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狼王奮爪,天下再變(求月票)(第2頁)
“將五萬蒼狼衛給我,不怕我手中握著不遜於你的兵權,在此作亂嗎?”
李觀一看他:“你會嗎?”
陳文冕不能回答。
他這樣秉性的人,是做不出那樣事情的。
李觀一往前走過數步,伸出手徐劈在陳文冕的脖子上,袖袍翻卷,道:“今日就當做我已斬你一刀,你的頭顱和性命,就暫且寄放在你的脖子上了。”
“若你作亂。”
“免你一死。”
桌案上,燈柱晃動,緋色戰袍的秦武侯離開。
一身白袍的陳文冕垂眸安坐。
李觀一轉身走出這裡,外面寒氣撲面,酒意散去,他雙手環抱,袖袍垂落,看著天邊月出於雲海,照亮四方蒼茫,懶洋洋想著。
這般天下,當真壯闊,卻也當真——
苦啊。
他伸出手,狼王傳遞給他的那一道神韻似在五根手指之間流轉糾纏,變化流轉,這是武道傳說的方向,而且和釣鯨客的陣法,和道宗的玄妙,以及太姥爺慕容龍圖之劍都不同。
兵家戰陣,顯赫威榮。
但是卻更為兇狠霸烈。
兵家武道傳說,應該和統率戰陣的數量和水準有關。
就算是李觀一他日不走這一條路,狼王這禮也足夠大了。
是真親子侄,都未必捨得給的東西。
不過,李觀一也知道,如果不是他打敗了狼王,狼王可不會把這東西交出來,大概率會選擇把李觀一毆打一頓捆了回去,找一個陳國皇室的女子大婚。
“當真狼王……”
“如同群狼之主,只有被挑戰打敗,才會離開。”
李觀一能夠感覺到,自身剛剛踏足到八重天的內氣因此而有所變化,似乎越發活躍,似乎窺見了更為強橫的變化和可能,李觀一嘗試循著那方向走,卻又不曾成就。
不夠,還不夠。
無論根基還是底蘊,遠遠不如。
至少要靠著自己修行到九重天頂峰,才有資格去走這狼王征戰一生所窺見的道路。
狼王若非只率五萬軍前來,李觀一自己也不是對手,只是不知道,狼王之武道傳說,和天下第一神將的武道傳說,各自特性又是什麼?
兵家大道,戰將分為四大類。
狼王必然是兵形勢。
天下第一神將姜素又是如何?
西域大局暫且已定,安西城和李觀一聲威大盛,四方無不知他名望,但狼王只是蜷縮未定下,魯有先心有韜略,姜高和秦玉龍似乎對李觀一倒並無敵意。
天下偌大,只西域
萬里之地,就已是如此的風起雲湧。
何況於是整個中原,塞北呢?
英雄無數。
魯有先班師離去,蘭文度和文清羽彼此依依不捨。
安西城聲威大盛,李觀一頭痛的金錢,則因南宮無夢將軍送西域可汗歸去的時候,隨口提起了幾句。
西域諸可汗若有所思,見天可汗煩惱,主動掏出來了自己的小金庫出來填補窟窿,這幫西域國主,一個一個所佔據的國家,也只是方圓千里,可是那金子金庫卻實在是多。
算是止住燃眉之急。
這要感謝三百年前的吐谷渾。
這讓可汗們有一個共識,霸主要錢,你不拿出來。
若是他親自來取的話,還要順帶附帶幾百顆人頭。
和那位霸烈勇敢,和殘忍多疑共成大名的三百年前霸主相比起來,天可汗簡直是仁慈地不能夠再仁慈了。晏代清則是按照稅收的流程,收下了這些金銀。
西域可汗則認為是類似於進貢一樣的事情。
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
晏代清,神清氣爽!
晏代清再度邀請南宮無夢加入後勤,遭到第二次拒絕。
晏代清不神清氣爽。
拎起板凳,開始滿安西城找文鶴。
姜高和李觀一,陳文冕,數日閒談。
三年前彼此是什麼處境,而至於此,竟是換了一個模樣,彼此之間自有幾份物是人非之感。
姜高親自勸酒,嘆息道:“兩位今日,一位名動天下,一個也有五萬精銳在身,唯獨高,雖然有一國的太子之名,卻早已是坐立難安,此身不穩。”
“今日還可以以大應太子的身份和兩位飲酒。”
“他日就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了,世事至此,不能不讓人心中頹喪啊。”
李昭文則是避開太子姜高,最近正在訓練自己的兵馬。
她此刻在安西城的身份,和夜不疑,周柳營,宮振永這些年輕一代戰將一樣。
作為同盟軍,暫且執行任務,調遣在秦武侯名下。
聽候差遣。
只是李觀一覺得很對不起這個好友,李昭文履行當日的約定,在狼王突襲安西城的時候,率軍數千來援,又將最心愛的六匹神駒之一送給他。
颯露紫陪著李觀一走過數次大戰,更是深入漠北,掃蕩王庭,卻在和狼王的追逐戰當中死去,李昭文表面上灑脫,可是第二天見面的時候。
這位神采飛揚的年輕將軍眼眶都有些發紅。
李觀一很老實。
親自扛著颯露紫的屍體,和李昭文把祂埋葬在了安西城一側的山上,李觀一和李昭文一起挖了個坑洞,埋葬颯露紫,龍鳳之姿的少女雙手合十,希望戰馬可以在另一個世界馳騁。
萬能的雷老懞親自雕刻了神駒的浮雕。
這是麒麟軍初創時候留下的問題。
那時候沒什麼人手,雷老懞就不得不開發出各種技能樹。
那時候想著的是,後來人手多了就不必如此。
到時候就輕鬆了。
可鬼都不知道,到了後面,天策府人手增加的速度比不上天策府勢力範圍的膨脹速度,而雷老懞因為什麼情況都可以頂上去,被迫在萬能的道路上一騎狂奔。
雖然武功在天策府核心成員裡面排名倒數第二。
可是其他各種場合都能用。
李昭文閉著眼睛,安靜祝禱,然後起身。
李觀一問:“不再待一會兒了麼?”
李昭文搖了搖頭:“祂已經戰死了,說到底,我來這裡,也只是為了安慰我自己罷了。”她站起來,穿著甲冑,外罩戰袍,黑髮系成馬尾,眼眶微紅。
李觀一不熟悉李昭文的時候,只覺得這個好友神采飛揚,氣宇軒揚實在是厲害,可是熟悉後才發現,李昭文其實比起這個世道上的絕大多數人都重感情。
李觀一道:“……抱歉。”
“抱歉什麼?”
李昭文握拳敲擊在李觀一胸口,恢復往日的神采飛揚,只是雙眼的眼眶稍稍泛紅,倒似是有了些眼影似的,道:“颯露紫是我親自養大的,本來借給你,但是你讓祂死在戰場上。”
“……你要賠我!”
神采飛揚,素來磊落的李昭文恨不得把自己埋掉。
她想要說的是,戰馬死於戰場,本是理所當然。
不必介懷。
可一開口,卻是另外一番話語,和自己秉性不同。
李觀一道:“賠你一匹神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