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411章 獻計得城(求月票)

 第411章 獻計得城(求月票)

 獻城之計一出,氣氛剎那之間變得凝滯起來,周平虜勃然變色,急急起身甩袖道:“此事休要再提,你我世世代代,承受國家恩德,我豈能叛國呼?”

 他不說這話還好,眾人也就只當做是個喝酒喝多了的昏話,也就過去了,可他這一說,如將眾人逼到了山崖絕境旁邊,他周平虜,可是周氏家族之中年輕一代最出色的。

 若是前去把這事情捅出去,他們這些人怕是都要受到責罰,倒是把這本來笑一笑就當過去了的事情變得更大起來。

 忽有一人起身,踏前半步,手中匕首直接死死地架在了周平虜脖子上,道:“周大人,你要去哪裡!”

 周平虜道:“今日之事,當思報國,汝等安能置我於此境地!!!”

 這眾人都已變色,一一掙扎,而那名尹逸霄的官員冷著臉,道:

 “今周大人之叔父,周仙平將軍已將周柳營逐出家門和族譜,周大人就是周家的少主啊,你把事情說出去,你是無事有功,我們兄弟卻都要被重重責罰。”

 “蘭文度都被魯有先一錘砸爛了腦袋。”

 “我們的家世武功,官位勳爵可遠遠不如蘭文度,魯有先殺得他們,就殺得我們!”

 周平虜厲聲道:“我周家忠君愛國,豈能聽你之事!”

 尹逸霄道:“忠君愛國!”

 “周兄可還記得太平公舊事!”

 他這一聲太平公舊事,當如一道驚天霹靂,砸在眾多官員心中,讓他們本來還掙扎不定的心境一下偏倒到了尹逸霄一方,尹逸霄道:“太平公有功於國家,都死在宮廷之中。”

 “你我比之太平公如何?”

 “以太平公的聲望猶自是這樣下場,你我之事情若被捅出去了,陛下哪裡會給我們一條活路?!”

 事態如火,這些個中層官員盯著周平虜,已是盯著敵人,周平虜道:“你!”尹逸霄又道:“周兄,伱的弟弟周柳營,當年就和太平公之子李觀一交好,如今又在李觀一麾下為將。”

 “你當真能夠問心無愧說自己忠於大陳麼?!”

 “就算是你當真忠心耿耿,殺死太平公,囚禁嶽帥的陛下,會相信嗎?!”

 “可還記得,莫須有!”

 這一步步緊逼,周平虜臉上那種抵抗的神色越來越薄弱,最後只是長嘆一聲氣,道:“諸位如此,周某,又還能如何呢?”

 見這位凜然風度的周平虜也已答應,眾人方才大喜,尹逸霄往前半步,抓住了周平虜之手,道:“周兄,方才失禮之處,還請勿怪,周柳營在秦武侯麾下。”

 “兄弟們性命,還要周兄作保才是!”

 這句話落下,周圍心思活絡,甚至於浮現出要不要滅口周柳營的這些官員,方才在身家性命之下冷靜下來,彼此乃歃血為盟,於是推舉周柳營的兄長周平虜作為眾人之首。

 周平虜,學宮九子,素有大才。

 雖然是被威逼逼迫到了如今的地步,可是在這調兵遣將的時候,也展露出了十分的才幹,目光沉靜道:“既然如此,就請諸位聽我安排。”

 於是不同城門的防守,陣法之說,皆有配置,眾人聽了都答應下來,各自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只是其中敏銳的,心中卻有隱隱不安的感覺。

 太巧合了。

 魯有先在察覺到了文清羽的計策之後,也已經開始針對著城中大小官員,重新安排了職位,打亂原本職責,甚至於多有罷免,以免出現漏洞。

 可是在周平虜的安排之下,竟硬生生在這銅牆鐵壁般的內部,創造出了一個個裂隙。

 而這些裂隙單獨看,似乎都不怎麼重要。

 不過只是今日燈油送上去遲了些,導致一處角落的城防出現了些微的黯淡;不過只是守軍換隊的時間差了那麼一刻空隙,不過只是維繫大陣的陣盤因此被遮掩;不過只是機關弩的弩矢送錯方位。

 但是這所有的失誤累加在一起時,就足以創造出一個致命的要害。

 他感覺自己似乎成為了提線木偶。

 而周平虜就是那個操控著這一切的所有人。

 甚至於今日,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從巨大壓力之下單純的喝酒抱怨,變成了後來的群情激奮,莫名其妙就已經歃血為盟,不能反悔。

 他們本來就牽扯到了文清羽和蘭文度之事當中,守城九死一生,就算是守住城池,也大多會被魯有先清算以前的事情,此刻有周平虜帶頭,倒不如冒一次險,闖蕩闖蕩。

 眾人離去,尹逸霄拋下匕首,半跪於地,垂首道:

 “下僕得罪公子。”

 “請公子降罪。”

 周平虜道:“本就是我之計策,你為我冒險,我承你的恩情,你又何罪之有?還是快快起身,若是被人發現,大事不妙。”

 尹逸霄謝過,起身道:“魯有先將軍,不曾安排‘眼睛’麼?”

 周平虜道:“魯有先肅穆,他是安排了眼睛。”

 “但是他殺死蘭文度,又要面對外面這百萬大軍,就算是眼睛,也不一定全部站他,人情冷暖,本就黑白混淆,在這個時候,魯有先這樣毅重之將,鎮守在這裡本來是沒有錯的。”

 “可偏偏,那文清羽已有計在先。”

 “他那十幾萬兩銀子,這大小官員多多少少收過。”

 “各類買賣,也都有孝敬。”

 “這些人本來也沒有什麼貪墨的膽子,只當做是人情往來,可是,他們卻不知道文清羽是誰,他們怎麼沒有想象看呢?”

 周平虜道:“文鶴文清羽的銀子,是那麼好收的?”

 “我拿了他的一枚銅錢都要扔了,生怕上面淬了東西。”

 尹逸霄道:“是毒?”

 周平虜皺眉道:“不,用毒不符合文鶴的性子,大概率是麻沸散,亦或者巴豆,他雖然用計酷烈,但是一般不會傷人的性命,只會點到即止。”

 尹逸霄道:“那若是不一般呢?”

 周平虜道:“若是覺得不一般,文鶴應該會選擇連土裡面的蚯蚓都要砍成三段,扔到火裡吧。”

 尹逸霄無言。

 周平虜道:“文鶴手中的每一兩銀子,都會讓人用百倍的代價去償還,想要佔他便宜的,往往連命都丟了,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丟了的。”

 尹逸霄知道了周平虜的想法,最後嘆了口氣:

 “公子。”

 “當真,要叛我大陳麼?”

 尹逸霄遵循大義,他是傳統士大夫培養出來的年輕人,講求君臣忠義,周平虜側身看他,只是道:“陳國,是赤帝分封之諸侯王,那麼,忠於陳國,還是忠於赤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