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375章 天可汗(求月票)

 第375章 天可汗(求月票)

 天可汗!

 猶如長生天一般的威嚴,猶如長生天一般的浩渺。

 正是諸王之王,可汗們的可汗,對於這樣的稱呼,樊慶,凌平洋這兩位中原出身的戰將,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對於契苾力來說,便是一種說不出的榮耀感。

 諸王之王!

 西域的英雄裡,再沒有比這樣的稱呼更偉大的了。

 九州鼎的鳴嘯激昂,李觀一知道,是到了鑄九鼎的時機。

 於是他沉思,然後按照此刻一方霸主該有的模樣,沒有道謝,沒有婉拒,只是朝著後面微靠,雙手按著扶手,微微頷首,回答道:

 “允。”

 一個字。

 不是我婉拒,或者感謝你們奉上尊號天可汗。

 而是,

 我允許你們,稱呼我為天可汗!

 一字允諾,那種霸道之氣越濃,諸多可汗們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迫,反倒更是敬畏起來,天可汗不是用來喜歡憧憬的,而是被恐懼的,猶如天空。

 長槍刀鋒之下,這些驍勇兇殘的西域諸王,學會了謙卑。

 恭敬行禮。

 於是諸王臣服的消息傳遍於四方,各部的貴族騎兵,在馬匹的兩側捆縛著對應部族的長旗,在大漠之上飛快地馳騁,將這樣的消息傳遞到不同的國度之中。

 沙陀國主被斬,赫連家族有變,天可汗敕令。

 樊慶率聯軍軍抵達沙陀國。

 三日,國乃定。

 剷除叛黨,重立赫連博之侄為王,乃恭敬前來跪拜叩首。

 天可汗的名號初次升起。

 如日方升。

 就留下了一卷敕令,一員大將,就可以廢立西域一國之王的威嚴。

 李觀一拒絕了所謂盛大的王庭典禮,但是收繳了各部的王印,各部的可汗王不知道李觀一的意思,但是天可汗的命令,他們不敢違逆。

 不過只是個王印罷了。

 大概,天可汗也想要鑄造自己的王印。

 當年吐谷渾王鑄猛虎黃金王印的時候,可不只是收繳了各部的王印,連各部各國王族的腦袋也一併都收繳了過去,如今天可汗只要王印,那簡直是仁慈到了極致。

 於是把各自的王印都交出來了。

 王帳裡面。

 李觀一盤膝坐在桌案前面,擦拭著赤霄劍。

 一連好幾次,李觀一在大戰之前就直接把赤霄劍當箭,一招射天狼突臉,非常好用,但是赤霄劍的劍靈卻極憋屈了,氣得厲害,就差懟著李觀一說,老子是劍,不是箭!更不是賤!

 誰家好人把劍當箭射出去的?!

 李觀一隻好用西域特產的養護油擦拭赤霄劍,給赤霄劍的劍身養護,最近他都不碰龍圖劍和秋水劍了,這才讓赤霄劍的脾氣稍微下去了一點。

 而李觀一不知道的時候,赤霄劍又對秋水劍和龍圖劍極為炫耀。

 李觀一擦拭著赤霄劍,盯著前面的桌案,來自於不同國家,風格不同的印璽,就放在桌子上,而旁人眼中,威嚴肅穆的天可汗,看著這些東西,腦子裡迸出第一個念頭就是:

 “這些東西放一起賣的話,那得值不少金子吧?”

 “嘖嘖嘖,畢竟把西域三十六國的印璽湊一起,還有個吐谷渾猛虎黃金王印,可比起單個賣掉,更有收藏價值了。”

 九色神鹿:“…………”

 她無視了李觀一的回答,只是好奇地詢問道:

 “你打算也自己做個印璽嗎?”

 李觀一收回視線,多少帶著遺憾,想了想,回答道:“我倒是想,可惜現在做不到,按照我們的標準,我還不夠資格。”

 “現在就忙著造玉璽的話,就是好大喜功。”

 “還沒能成功就開始享受了。”

 九色神鹿道:“你已經成為了西域所有可汗的可汗。”

 “他們都能夠有印璽,你怎麼不能做一個?”

 李觀一把赤霄劍放下,笑著回答道:“要麼不做,要麼就要做到最好,我的老家有一個叫做夜郎國的故事,我可不想要夜郎自大。”

 “況且,已經有一個老前輩打過樣了。”

 “總得跟著才行。”

 九色神鹿疑惑,她終究有些好奇:“是什麼時候才能做玉璽?”李觀一想了好一會兒,然後回答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九色神鹿道:“我還是很好奇。”

 “你是不是也是在嘴硬?”

 李觀一笑著回答道:“我可不是嘴硬,只是真的覺得不行。”

 九色神鹿道:“那你說說看,是到什麼程度?”

 “比方說……”

 李觀一伸出手掌,彷彿將桌案上所有的印璽都握在掌心,回答道:“九州四海,皆為一統。”

 “北至於突厥邊緣,南至於海域之邊。”

 “佔據四海,東起於群山巍峨,西至於居胥

聖山,從都城開始,任意選擇一個方向,騎乘千里馬,都要奔跑十天以上。”

 “天下四海,俱為一國。”

 “只有到了那時候,才有資格,製造玉璽了吧。”

 李觀一說出了他神魂血脈之中的標準。

 雖然現在做玉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總覺得彆扭,神魂記憶裡面的習慣,總讓他覺得做不到這個,就算是鑄造印璽,那也不夠光明正大,有點莫名其妙的小家子氣。

 天下不曾一統,百姓沒有太平,就開始歌功頌德,搞什麼宮室,印璽,這個叫做什麼?

 偏安!偏安!

 九色神鹿則緘默,心潮洶湧,她本來以為,佔據西域這樣遼闊的大地,已經是十分了不得的英雄,可是眼前這年輕的將軍只是一開口,氣魄就比起她所想的更大。

 而且他說起來,極為認真。

 就好像在說冬天下雪,夏天天氣太熱一樣理所當然。

 正因為理所當然,才更有三分迫人。

 九色神鹿不由慨嘆,到底是何處經歷,何處習俗,會把天下一統這樣提起來都覺得心潮洶湧的事情,當做一個習慣性的標準?

 李觀一又道:“我的印璽,就當做是個紀念,雖然沒有把握一定能走到哪一步,可若是僥倖的話,讓我成功,那麼印璽上的字,我倒是已想好了。”

 九色神鹿疑惑道:“是什麼?”

 她看到李觀一想了很久,然後提起旁邊的火炭,火炭的一端插入火爐子裡,已經焦黑,李觀一就用這焦黑的一端當做墨,在西域奉上的皮毛毯子上一口氣寫下了八個文字。

 “受命於天。”

 “既壽永昌。”

 九色神鹿想著這八個字,看似平平無奇。

 可是和天下九州四海一統聯繫起來,就莫名有一股洶湧之氣,李觀一又笑道:“只是後來想了想,受命於天,似乎也不是很契合,這第一句話,也該再想一想看看,亦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