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341章 衝陣,破軍,得勝(求月票)(第2頁)

 李叔德道:“何等豪勇!”

 “我們這樣的老匹夫,來為年輕人們開道吧!”

 他佯裝豪邁。

 夏侯鍛道:“是!”

 兩人拿起戰弓,在他們的統帥下,夜門關上的弓手都拿起箭矢,卻蓄勢不放,結成了戰陣,老國公死死盯著這大勢,要在最關鍵的時候,以箭雨陣來掩護這一批人入城。

 他開始緊張,恐懼。

 李叔德何等人物,年少的時候,和好友平叛,窮得要死,貧窮到了殺死敵人的箭矢都要拔出來繼續用,卻以七十二根箭矢,平定一地,瀟灑豪邁。

 是灑脫豪邁的遊俠兒。

 就連他的妻子,都是上柱國的女兒,聽聞天下變,乃下堂曰:“恨我不為男子,救舅氏之患!”李昭文的秉性就是從她而來,上柱國知此女秉性豪情,絕非常人,曾說:

 “此女才貌如此,不可妄以許人,當為求賢夫。”

 乃於門屏畫二孔雀,諸公子有求婚者,輒與兩箭射之,潛約中目者許之。前後數十人都不能射中,年少遊俠的李叔德騎馬而過,隨意兩箭矢,就射中門屏上的孔雀眼睛。

 箭術高明至於此,秉性灑然,此刻竟然手掌微微顫抖。

 不是他的豪勇和技藝有絲毫的退步,只不過是因為下面那赴死衝陣的人,是自己的女兒罷了。

 李觀一等人衝殺一陣,已鑿穿【大宛】。

 周圍的玄甲軍只剩下兩百多人還能跟著他們衝。

 即便都是軍官級別的勇士,損失也很大。

 前方就是夜門關,戰略目的已完成,此刻需要的,正是急急衝陣,迴歸城池,告知外部戰略,前方兵甲層層,夜門城中,牽制箭矢弩弓正在逐漸削弱。

 對方的兵家戰陣再度閉合,西域戰將兵士團團包圍。

 一左一右殺來。

 李觀一手中長槍掃出,刺穿揮刀刺殺李昭文的騎將。

 李昭文手中馬槊重劈,將那打算揮舞狼牙棒砸在李觀一肩膀的那人打殺。

 李觀一道:“再不走,我們都被吞了。”

 李昭文道:“此刻衝陣,古代勇士也不過如此。”

 “李兄。”

 “百年之後,你和我的名字,要一起寫在青史之上,並列而為後世人所翻閱了。”

 李昭文灑脫道:“如此想來,死亦不懼。”

 李觀一道:“我可不想死。”

 李昭文微笑不語。

 李觀一不能用麒麟,不能用白虎,赤龍。

 所用的,正是速度第一,生機磅礴,契合長生不滅功體的青鸞鳥。

 李昭文手中馬槊和李觀一長槍的槍鋒架在一起,兩人低吟長嘯,長槍之上,燃起蒼青色流光,馬槊之上,金紅色火焰升騰。

 順勢發力。

 馬槊,長槍的鋒銳擦過,炸開一層鋼鐵的鳴嘯,內氣湧動,似燃起火焰,就在這揮槍瞬間,法相猛然展開。

 這昏沉的

亂世沙場之上,兩股氣焰轟然升騰而起,周圍十幾名披甲的西域悍勇騎兵被齊齊振飛數丈,落在地上,被戰馬踐踏而死。

 清越的鳴嘯,短暫壓住了周圍戰場的怒吼。

 青色的鸞鳥,金紅色的鳳凰。

 同時出現在昏沉的沙場之上。氣焰交匯,沖天而起。

 李觀一和李昭文同時衝陣!

