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智謀百出,攻守易型(求月票)(第2頁)
狼王看著他,道:“既然這樣的話,拿到他一輩子追求的東西,然後親自引導走向其他方向,不才是對陳鼎業這個人最大的報復麼?”
陳文冕抿唇不答,道:“唯願以此劍斬陳鼎業之頭!”
“報母親之仇!”
狼王陳輔弼慨然道:“他那樣的人,澹臺憲明那樣的人,怎麼教導出來你這樣秉性正直的人?”
陳文冕道:“君子行於亂世之中,也當光明磊落。”
“縱然身死,名可垂於竹帛也。”
狼王嘆息道:“君子麼……”
他注視著陳文冕,忽然笑著道:“既然這樣的話,我給你找一個結拜大哥吧,若是有朝一日,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就去找這個結拜大哥。”
陳文冕眼底忽然有一絲絲慌亂,他看著狼王,狼王的武功,在這五十餘歲的年紀,本來不可能蒼老至此的,陳文冕一直讓自己忽略這個,但是此刻狼王說這樣的話,他又怎麼能不顧?
狼王豪氣勃發,道:“放心,我可還沒有這麼容易死。”
“至於你那大哥……”
“你應該是比他大個一兩歲,不過嘛,總是說什麼達者為先,你就不用說什麼了,反正那個人就是你的大哥了,我之後,會引你和他相見的。”
陳文冕道:“是。”
狼王道:“只有一件事情。”陳文冕抬起頭,看著老狼王,明明氣焰如火一般,卻莫名有些不協之感的狼王伸出手,遲疑了下,把手收回來了。
這位豪邁殘忍的梟雄,此刻卻似乎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一隻手有些髒,滿是血腥,背叛和殺戮的手掌,不適合去摸眼前這個孩子的頭髮。
有些侷促地收回來,在戰袍上擦了擦之後,按在陳文冕的頭頂揉了揉。
陳文冕感覺到一種溫暖。
聽到狼王溫和道:“無論如何,無論發生什麼事情。”
“不要去怨恨你那大哥。”
“明白嗎?”
“亂世之中,皆不能自由。”
陳文冕微微顫抖,沉默了下,他是聰明的人,但是卻也是如同狼王所看到的那樣,是一位溫醇君子,所以他低下頭,道:“是,父親。”
狼王微笑,回魯有先使者以王印,然後將這信箋翻看數次,焚之於火爐之中,雖然陷入了圍困之中,卻猶自從容,每日彈劍高歌,軍隊士氣,一直保持著一種高昂的狀態。
狼王握著自己的刀,縱然是處於如此的絕境之中,仍舊有豪氣:
“雖然,大丈夫就該要掀起一場大亂之後,再痛痛快快地死去,但是,事情不成,我心中還有不甘心的事情,怎麼能就這樣死掉?”
“哈哈哈哈,四面埋伏?!”
“就讓老夫,親自撕裂這所謂的四面埋伏給你看!”
……………
安西城之中。
就在李觀一看著賀若擒虎信箋的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音,李觀一微微抬眸,旋即有神
色溫和的青年邁步進來,行了一禮,道:“主公。”
李觀一把手中密信隨意放在桌子上,招呼道:
“是先生來了,先生坐。”
“破軍先生呢?”
文鶴面不改色回答道:“破軍先生睡得很香。”
李觀一愕然,無奈,於是讓文鶴先坐下,然後親自倒茶,文鶴習慣性地進行了一番讚不絕口的誇讚,然後道:“破軍先生這一段時間,辛苦操勞很久,我來這裡,只好奇一步。”
“主公,當真要在這個時候,和賀若擒虎聯手。”
“討伐狼王嗎?”
李觀一道:“先生有何高見?”
文鶴搖了搖頭,回答道:
“高見算不上,只是一些習慣性保全自己的想法罷了。”“以狼王只率五萬大軍在此,背後數十萬軍隊大勢,一旦狼王被賀若擒虎擒拿誅殺,那大軍軍心一亂,西域立刻就會混亂起來。”
“那些潰軍,算不上什麼。”
“狼王消失,陳國應國的眼中釘就是我們了。”
“雖我燒了他一把火。”
“可是還是有種兔死狐悲,唇亡齒寒之感。”
李觀一倒茶,道:“……先生所言,我有有想過。”
“沒有想到,先生也會有同情之心。”
文鶴先生疑惑道:“嗯?同情?”
“不不不,主公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只是因為擔心狼王沒了,陳國和應國對我們出手罷了,不是什麼反省和同情,畢竟陳國和應國都和西域有接壤的部分。”
“他們有足夠的戰略縱深,有足夠強大的後方補給線。”
“我們的戰略還沒能成,沒有這兩個,所以一旦我們和陳國應國在這裡死磕的話,我總是覺得還不是很穩當,總覺得會不會吃虧。”
文鶴先生非常直白地道:
“我不是後悔同情,我只是怕死而已。”
一股清醒爽快的人渣味道。
李觀一嘴角扯了扯,雖然這樣做不好,但是他某名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任何正常人和文鶴先生交流之後,都會產生一種自己的道德底線得到長足提高的錯覺。
李觀一想了想,回答道:“那麼,文鶴先生覺得狼王好對付,還是賀若擒虎好對付呢?”
文鶴若有所思,道:“看起來,主公已有所想。”
文鶴頓了頓,詢問西域情況,李觀一盡數告知——在李觀一鑄鼎之前,天可汗的名號已經在各個城邦之間飛快傳遞了,自然也已經傳遞到了前線的西域軍中。
在九色神鹿把李觀一和瑤光帶回來的時候。
他也順便將樊慶,以及神射將軍王瞬琛並諸王可汗的一部分帶到了西域軍前線後方,此刻在西域軍中,那邊的統率已經更換,目前是樊慶和神射將軍在那裡。
文鶴則是把自己得到的情報整合之後,道:
“那麼,以此看來,魯有先那邊或許才是狼王的突破口,這老小子大概率會直接假裝敗北,然後放狼王出去,狼王和陳鼎業似乎達成了某種配合。”
“若樊慶在那裡的話,倒是可以將計就計。”
李觀一訝異道:“先生如何得之。”
文鶴先生回答道:“自是我那位手足兄弟,摯愛親朋,魯有先的副將蘭文度啊。”
“我可是加了許多白銀,才從他那裡得到了這些情報啊。”
李觀一道:“他出賣了?”
文鶴先生道:“不,就如同是踏雪留痕一樣,我故意留下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情報,對方根據我給他的情報做出了些動作,我們自可以反向推導出他們的目的,戰略。”
“這是謀士最基本的素質,主公。”
李觀一的注意點沒有在這個基本素質上,只是道:“花錢買……花多少了?”
文鶴先生伸出一根手指。
李觀一僥倖地問道:“一千兩?”
文鶴溫和搖頭。
李觀一嘴角抽了抽,道:“一萬兩?那倒是,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