日整夜沒能睡著,第二天的時候,就聽得外面嘈雜起來了,聽得似是亂軍打將起來。
匆匆忙忙出去,把婆姨拉回來,進到他們那個逼仄的小屋子裡面,把門死死卡住了,然後男人握著一把敲東西的榔頭錘子,一雙眼晴瞪大了滿是血絲。
心裡面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神仙們都念叨了一遍。
希望神仙老爺,睜開眼睛,發發慈悲,保佑他們。
希望有什麼青天大人,大發慈悲,來救助他們。
說大慈大悲的佛祖。
說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菩薩。
說天尊老爺慈悲,說大帝爺爺仁德。
可為什麼不救人呢?
但是外面吵起來,鬧起來了,聲音很劇烈,讓人聽了心裡面很是害怕的,不知道什麼情況,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傳來了跟跟跪跪的腳步聲音,然後有人用力拍打門。
「開門!開門!」
男人和他婆姨聽出來了這聲音。
是李管事。
於是他慌忙地,一下子就把手裡面的榔頭錘拋下,兩隻幹慣了苦活兒的大手合攏,搓了搓,然後習慣性地彎著腰,趨身,小跑過去,慌亂地打開了門。
實在是太過於慌亂了,一不小心還把堵著門的木頭給推翻了,手忙腳亂的,狼狽的很。
好不容易拉開門,討好道:「李管事,你可算是來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也不來拿之前說好的那些彩布啊——..」
李管事看上去也有些狼狽,身上的衣裳多出了許多的灰塵,有些像是屋子裡面的老鼠,在地面上翻滾逃竄才有的痕跡,他進來之後,大口喘息,道:「東西呢。」
「唉,唉,東西,婆姨來,快把東西拿出來。」
男人和自己婆姨喊道。
女人把東西拿出來了,都帶著討好的,不敢發怒的感覺,恭恭敬敬地把彩布送上去了,道:「是好好繡好的,都順著幾位姑娘給的圖,真的是好好繡好了。」
李管事不耐煩打開了,只看一眼,就是勃然大怒,雙手一合,把這東西揉亂了,變成了一團,
惡狠狠地扔出去了,大罵:「你繡的什麼鬼東西!。!」
他也是有幾分武功的。
再加上這時候又驚又怒,只是一扔,砸在那女人的額頭,將她砸的仰頭栽倒了,頭頂冒出鮮血來,痛苦悶哼一聲,然後就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把身子蜷縮起來。
痛煞啊,卻不敢開口說半句話,喊半聲痛。
在家裡喊痛,是因為知道有家人在,他們擔心,關心,照顧,有人照顧的時候,那種畏懼和痛會從眼淚裡面流淌出來,心裡面就不會痛了。
在外面不喊痛,是因為知道外面沒有人會在意,反倒因為你喊叫出來,擾了他耳朵清淨,讓他覺得煩躁不痛快,還會打得越狠。
於是只好把自己當做一根爛木頭,一團破抹布,團成一起,硬撐著捱打,打得痛了麻了,心裡面就不會痛了。
李管事出離得憤怒了,他知道如今的天下變化,知道秦王的大軍就在外面,也知道決定自己下半輩子還能不能夠有著如今這樣好生活的時候也到了。
這關鍵的地方,就落在了這彩布上,可是這下賤東西,繡字,卻是繡的什麼字!
卻原來並不識字,卻將這喜迎王師四個大字繡得又偏又錯,簡直是看成是不能看,如此東西,
痴愚蠢笨,怎麼能夠拿出去給秦王殿下看的?!
我的命,我的未來,該死,該死!
在這種巨大壓力之下他幾乎要發瘋,沒有了往日的矜持,只是如同發洩,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目的,就只是單純地發洩心中的恐懼,發洩不甘心的著那婆姨。
男人愣住了,他手足無措,然後立刻撲上去,拉著李管事,陪笑著道:「這,李管事,您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對的.」
李管事怒道:「滾!!」
他一甩袖子,男人就被甩飛出去,砸在了牆壁上,痛得厲害,眼淚都出來了,他心裡面幾乎要把所有的神仙佛祖菩薩都念了一遍了,但是沒有用。
李管事在意識到自己徹底地走投無路,徹底得沒有了可能的時候,如同精神都崩潰了似的,只能靠著恣意施暴來展現自己的情緒。
「你叫啊,你叫啊,下賤的玩意兒!」
「又醜又黑,賤種啊,賤種!」
「老子的未來就給你毀了,你哭啊,你求我啊!」
任由雨點般的攻擊打落下來,那女人只是悶著聲音,一聲不地不說話,男人哭泣著跪著求人,喊叫著,沒誰回答他,磕頭,哭著大喊:
「大慈大悲的佛祖。」
「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
「天尊老爺慈悲,大帝爺爺仁德,救命,救救我們啊!」
沒有什麼回應,只剩下暴怒的攻擊,還有逐漸昏迷過去的婆姨,鮮血流淌出來,男人的腦子嗡嗡的,想到小時候,家裡還有些地,廟會的時候坐著小船,盪開蘆葦叢去其他村子。
在戲臺旁邊的木橋上看到的女人,穿著白布衣裳,黑頭髮,亮亮的看著自己,天上沒什麼星星,水也黑黑的,自己坐在船上,在水波里面蕩啊蕩的,就像是在那女人的眼睛裡面蕩。
腦子嗡嗡的。
他看到了浸泡在血裡面的榔頭錘。
手掌伸出去,李管事沒有管後面的男人,他只是氣喘吁吁,看著沒有什麼動彈了的女人,他沒有用內力,只是單純用拳腳發洩。
對他這個境界的武者來說,內氣還是比較珍貴的。
得要留著逃命用。
他吐了口唾沫,道:「賤種,地上長出來的草,割一岔子,長一茬子,也敢———」
嗡!!!!
耳朵忽然耳鳴起來,那不是所謂的耳鳴。
而是榔頭錘重重砸在了後腦上,鈍器破甲,骨頭都出現裂隙,劇烈的疼痛,大量的失血帶來的,身體的本能不適應,李管事轉身,看到那男人用力舉起來錘子,雙眼流著淚。
然後用力砸下去!
「等一下,有話好好說,你是要以下犯—————-啊!!!」
李管事忽然慌亂起來的聲音一瞬間被激烈的慘叫聲音給打斷了,一個沒能入境的武者,被人用錘子重重砸在後腦勺之後,劇烈的痛苦讓他根本沒能夠做出什麼反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