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ZK 作品

第230章 鐵騎聲下,再見破軍(第3頁)

孃親沒有本領,所以才希望孩子可以不走孃親的老路呢。

那時候的女子伸出手揉著彼時年幼的元執的頭髮,笑得開心:“我家的孩子,一定是最有才的。”

“是這個天下最珍貴,最寶貴的珍寶。”

可元執不知道。

不需要他真正成為這樣的,才氣通天的俊才。

他就是那女子眼中最傑出最傑出的人了,於是過去的記憶似乎混入風裡,被轟然的雷霆震碎了,轟鳴的聲音靠近了,如同雷暴一般,趙大官人轉身,看到了那無邊雷霆轟鳴,墨色的浪潮出現了。

穿著墨色沉重的甲冑,八尺高的戰馬吐息如龍。

五百重騎兵。

五百輕騎兵。

都舉著手中的精鋼戰槍。

一千精銳的鐵騎往前衝鋒,四千只馬蹄轟然砸下來的時候,彷彿大地都在震顫,沒有誰還能夠止住混亂跳動的心臟,這一支已經經歷過這亂世考驗的鐵軍轟然衝鋒,如同大浪潮,最後一口氣奔入這裡。

最後在極致的時候,卻忽然戛然而止!

令行禁止。

只是那急速狂掠帶來了翻卷起來的浪潮,戰袍和旌旗都恣意飛揚,肅殺,冰冷的氣魄沖天而起,所有人的心臟都在瘋狂跳動,趙大官人和本地城鎮的城尉臉色蒼白。

因為他們看到,那少年人就站在那裡。

李觀一伸出手拉住徐慧蘭,讓她站穩。

天下的名將凌平洋翻身。

於是一千精銳鐵騎整齊劃一,他們把騎槍放在戰馬具裝的鉤上固定住,然後,整齊劃一地翻身下馬。

他們齊齊踏前,即便是渾身甲冑,竟然可以半跪於地。

伸出手掌,重重叩擊心口。

轟然肅殺。

無需多言,這已能夠證明身份,趙佼的臉色都白了,比起死了三天都白,幾乎坐不穩。

不是,您,您來玩兒呢啊?

方才穿著樸素的少年人,此刻卻如同一柄無鋒重劍,氣勢迫人,已有戰馬被送來了,李觀一在上千騎兵精銳的注視下往前,伸出手拉住戰馬。

他沒有翻身上馬,而是走過來了,看著那位母親,嗓音溫和寧靜:“在下李觀一,算是有些地方。”

“元執,為我軍謀主。”

“他讓我來帶您去找他。”

李觀一看著那不敢置信的徐慧蘭,輕聲道:“就讓李觀一為您牽馬執鐙。”在千軍之前,天下的名將攙扶著徐慧蘭上馬,而後,親自牽著馬而行。

徐雲俠夫妻,還有那個孩子也被麒麟軍的軍士們帶著。

李觀一親自牽著韁繩往前,麒麟軍的戰士們垂首,為自己謀主之母獻上足夠的敬意,而趙佼則是心中罵著:是哪裡來的山賊亂軍?!還是軍閥,還是哪個將軍?!

竟然能來這裡!

他往後面收縮身子,希望自己能不被發現。

李觀一確實是沒有理他。

因為,已經有第二輪鐵騎的聲音傳來了。

李觀一抬眸,道:“列隊。”

凌平洋執行了軍令,於是整個麒麟軍重新上馬,李觀一讓瑤光的小毛驢和徐慧蘭的馬匹挨著,他則親自上了戰馬,戰馬的聲音沉靜肅殺,隱隱然可以聽得到猛虎的咆哮。

也是一千鐵騎,只是這一次來的騎兵皆是具裝,具裝的紋路,猶如猛虎的痕跡一般,正是天下三大重騎兵之一,應國的虎蠻騎兵!

為首之人,雖然年輕,卻一身華服,金絲團般的發冠。

周圍有一個個穿著官服之人,這都是整個州,郡的高官,趙佼呆呆看著,看到裡面有一個人,是之前自己最大的後臺見面都要磕頭,恭恭敬敬,臉色都發白的。

可現在,這位大人物還得最後面,卑躬屈膝。

哪裡有之前那樣從容不迫,萬事萬物都在自己掌握的風範?這樣的人都在後面?那,那最前面的是……

趙佼臉色煞白。

應國太子姜高看著對面平靜的故人,麒麟軍進入應國之後,情報就不斷往應國的朝堂送,而作為太子,他要親自來迎接,剛剛忽然聽到了李觀一的麒麟軍重騎兵忽然加速奔赴一地。

於是天下頂級重騎兵迅速跟著。

幾乎是前後腳的時間抵達,李觀一看到那些官員後面有一個熟人,一身錦袍,面容俊朗不遜色於女子,卻自有一股英朗之氣,眼底因為極為興奮化作了紫色的光。

當然,臉色卻還是鎮定。

非但鎮定,還帶著淡漠,對旁邊人說:“嗯?這就是那人,看似平平無奇,”

旁邊之人則是大驚失色道:“這個可是麒麟,是秦武侯……”說如何如何英武如何如何不可以小覷。

此人臉色仍舊從容不迫。

真的,一點笑意都沒有。

破軍!

一年之後,終於再度相見。

破軍從容不迫,顯得非常淡然。

李觀一沒有裝出和破軍相熟的模樣,只是目光頓了頓,以表示招呼,就看向那邊的太子,於是這位有賢達之名的太子緘默,微微拱手,垂眸,主動行禮,溫和道:

“姜高,見過秦武侯。”

一句話,周圍一片安靜死寂。

太子,主動行禮?!

那英武的少年穿著的只是尋常的衣服,但是皆穿綾羅綢緞的郡城官員都要下馬行禮,李觀一回禮,道:

“姜高兄,許久不見了。”

這是論私交。

應國太子微笑點頭,道:“是有一年不曾見過秦武侯,不知道秦武侯不去城池,忽然來此,是為什麼?”

因是姜高,李觀一坦然回答道:

“為了我謀主之母。”

這是一種身份的認可和允諾。

而後,似乎是想起來什麼,輕描淡寫道:“我倒是聽說,這裡有人,自詡比起皇帝還要來得痛快和舒服,此人是朝廷命官,我就不便於說什麼了。”

姜高道:“哦?還有此人,不知叫什麼。”

某個身子僵硬住,卻被鐵騎圍住了。

李觀一握著韁繩。

為了他自己的話,他卻懶得做這些事情。

但是這是為了元執,是元執和母親,舅父舅母之間十年消息的斷絕,是那個教他俠客之心的舅父的一條腿,李觀一便不管什麼所謂的有失身份,他仍還有三分的草莽豪雄氣。

記仇,心眼小,氣魄大。

為元執出氣,那自是越痛快越好!

李觀一馬鞭指那僵在那裡之人,悠然道:

“叫趙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