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494章 氣吞萬里如虎!(求月票)

第494章 氣吞萬里如虎!(求月票)

陽光溫暖落下。

淡金色的光裡,卻帶著一種和這個節氣不大符合的單薄。

江南之地,準備了好幾個月的秦王及冠禮終於已經見到了模樣,一杆一杆大旗指著天空,雖然還沒有展開,但是已經可以看到那無數緋紅色的大旗翻卷鼓盪展開的時候,是何等盛況。

曲翰修看著這一幕,感動得這個呆板的老頭子幾乎落淚。

終於成了!

老儒生在心中罵了一聲娘。

那秦王,實在是不愧是個年輕人,也實在是對得起其【武王】的名號,性子猶如野馬脫韁也似的,完全沒有辦法以禮法拘束得住。

這般豪雄,在青史之中,也是所見不多。

這樣凌冽的氣性,會在前行的道路上,遇到一個個危險,一個個挑戰,諸多艱難險阻,伴隨身邊,常常有不得長壽者,但是無論活了多久,卻都一定是撕裂當時時代的洶湧力量。

曲翰修是過去時代禮法之人,他不止一次地被那位秦王殿下驚得心神渙散,眼前發黑,譬如他封王的時候,那三箭之下,曲翰修被按到了座椅上。

事實上不是秦王用力把曲翰修按下去的。

那根本就是曲翰修看到了過去的天下秩序,在自己的眼前分崩離析,七八十歲的老頭子實在是頂不住這種元神上的衝擊,腿腳都軟了。

他恨不得當場昏過去。

當年陳國濮陽王陳輔弼廢立皇帝的時候。

曲翰修也是當面狂噴那小子,被一把狼刃刀子架在脖子上,也沒有腿軟,目光熾烈憤怒,那是因為狼王,因為神武王再如何的離經叛道,終究沒能撕裂那個時代的禮法。

神武王恣意妄為地去做。

看似是破去了禮法,但是他為了破去所謂禮法的約束而所做的那些事情,卻正是證明了,那位豪勇的王者,在那個年紀和時期的心境,還是被拘束在了【禮】的框架裡。

只有秦王。

他一生至此,見到的所有豪雄裡面,只有他。

在那一雙眼晴裡面,曲翰修沒有看到對於禮的尊重,也沒有看到對於禮法的叛逆和挑,只是純粹的無視,就彷彿看著一種腐朽的,終將崩塌的東西。

淡漠,浩渺的無視。

這才是讓曲翰修心悸的事情,

不過,這樣的秦王,也是要及冠禮了啊。

曲翰修忍不住搖頭慨嘆,秦王的功業實在是太過於顯耀了,在歷代賢王之中,征戰七年而有此基業的,其實不算是沒有,但是征戰七年,硬碰硬打下來這般疆域。

卻才二十歲及冠年紀的,當真是離譜,離譜。

自古以來未之有也。

曲翰修心裡面盤算著自己舉行這一次及冠禮,會在後世留下何等的名聲,心滿意足,心滿意足到了肚子裡面傳來的飢餓感都似乎消失了。

抬眼卻見到了那邊的南翰文,後者比其他年少二十歲,在他眼裡還是個小輩,正在匆匆走過,

不知道打算忙碌什麼。

曲翰修喊住了南翰文。

「修業,修業—.」

南翰文,字修業。

南翰文抬起頭,看到這位中州的大儒名士,抬了抬眉,忍住了轉身邁步就走的衝動,表面上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原來是曲大人曲老。」

「不知道喊住在下,有什麼事情。」

曲翰修很是從容且傲慢地道:「長者喚住你,難道還必須要有什麼公務嗎?小子忒也失禮!」

??

南翰文忍住了把這傢伙掀翻在地端兩腳的衝動。

心中暗罵這是個老不修,是個大傻子。

表面上卻很贊同他似的。

恭恭敬敬地道:「您老說的對,是在下對於【禮】的研究還不夠,就請允許我就此告辭,回去通讀禮法,等到幾年之後,在下對於【禮】的經典,更為明晰,再來和您賠罪。」

「告辭。」

曲翰修抬手按住了南翰文的肩膀:「停下來。」

南翰文額頭抽了下,嘆了口氣,道:

「您還有什麼見教嗎?曲老?」

曲翰修忍不住皺了皺眉,道:「說你兩句,你就開始急了,沒什麼性子,你這般性子,怎麼和你的老師澹臺憲明似的?」

南翰文腳步頓住,他想到了那個曾經嚮往的背影,嗓音低沉,道:「我雖然在丞相的門下從事,但是卻並沒有師徒的名分,曲老前輩,不要搞錯了。」

曲翰修盯著他看,索性無所謂道:「算了,不管你是不是澹臺憲明的弟子,老夫今日餓了,你是晚輩,豈不是該要請老夫吃點東西?

南翰文氣笑了。

大道上拉著他就是打算吃東西?

但是卻也知道曲翰修是真的沒錢了。

曲翰修是中州禮部的官員,別的不說,就只是中州赤帝一脈最近的地位,經歷,各國共同朝拜中州的大禮早就不存在了,禮部就是清閒之職。

曲翰修在南翰文眼底。

是個刻板,死板的老傢伙。

卻又狡詐,奸猾,屢次地想要以禮法來鉗制住秦王陛下。

貪求名聲,倚老賣老,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藉助秦王的及冠禮,成功得青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為此可以捨棄其他的許多事情,是一個惹人討厭的人。

但是確實也是沒錢了。

秦王殿下的禮金千金,曲翰修被榨乾掉了。

就全榨乾了都還不夠,還簽下了不少的外債,和同行的名士,大儒們簽下了許多的賣物契,約定此事之後,回到中州,要把他珍藏的那些字畫,書卷,古籍都贈送給這些名士大儒。

但是曲翰修想出名想留名青史想瘋了。

哪怕是這樣,也要蹭著秦王及冠禮這一陣長風。

眼下是真的窮困,

南翰文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古板的老頭子,道:「罷了,不過,在下只是大陳很是邊緣的一個臣子,手裡就算是有一點錢,也是不多,請不得什麼山珍海味。」

曲翰修大喜,仍日抬了抬下巴,文終道:

「居陋室,一食,一瓢飲,不改其樂。」

「如此可也。」

南翰文嘆了口氣,道:「那就隨我來吧。」

片刻之後,一身禮部官員裝束齊備的曲翰修瞪大眼晴,看著前面人來人往的一個鋪子,看著來往的百姓好奇打量著他,大人多少還是顧及些的,那些個小孩子是當真不講究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