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344章 民心,衝陣,梟雄,豪傑,當名動於千古(求月票)(第2頁)

 剩下那些個玄甲軍親自壓制,李觀一翻身下馬,那老翁算是個老兵,雖只撈了些微功勳,後來也因為種種原因給丟了,卻也敏銳感覺到了李觀一身上的血腥味又多出一道,道:

 “將軍殺人了?”

 李觀一道:“殺雞狗罷了。”

 那些府兵都臉色蒼白,李觀一剛剛親眼看到這些人私自裝了許多的東西,他記性很好,把這些東西都親自拿出來,又望見城庫之中,多有金銀,銅錢,於是朗聲道:

 “老丈前去尋找百姓,我將在此補償諸位。”

 “皆比市價高五成,人人有份,可若是狡詐,故意開口,我卻也並不饒他!”

 眾人皆道不敢。

 李觀一讓老人喚來城中百姓德行高者,讓他們統計數額,根據物舍損失,被徵調走的糧食,按照高於市價五成進行補償,不準苛刻。

 於是這城庫之中的金銀器物盡分去了。

 百姓親眼所見。

 李觀一併無絲毫所留。

 於是百姓心中皆服。

 夏侯鍛親眼所見,緘默許久,前去告知李叔德,道:“主公,此人並非只是悍勇之輩,這樣的人若是商人,那麼他眼中要買賣的東西,就是整個天下了。”

 “雖然天下,正是無數類似於這樣的梟雄在角逐,但是以此人的氣魄手段,只要不橫死,就一定會有所作為。”

 “有這樣的武功,這樣的心性,還有這樣的眼光。”

 “他日至少也是割據一地的梟雄。”

 “主公將四十二城舍給他,他就算是沒有辦法佔據全部,可是佔據其中的七八座城,馳騁來去,也算是一地豪強,天下皆知他名。”

 “到時候陛下詢問起來,如何做答?!”

 李叔德緘默許久,卻是灑脫道:

 “如今要藉助他的威風,卻也無可奈何。”

 “那時死,比此刻死好。”

 “況且,城池給他,我等聯盟也總是還在的,陛下苛責起來,總也可以有所稟報。”

 “再說了,此人不過只是箇中原遊商,充其量是個世家貴胄,陛下乃天之豪雄,氣魄恢弘,度量極大,也是能容天下英雄的,我等和這樣的豪雄聯盟,陛下不會說什麼。”

 “除非是陛下把這個人看做是如同狼王一樣的敵手。”

 “才會因他的崛起而動怒罷。”

 “這般事情,卻也荒謬。”

 “怎麼可能呢?他才多大。”

 夏侯鍛忠勇,卻也覺得不可能,道:“是不可能。”

 於是放下心來。

 李昭文在李觀一開府庫,賑萬民的時候急急趕到,她本來是在整備軍隊,聽說這裡發生的事情,仍是沉靜從容,將軍隊穩住了之後,才急急趕來。

 見百姓捧金銀大錢離去

,李觀一獨自坐在那裡,放慢腳步,李昭文站在李觀一旁邊很久,嘆了口氣,道:“倒是讓兄弟看笑話了。”

 李觀一回答道:

 “談不上什麼笑話不笑話,我只是覺得有些複雜罷了。”

 李昭文道:“什麼?”

 李觀一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聲道:“我只是感覺,即便是對方兵臨城下,我軍多有潰兵,弓箭弩箭都已經耗盡,要爭奪唯一機會的時候。”

 “這個時候!”

 “仍舊還有人搜刮金銀。”

 “尋常百姓吃不飽飯,士兵們要去拼死,高位者傲慢權衡,中間者貪名逐利,竟然不知道死之將至,我原本以為這些問題出現在敵人身上。”

 “沒有想到,即便是同盟之中,也有如此情況。”

 “我便是知道了,我的敵人,不只是單純的敵人啊……”

 李觀一想著。

 這天下,皆是。

 李昭文道:“世家門閥,確實如此。”

 “只是沒有想到,兄弟竟然會將這城庫金銀,贈予滿城百姓。”

 李觀一道:“他們的屋子都被拆了,糧食也被征討。”

 “我只是給出補償罷了。”

 李觀一調侃道:“是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要的財富,不是搜刮民脂民膏來的;倒不如說,若可補償百姓,這些許金銀,散之無妨!”

 “用在百姓身上,代表著我手裡面的金銀,用到了實處。”

 李昭文似是第一天認識李觀一似的,上上下下端詳著他。

 李觀一被看得有些汗毛豎起:“怎麼了?”

 “唔,沒什麼……”

 李昭文習慣性想要打開摺扇,掩在身前,卻發現沒有,於是微笑,猛然往前一湊,一雙丹鳳眼看著李觀一,笑道:“只是啊,你當真是我認得的好兄弟麼?”

 “這般心胸,一點都不像是那個貪財窮困,錙銖必較的藥師兄哦。”

 李觀一坦然道:“民貧我富,那我不過是賊。”

 “民富我窮。”

 “呵……”

 “天下誰人,知我所求?”

 “況且,我已得到了遠比金銀,貴重百倍的東西。”

 李昭文看他許久,道:“古人說,名士處於亂世之中,猶如錐處於囊中,自然就會暴露出來,如今見兄弟你這般表現,我倒是深以為然。”

 李觀一很從容地受下了這樣的誇讚,然後皺了皺眉道:“但是,二郎你這語氣,怎麼忽然變得有些不似往日英姿颯爽,郎朗雄風?”

 “多出了些微女子氣。”

 “倒也不是女子氣不好,只是和往日有些不對頭。”

 李昭文微怔,注意到自己方才讚許之下,倒是展露些微天然本性的女兒姿態,卻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含笑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每年大節,有祭祀天地社稷后土娘娘。”

 “我年幼時候,端得是龍姿鳳目,好看得緊。”

 “便有時候,由我伴做那玉女陪侍,後來也有性子起來,伴做天女和后土娘娘,爺孃姐姐都說扮得好看。”

 李觀一古怪看著李昭文,道:

 “那我從此不敢看天女。”

 李昭文訝異,揶揄道:“兄臺也會害羞……”

 李觀一果斷道:“一看想到兄弟你女裝,便臊得慌。”

 旋即放聲大笑起來。

 李昭文張了張口,情緒如水,卻也是因為這傢伙起來漣漪。

 難得有些微‘惱火’起來,只笑道:“好好好,不愧是那位夫子的弟子,端得一口伶牙俐齒,好得很,好得很啊!”

 “待得你我歸去,到時只希望兄臺你不要改口。”

 李觀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得意洋洋:

 “天塌下來,我這個人都沒了,嘴巴還在。”

 “夠硬!”

 李昭文忍俊不禁,大笑起來,道:“還是和兄弟你談笑痛快,我這家中局勢複雜得很,就算是和大哥,父親說話,也很少能這樣輕鬆了。”

 李觀一讓百姓皆退去,獨自坐在這裡,忽聽得那邊聲音響動,轉頭看去,卻見到剛剛離開的百姓帶著些東西回來了,那老翁恭恭敬敬一禮,邀請道:“將軍仁德,我們別無所報。”

 “大家把家中還有的東西湊了湊,熬做些菜給將軍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