 旋即率領剩下的玄甲軍,硬生生鑿穿了【大宛部】。

 硬生生從這軍勢之中殺出來,抵達了夜門關下,夏侯鍛已看得熱血澎湃,恨不得親自騎著戰馬,以身代之,他幾乎要開口含射箭。

 卻被李叔德壓下。

 李叔德死死盯著戰場,盯著敵軍,等到了一個就連李昭文他們都有些危險的時機,方才大呼:“射!!!”

 一瞬間戰陣展開。

 箭矢層層飛出,如同三疊大浪,拍打在了追兵前方。

 未必是要射殺他們。

 但是卻極巧妙,打斷了對方軍勢衝鋒的勢頭。

 戰爭,陣法,都有目的,殺人只是最粗劣的用法。

 李國公鬆了口氣,拋下弓箭,道:“……我女安也。”

 李觀一和李昭文率還能死死跟著他們的玄甲軍一併來到安全地方,成功擾亂對方的大軍,對對方的士氣是一股巨大的衝擊。

 那先前就在疑兵之計下開始出現晃動的所謂十萬大軍,之前被各部將軍壓下去的懷疑,驚恐開始以更為猛烈的方式升起。

 只是要入城門的時候,忽然有害陷落於大軍之中的玄甲軍將士絕望,大呼:“出發之時,說同袍共死。”

 “將軍棄我等乎?!”

 李國公,夏侯鍛等聽到了也沒有什麼反應。

 卻見,那穿一身山文甲,戰袍染血的戰將沉默了下,卻忽自勒緊韁繩,手持長槍,再度調轉過來,重新衝陣,對方根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在這等情況下還能衝陣,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沙陀部】大將軍赫連介山道:“此人是誰!?”

 “何等悍勇!”

 其麾下臉色難看,道:“不知……”

 李觀一仗自身武功,功體,趁對手措不及防反向衝殺,又攜百十人歸來,於十萬大軍之前展露手段,敵我皆驚,救出人後。

 一擊即退,絲毫沒有戀戰之心。

 饒是如此,身上也多了許多箭矢,鑲嵌入山文甲的甲葉縫隙之中。

 夜門關又是一陣箭雨,讓這百十人入城。

 李觀一呼出一口氣,感覺到了呼吸之中都有如同沙場的灼熱感,戰袍徹底被鮮血染成了墨色,山文甲上的甲片一片黏糊糊的,戰靴踏著地面走來城中。

 在李觀一來到這裡的時候,先前熾熱的氛圍一瞬間有一絲絲沉默和壓抑。

 左右校尉持拿兵器,下意識低頭。

 莫敢仰視。

 城中軍民看他模樣,眼底神色如見神人。

 李昭文先前以箭矢掩護他,和他一併入城,李觀一見城池之中,士氣尚可,城牆上一批人大步衝下來,為首之人是個年歲不小的男子,雙鬢已白,但仍舊是神采不凡,道:

 “二郎無事,可曾受傷?”

 李昭文下拜,道:“父親無事便好。”

 李國公見自己女兒沒事,心思微動,大聲道:“今已有援軍消息傳來,諸位鼓舞精神,勿要鬆懈!”軍中士氣大盛,李國公又讓城中拿出殘存不多的酒肉為玄甲軍所賀。

 眾玄甲將士受此恩榮,也是堂堂正正。

 八百衝陣,即便是有李觀一和李昭文在,哪怕最弱都是二重天的根基,穿著遠比西域戰將精良的好甲,用的好利器,最後活著衝過來的也就只有三百多人,其餘皆戰沒。

 只是李國公忽然頓住,發現這些悍勇無匹的玄甲軍,竟然不喝酒。

 包括軍中最是刺頭的尉遲雄,此刻卻都安靜,捧著酒看那邊一身戰袍染血的李觀一。

 李觀一斬將,奪旗,兩次衝陣,悍勇雄烈,已是折服了這些人,這些勇武玄甲軍眼中,只有沉靜和尊重,竟似乎是此人不飲,他們也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