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你我三約(求月票)(第2頁)
也因此顫慄,反倒是越發地憤怒起來了,迷迷糊糊,把手中的酒罈子狠狠地摔砸在了地上,只穿一身寬鬆衣物,赤著腳大步走來,憤怒道:「吵吵吵,吵什麼!」
「再吵,本公子把你們全部打折手腳,賣給販子,教你們下半輩子活得比死了更難—....」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烈烈的雄風散開,夜色當中,混合著酒的香氣,和那一絲絲的血腥氣,鐵甲氣息的夜風吹拂而來,兩側捧燈的侍女顫抖著,那晃動的燈光罩在了來人的臉上,玄甲微微反射一層幽冷的光。
輪廓分明,目光凌厲。
是李元旭一直就關係不好的二姐。
往日他甚是不服氣李昭文,若是平素的話,被李昭文推門攪了性子,必是大聲吵起來,可是,現在的李昭文如同俯瞰一般平靜注視著李元旭。
那一身甲冑,戰袍染血,背後的夜色長空,彷彿是她身後的大擎披風了,一種如同看著山嶽般,彷彿要被這沉渾氣勢徹底壓倒的壓迫感,住了李元旭的嗓子。
他的嘴唇顫抖了下,喉結上下起伏。
「二姐———·,你,你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
李昭文輕笑。
在李元旭心驚膽戰的注視當中,手中的劍抬起,
而後一狠狠地砸下去!
在李建文發現不對,急匆匆趕到的時候,聽到的是極為淒厲的慘叫聲音,又過去了一陣,這慘叫的聲音已經停歇下去了,帶著一種恐懼,在討饒,在說出一個個自己做的錯事。
李建文心都在抖,快步奔進去的時候,看到三弟躺在那裡,李元旭的腿腳不正常的扭曲,身上染血,雙肘支撐著地面,不斷往後面挪移,而身穿甲冑的李昭文平靜站在那裡,戰袍翻卷,似乎是感知到了李建文的氣息,側眸看來。
李建文心中一顫,高喊道:「二妹,不可啊!」
李昭文似乎是根本沒有聽到這一聲大喊,忽然拔出劍來。
長劍刺破空中,刺下!
李建文的心臟幾乎在這一瞬間的劍鳴聲中停滯下來,眼前發黑,大口喘息的時候,才看到了李昭文的劍幾乎就是擦著李元旭的臉頰釘下去的,染血的劍身深深鑲嵌入磚石之中,發出肅殺的低吟。
李元旭的臉龐煞白,近乎於沒有了絲毫的血色。
天地之間,一片死寂。
李昭文起身,走過李建文那裡的時候,把一枚備用的玉牌扔到了李建文的懷裡,淡淡道:
「武功我已經廢了,手腳折斷,交給大哥你了。」
李建文道:「你,要去———」
李昭文沒有回答他,只是離去。
李元旭硬嚥著,用手肘和膝蓋支撐地面爬到了李建文的身邊,伸出手來抓住李建文的袖口,涕淚橫流,哭泣著道:「大哥,大哥,二姐她瘋了,她瘋了啊,
她要殺我,大哥!」
他被李昭文以劍鞘抽擊,打得筋骨斷裂,丹田被廢。
看上去悽慘得很,右腿都被打的骨折,李昭文狠狠的出了這樣的一口氣,心中痛快許多,李建文連忙把自己的弟弟
扶起來,他和自己的弟弟平素關係不錯,此刻事情突發,雖是不明就裡,可是看著這樣的慘狀,仍是有那種血脈感情的心疼。
李元旭不斷說著李昭文發瘋也似的話。
然後做一副可憐模樣哭泣。
李建文安慰他,卻看著自己手中玉牌,心中終於好奇,下意識引動陰陽家的力量被引動了,立刻傳出來的,就是那李元旭的笑聲,那恣意從容的笑聲,和此刻李元旭半是真心,半是偽裝的哭慘聲音混合在了一起,反倒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而伴隨著低沉的嗡鳴聲音,以及元氣的引動,李元旭和那幾個魔教女子的身影,以陰陽家手段重現的方式,出現在了李建文和李元旭的面前,活靈活現,極為真實有效。
乃是司命傳授的手段,銀髮少女親自去留影,
李昭文親自提了三壺美酒,請老司命親自復刻的。
簡直身臨其境。
伴隨著虛影畫面之中,李元旭的恣意,灑脫,和那些算計父親,把大哥和二姐都踩入泥土裡才覺得痛快的話都傳出來,李元旭的哭泣聲音停下來了,他感覺到一種顫慄的感覺。
他感覺到了扶自己肩膀的手掌忽然變得堅硬。
大哥往日溫和的手掌如同鐵鑄的兵器一般,抓住他的肩膀。
李元旭僵硬地,一點一點地抬起頭。
看到自己的大哥垂眸看向自己,那雙眸子裡的溫情一點一點散開來,李元旭的身軀顫抖:
「大哥,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是她們,是她們給我下藥,是她們蠱惑我啊大哥!」
「我們可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血濃於水啊大哥,大哥我真的錯了!」
「大哥,大哥!!!」
李元旭的討饒聲音頓住,旋即化作了一聲慘叫。
李昭文已解開心結,不再在意之後的事情。
她動手之前,就已經把整個西意城的消息情報體系都斬斷了,城門左右皆是自己人手。
此刻提劍前往了國公府,國公府當中,李國公愜愜失神,這裡已經被玄甲軍控制住了一一這一批的玄甲軍,都是曾經上過戰場的絕對的精銳,甲冑的甲葉碰撞時候,發出極肅殺冷厲的聲音,沉默老練,以陣法圍住了這國公府。
李國公拔出劍,冷然道:「汝等欲要造反嗎!!!
玄甲軍只是道一聲不敢。
李叔德道:「那就,讓開!!『
但是這一批玄甲軍,也只恭恭敬敬地拱手肅立在那裡,不做那種失禮犯上的事情,但是卻也絕對不肯讓開,李叔德驚怒著急,擔心出現手足相殘的事情,心中一著急,手中的劍就要劈下。
一隻手掌伸出,抓住了李叔德的手腕。
這手掌極結實有力,李叔德一時間竟然掙脫不開。
李叔德看去,卻是那個年少的時候就和自己一起,在這天下馳騁的名將夏侯鍛,此刻這即便是在夜門關那樣的絕境之中,仍舊跟隨著李叔德,同生共死,從不曾叛離的名將,攔下了李叔德。
夏侯鍛低聲道:「主公,二小姐她自有自己的想法。」
「斷不可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李叔德證住,發現夏侯鍛的視線偏移,不肯和自己對視。
李叔德忽然有種明悟。
這個絕對忠誠於自己,甚至於可以為了自己去赴湯蹈火的名將,在這個事情上的立場,也都偏向了李昭文,自己這個女兒,到底如何得到了夏侯鍛這些人的認可。
是她征戰四方,還是她那年紀輕輕的神將榜二十七位?
還是,這個自己以為跳不出自己手掌心的女兒,其實早就超過了自己的預料和掌控?
在這個時候,李叔德忽然有了一種,大勢已去的感覺,先前那種著急憤怒的感覺,那種似要讓整個人的情緒都炸開的力量一下就消失了,從體內被抽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