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413章 將軍百戰死,壯士終不歸(求月票)(第2頁)

 暗中鼓動諸多降將,欲在日落的時候,以火油焚盡百姓所住的帳篷,把這十數萬人齊齊焚了,滅了秦武侯的仁名,趁亂奪馬奔逃。

 為樊慶所察覺,證據確鑿,在鎮西雄關百姓面前,公佈其罪之後,按其罪行,判處了斬首之刑,麒麟軍又治理了這一段時間,趁亂欺壓良善的惡人混混,以及軍中惡漢。

 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刑之以律,約之以法,又為政寬仁,各地百姓,一視同仁,凡數十日,城中百姓皆稱頌政策,鎮西雄城逐漸恢復了原本興盛。

 而夜重道等將剛剛撤離前線的時候,打開了魯有先留下的東西,有一封給妻兒的遺書,一些碎銀,些許刀劍衣物罷了,夜重道嘆了口氣,派親兵親自騎馬,將這些東西送回去。

 在鎮西雄城剛剛出現問題的時候,魯有先被困於內城之中,和外界的消息斷絕,有人要陳鼎業去誅殺魯有先的家人,陳鼎業卻只是道:

 “魯有先,國家良將,駐守孤城數十日,沒能前去支援,縱然逼不得已,投降於李觀一,那是卿等之錯,是我等之錯,如此良將,還要去殺他的妻兒,汝是何涼薄!”

 “當厚待之!”

 於是非但未曾懲處魯有先的家眷,且數次封賞,加魯有先之子官職,加魯有先夫人誥命,恩寵不絕,後來魯有先拼死傳遞出消息的時候,則眾臣皆道將軍忠誠。

 只是這一日裡,陳鼎業苦夏,獨自在有著寬簷的宮殿下乘涼,宮殿裡有一大鼎,鼎中盛放大塊寒冰,散發出白色寒氣,縱然是這個時節,快要入伏,也能感覺到颯爽涼意。

 陳鼎業閉目小憩,忽然夢中,見大陳氣運如龍,如城池大,威嚴肅穆,可仔細一看,卻見城中無數豺狼猛虎,張牙舞爪,要吞噬這龍,城池四面皆垮塌,唯有西方,有一巨柱撐天,氣運大龍乃盤踞此柱,仍有幾分體面。

 只是忽然,這最後一根撐天巨柱晃動,忽然坍塌。

 整個氣運金龍朝著下面就狠狠地墜下來了,那些個豺狼,猛虎撲在金龍身上,氣運金龍的鱗甲之上,滲透出髒汙之感,不復原本威嚴。

 一種失重感讓陳鼎業身子一顫,猛地驚醒過來,雙目睜開,宮殿裡面堆放著許多的寒冰,寒氣森森,卻讓他不能安下心來,只覺得渾身燥熱,背後汗水打溼衣裳,心裡難寧。

 踱步走出的時候,見宮殿門口有精巧琉璃風鈴墜在地上,碎裂開來,是日心神不安,當日夜,夜重道的騎兵將魯有先殉國的事情告知了陳鼎業。

 也送來一個匣子。

 陳鼎業此刻的心境,仍是為之恍惚,看著那匣子,不知道為什麼,陳輔弼被殺,斬首送過來的畫面不斷的在眼前閃過,他生怕再打開匣子,匣子裡面放著的是魯有先的首級。

 他伸出手,手掌微微顫抖,打開匣子。

 裡面只是簡單的書信,虎符,並些許的銀錢罷了,陳鼎業打開了魯有先的遺書,看到裡面只是告誡自己的妻子,兒子,自己若是戰死,也是為國家而亡,大將死於沙場,馬革裹屍,是本該做的事情。

 其子沒有豪邁之心,武功平平,如此亂世,當不得什麼大的官職,只是好好照顧妻子,母親便是。

 【亂世之中,武功可以護身,卻不可以凌弱】

 【大丈夫七尺之軀,凜然立於天地之間,身可受辱,心不可受辱】

 【勿要為惡,勿要凌弱,勿要欺壓百姓,不可阿諛富貴】【守此一心,可保全身】

 那司禮太監看到多疑的陛下看著魯有先的遺書,許久不能夠回過神來,最後青史之中的記錄是【帝顧左右而泣】,這是這刻薄肅殺的帝王難得幾次失去自己的情緒控制。

 這一次,陳鼎業沒有去因為自己的多疑,而強行要啟用魯有先的兒子,只是按照魯有先的希望,給了他一個沒有多

少油水的閒職。

 讓自己的名望上,多了一筆【帝刻薄寡恩,魯有先為國家而死,不厚其子】的評價。

 而後親自將魯有先的兜鍪送給他的妻子。

 魯將軍之死家無餘財,唯有十餘畝田,剛毅肅穆,不貪墨餘財,只以俸祿度日,多接濟貧苦,他的妻子也已五十一歲,恭恭敬敬接了魯有先的遺物。

 她安頓了整個將軍府當中的人,給了數月薪俸之後,遣散僕役,侍從,唯老僕三人,孤苦無依,若問去處,則是回答說。

 天下大亂許久,年少的時候離開家鄉,之前曾經帶著攢下的銀子回去,只看到了四方都是殘垣斷壁圍繞著水井,問起這裡以前的住戶,都回答說不知道。

 姐姐嫁出數百里外,也已是滿頭白髮。

 這天下雖然大,卻沒有了歸處,不如留在這裡。

 關翼城當中——

 老掌櫃的把回春堂關上,一個人穿著灰色的長袍,走過關翼城的街道,來到了那個一文錢就可以吃到一杯酒的那酒館,酒館裡的胖掌櫃這兩年瘦了許多,可是酒菜的分量沒變。

 老掌櫃摸出幾枚大錢擺開,要了一些現切鮮蔬,一些花生米,一杯濁酒,只是自斟自飲,提起以前的客人,最近也不怎麼見了。

 酒館掌櫃的笑:“這天下亂世,人情冷暖就如水一樣。”

 “老客人走了,新客人來了,新客人變成老客,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也就這樣就是,你家以前不都還有個叫做李觀一的小藥師麼?”

 “不也是三四年不見了?”

 老掌櫃想起那個人來,道:“是啊,那時候少東家不成熟,還出了些事情,現在少東家也總算是懂得些人情來往了。”

 胖掌櫃感慨:“那小子,本來我也記不大清楚的,可他和如今聲名鵲起的秦武侯一個名字,要不是我見到過他,我都要懷疑,那是不是就是如今這天下最最炙手可熱的霸主了。”

 老掌櫃笑:“這是什麼玩笑呢?”

 “這麼多年,你這笑話說的越來越好了。”

 “我也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胖掌櫃笑:“沒準下次有機會見到的時候,可就是那位秦武侯當面了,千軍萬馬地過來了。”老掌櫃笑:“若是他真的是秦武侯,那我可得好好喝一頓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