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296章 西域之行,天下之爭,再見老大哥(求月票)(第2頁)

 那恍惚的聲音消失了,龐水雲晃了晃神,眼中的李萬里模糊化作了李觀一,李觀一擔憂道:

 “龐老?”

 “龐老?”

 於是這恍惚之間的對視,那種彷彿跨越歲月和太平公李萬里注視著的錯覺消失了,龐水雲擦了擦眼睛,環顧周圍,看到那些年輕的人們擔憂看著自己。

 這裡有天資縱橫的謀臣,有擅長內政的南朝君子,有謀天下之堂皇大勢的北國世家子,有天資縱橫的陣道謀將,有悍勇的騎將,豪邁的水軍戰將。

 一樣的豪情萬丈,一樣的縱橫天下。

 但是這些人,不再是當初那太平公二十四將了。

 這是麒麟軍,是天策府之臣。

 當年那一批在太平公麾下奮戰之人,或者老去,或者死去,可是這亂世之中,卻總有年輕的人再度出現在這天地之間,英雄們逐漸老去,可天下永遠年輕。

 龐水雲看著李觀一,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初見的時候還只是十五歲,還要他幫襯著的少年人,已經有了長大的模樣,眉宇飛揚,哪裡只是不遜其父啊!

 年老的時候,就會懷念過去,偶爾看著某一幕畫面,就會不自覺想起過往,然後就被這記憶刺傷。

 龐水雲笑著道:“少主,勿要擔心。”

 “老臣年邁,卻也有武功在身,算得上身體康健。”

 “若是擔心的話,不如擔心一下代清,他武功和身子都太差了,無比虛弱,比起我老人家看著都虛,若是不在意的話,指不定哪一天,要讓我這老頭子,白髮人送黑髮人。”

 晏代清大怒。

 “卻也不看看是誰的錯!”

 李觀一臉色一僵,咳嗽一聲道:“之後讓石老他們給代清調養一番便是。”

 晏代清怨氣重重,眼角抽了抽:

 “你不如讓我死了。”

 龐水雲大笑。

 李觀一已看完了信箋,大略去和群臣說了些情況,文靈均,文鶴等人彼此皆開始探討起來,其餘眾人也提出自己的看法。

 天策府的氛圍不似陳國,應國朝廷那樣死板。

 只要不當場打起來,李觀一都無視。

 而且就算是起了衝突,大家都會很有默契地去避開,去讓著晏代清。

 這位君子性子剛直。

 氣性最烈。

 武功又最弱。

 在這樣的氛圍之下,很快就已經探討出了許多東西,李昭文信中所說,和破軍,文靈均等的大勢戰略,大體符合,這也是江南的缺陷,是此刻眾人心中之擔憂。

 江南雖然有水路便利,又是魚米之鄉,但是卻又在兩個大國之間,江南藉助這水路和山川庇護,可以成一番豪雄之業。

 可是卻很難成就天下的霸業。

 若是在太平盛世之間的話,這裡倒是可以休養生息幾年,可是現在天下風雲四起,各處有變,局勢可能過一天都會發生變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不提陳國和應國彼此默契的廝殺,不提攝政王勘破大勢,趁著陳國應國死戰而直取党項,就只是李觀一近乎於兵不血刃,就拿下江南全境,百姓鹹從,城主投靠就已是震動四方。

 麾下戰將倒也罷了,其餘列國知道消息,皆難言許久。

 這般豪雄氣魄,落於青史之上,足以攝住人心。

 陳鼎業,姜萬象各有所憾。

 姬子昌則開心不已,獨自來到了學宮那一棵大樹下,一個人拿著那果酒,鹽焗花生,雞蛋,自斟自飲半日時光,哪怕這一次沒有什麼百官敬酒,卻也喝得尤其痛快。

 回去之後,藉助天策上將軍之威名,再度加強了對於宗室的管理,這位末代君王的手腕也逐漸彰顯出來。

 薛道勇放聲大笑,姬衍中嘆息感慨。

 各國眾人皆有所變,唯宇文天顯,這位素來冷漠沉靜的不動明王尊大將軍,竟然只是大醉一場,舉酒盞,對著江南的方向,遙遙相賀。

 第二日卻已要奔赴其他戰場,不能在此駐紮。

 天下局勢變化,就如此一般,江南此刻的和平繁榮,只是因為天下的主要戰場不在這裡,一旦其他人分出勝負,江南的地勢,就是一塊兒肉。

 區別只是需要多大的代價啃下來。

 而西域,西域和中原接壤的部分有大片平原,而常說的西域是西北大片,而往南去了,就是當年太平公李萬里聲名最盛的西南一帶。

 西域關中平原。

 西南天府之國。江南魚米之鄉。

 這三個地方,都是極適合休養生息之地。

 若只單獨一個地方拿出來,並不夠成就霸業,可若是順著突厥上雪山積雪化作了的河流一路往下,順著水路把這三個地方都連起來,則是霸業之基。

 戰略縱深,水路運輸,馬匹草原都有了。

 如在圍棋棋盤上,棋子的氣相聯,大龍飛昇。

 天策府之中,謀臣的風格,擅長的東西不同,但是所有人都有了一個共識——西域,必是要拿下的!

 文靈均嗓音平和,道:“於陳國,應國,李家來說,此刻的西域都是亂起來的好,我們和應國彼此戰略不同,但是卻有一個共識點。”

 眾人緘默下來,這個共識不必多言——

 【此刻的西域決不能落入攝政王之手】

 文靈均用天策府眾謀都可以立刻明白的分量,聚了個例子,道:“畢竟,如果西域落入攝政王之手,應該就是文鶴提前收拾行李的時候了。”

 文鶴:“…………”

 樸素的年輕謀臣道:“何必如此?”

 “我不過只是把你灌醉了捆了回去,何必如此為難我。”

 文靈均微笑注視著文鶴。

 後者笑容溫和寧靜。

 文靈均的手扣在了桌子上的一個棋盤上。

 文鶴抬起手,扶了下頭頂的高冠。

 風嘯喝了口酒,醉醺醺的卻又恰好打斷了這兩位的友好交談,道:“那麼問題就是,該如何去。”

 “這地方可還沒有打通,西南一帶都還在陳國疆域,咱們從這兒順流而出,出了江南這一大片地方,就是陳國地盤。”

 “咱們收服江南其餘各州,那是因為這些地方都受到了江南第十八州的政策影響,所有人都渴望過來。”

 “人心思動,而後可以為之。”

 “所以這一戰打得比較輕鬆。”

 “可如果強行出征,就是我們有錯,民心不在我;況且,以陳國應國這樣的大國,貿然出兵,拉長了戰線,後勤補給都會跟不上,何況是我們,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

 “若是派遣軍隊去西域的話,恐怕必會大敗。”

 “更不必說,此刻和江南接壤的地方……”

 風嘯沒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