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老子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第3頁)
這位先生提了一支筆就進來了,環顧周圍,他敏銳地感覺到了血腥氣,想到江湖上的波濤洶湧,他只是嘆了口氣,“江湖啊,天下,真的亂糟糟啊亂糟糟。”
陳國的皇帝換取了朝服。
乃是十二章袞服,十二冕旒,著玄衣、黃裳、白羅大帶、黃蔽膝、素紗中單、赤舄,玄衣肩部織日、月、龍紋,背部織星辰、山紋,袖部織火、華蟲、宗彝紋,領、褾,諸多繁華,帝王威儀彰顯。
皇宮諸華麗之物,照耀川陸,禁軍羽林衛持兵。
只陳鼎業身後,就有黃麾三萬六千人仗,旌旗蔽野,及輅輦車輿,皇后鹵簿,百官儀服,務為華盛,那些百姓們哪裡見到過這樣的陣仗,都只恍惚,只是覺得見到了天上的神靈一般。
可是自心中升騰起來了一股畏畏縮縮的恐懼之感。
陳鼎業志得意滿。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最信任的將軍之一,古道暉捧著一個匣子,大步走過來,恭恭敬敬地跪在這裡,舉起來,道:“恭賀陛下,臣在地宮之中,發現了一物,乃是陛下最看重之敵的頭顱。”
“為您取來了。”
“在國家最盛大的時候,這樣仇敵的首級,是臣子獻給您最大的賀禮,願您萬壽無疆!”
陳鼎業笑著點頭,伸出手去取。
匣子打開,空無一物。
哪怕是陳皇,此刻都有一瞬間的微怔,下一刻,古道暉渾身氣勢猛烈暴起,他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短劍,森然冰冷,如同癲狂之虎一般朝著陳皇撲殺過去了。
這樣的變化,誰都沒有想到,沒有誰會意識到古道暉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親自殺死了自己的三個同袍,拿著他們的首級換取了來了金吾衛大將軍的職位。
太平公麾下二十四將,出生入死,連這樣的人都可以背叛,誰敢相信他?
他成了一個,絕絕對對的孤臣。
所以陳鼎業才能相信他。
才會讓他成為金吾衛的統帥,而現在,這十年的累積,終於在一瞬間爆發,古道暉不顧一切地衝鋒,五步之內,那把短劍直接刺入了皇帝的胸腹之中,這位名將無時無刻都記著的畫面,再度出現在眼前。
‘只有成為孤臣,才有復仇的希望’
‘諸葛公,是要我,去殺死皇帝?’
‘不,不是……’
那個男子溫和道:
‘是要你在萬民之前刺殺他,告訴天下的百姓。’
‘皇帝,不是神!’
‘如此,才是為大帥復仇,我們要掀起的,絕不是一家一姓的爭鬥,我們要殺死的,是天下人心中的皇帝啊,只是,道暉,要苦了你了……’
‘活下來的,比起死去的,更痛苦。’
古道暉那一日喝完了酒,提著兄弟的首級,成了天下人人人咒罵的叛徒,而現在他提著劍,刺穿了皇帝的氣運和他身上,那可以抵禦一切攻擊的寶甲。
皇帝心中對他沒有防備,這是寶甲唯一的疏漏。
一個令人作嘔的,殺死兄弟和兄長,以此搖晃尾巴求榮的狗罷了,有什麼值得戒備?
“昏君!!!你小看了天下人!”
古道暉一劍穿過,然後寶甲發作,他的劍被折斷了,然後已有皇室高手出手將他壓制住,古道暉被皇帝的磅礴修為根基反噬,張口噴出鮮血,然後被數名高手齊齊壓制,跪在地上。
但是,陳鼎業不壞根基,竟已被破,臉色蒼白。
古道暉被壓制著跪在地上。
卻似是還站得頂天立地。
“哈哈哈哈,皇帝也會受傷啊!”
“天子,也會受傷,也會吐血啊!”
他放聲大笑,十年的痛苦掙扎,那鬱郁不甘之氣,終於在一瞬間都吐盡了!
百姓譁然慌亂,恐懼不已,禁軍衛士們齊齊奔走,有人高呼道:
“救駕,救駕!”
“邊軍何在!出來,出來!”
如此巨大的變局,誰都被震動,可下一刻,忽然有另一股氣勢出現了,在古道暉的放聲大笑之中,馬蹄的聲音清晰地響起,皇宮的大門竟然打開來,一匹棗紅色的馬邁步,一下一下走來。
陳鼎業挑選了的精銳的邊軍鎮壓皇宮,他們立刻結陣反應了,可這一次,這些經歷廝殺的邊軍們反而面色變化,他們握著長槍,一步一步,緩緩後退,臉上帶著不敢置信,激動的神色。
邊軍如水銀般緩緩退開了。
那人穿著黑色的重甲,騎著他的那一匹老馬來到了這裡。
具裝沉靜,墨色地如同壓制天下的黑雲,披著大氅一直到了馬匹的背上,他是個老跛子,他提起槍,挎著劍,看著這些戰士們,他只是道:“怎麼了,不記得你們的王了嗎?”
於是這些精銳的邊軍將士們放下了自己的兵器,他們半跪在地上。
如同墨色的雲氣逸散,甲冑的碰撞肅殺凌厲。
陳鼎業起身,看著那騎著馬匹,只一個人來到這裡的人。
他收服這些精銳無比的邊軍,打壓,拉攏,分化,用了足足一十三年,近乎五千個日日夜夜的謀算,韜略,而現在,那個男人出現了,只是一瞬間,就讓他們半跪在地上,垂下了眼睛和頭顱。
他回來了,就有了千軍萬馬。
老馬揹著老邁的英雄,來到了這華麗的宮殿之前,那老邁的跛子,老邁的狼王勒著韁繩,他抬起頭,看著皇帝,大笑:
“弟弟啊,你這個皇帝,做得不漂亮啊!”
陳鼎業面色蒼白。
什麼是英雄。
最不可能出現之刻,出現在在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超越一切的氣魄,這樣的男人,是世上的豪傑,應該死在戰場上,這樣傲慢暴戾又自我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用蠅營狗苟的計策呢?
他只會在敵人氣勢最強盛的時候出現,然後正面去挫敗它!
不退不避!
這個老跛子伸出手,拍了拍馬匹的鬃毛,然後他坐起來,勒著韁繩,眸子安靜,身上的甲冑仍舊有肅殺的血腥氣。
他眯著眼睛,輕聲道:“天下啊。”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