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從酒吧出來,賀庭洲依然搭著霜序的肩,她也放任他。

“你跟子封哥剛剛交換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賀庭洲答得輕佻:“眉目傳情的意思。”

“少來。”霜序沒那麼好騙,但她的思路走向了錯誤的岔路,“是不是因為我現在既不姓宋,也不姓沈,就更配不上你了?”

賀庭洲一副高傲口氣:“兩個字的名字怎麼配得上我們三個字的。”

“那我姓諸葛好了。以後我叫做諸葛霜序,聽起來很聰明。”

賀庭洲捏了下她臉:“姓宋也無所謂,都是屬於你的一部分。”

宋家對霜序來說是不好的部分,是她想要割捨的部分,但正是這些過去和來歷造就了現在的她。

宋這個姓氏本身並沒有好壞的色彩。

霜序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對宋這個字的厭惡也被抹平了。

賀庭洲步子邁得散漫,輕淡的聲線從她頭頂落下:“對沈家感情那麼深,為什麼不把戶口落過去?”

霜序停頓片刻,才回答:“我不想成為他們的責任,也不想再給任何人拋棄我的機會。”

賀庭洲眼裡那一點不明的意味散去了:“哦。”

霜序歪了歪頭:“你以為是為什麼。”

賀庭洲說:“我以為你對你哥賊心不死呢。”

“……”

霜序把幫他拿了一路的外套摔到他身上,自己的包包也不小心一起摔上去了,她想拿回來,賀庭洲勾住了包帶。

“生氣了?”

霜序面無表情地把包摔給他,扭頭就走。

高跟鞋在地面踩得又穩又快,背影都透著高冷。

賀庭洲把外套連同她的包拿在手上,大步追上去,彎腰將她扛到肩上。

霜序嚇得條件反射地揪住了他的衣服,頭朝下的姿勢讓她既害怕又覺得丟臉,路上經過的人都在回頭看。

“你幹什麼啊?”

賀庭洲:“道歉。”

“……哪有你這樣道歉的。”霜序的肚子都被他骨頭硌疼了,拍打他的背,“放我下來!”

賀庭洲扛著她走到車邊,拉開車門把她塞上去,霜序剛調整好姿勢,他已經坐上來,車門嘭地一關。

他的影子黑壓壓地籠住她,扣著她後腦吻下來。

他吻得又兇又重,起初霜序還在掙扎,捶他的肩膀,但無濟於事。高跟鞋往他西褲上踹,被賀庭手掌壓住膝蓋,強硬地按了回去。

她推拒的雙手在綿密熱烈的吻裡最終還是慢慢軟下來,賀庭洲鬆開她,抵著她額頭,低沉的聲線說:“不許再給他機會,聽見了嗎?”

轉個戶口他也要喝缸醋。

霜序那點惱怒最後都化成無奈,咕噥一句:“醋精。”

霜序把戶口遷出宋家的消息,就算宋家想壓也壓不住。

世家豪門裡許久沒有出過這樣的大新聞,最反叛的白清枚當年也不過是在訂婚三年後任性悔婚,直接跟家裡斷絕關係的,往前數十年也找不出來一個。

宋家那點事兒大家都清楚,但誰也想不到那個看似柔弱的姑娘個性原來這麼剛。

有人唏噓她有膽魄,有人背後議論她蠢,離了宋家還不趕緊去投奔沈家,現在兩頭不靠,她一個要家世沒家世的孤女,賀家怎麼可能看得上?

那些議論霜序絲毫不在意,宋家沒有再阻撓,沈長遠專門打過招呼,所以她立戶的手續辦理得非常順利。

跟宋家劃清界限之後,彷彿卸下一根拴在腳腕上的無形鎖鏈,整個人都變得輕快。

發佈會一天一天地臨近,她忙碌於工作,每天的行程都塞得滿滿當當。

不過很不巧的是,在南城舉辦的國際航空航天博覽會今年因為某些原因提前了兩日,剛好跟飛雪的發佈會日期撞上。

徐楨在百忙之中出了一個小紕漏,變更行程的時候忘記了這碼事,導致的直接結果是賀庭洲無法出席飛雪的發佈會。

航展是政府與航空局和空軍共同舉辦的重要活動,有來四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的上千家企業參展,雲盾集團與空軍的深度合作,也是此次航展排在頭部的重要參展企業。

簡單來講就是,賀庭洲本人必須到場。

徐楨因此捱了好幾天冰冷刺骨的眼刀,外加被扣光了今年的年終獎金。

賀庭洲的低氣壓一直持續到發佈會前一天,徐楨在預定時間來接他前往機場。

他將賀庭洲的行李箱提下樓,賀庭洲正立在鏡子前打領帶,而霜序的電話就在這時響起來。

她看了眼來電,特地走開去接聽,但接起電話後叫的那聲“哥”,儘管放輕了音量,還是被賀庭洲敏銳的耳力捕捉到。

他眼尾瞥向她的背影,手上動作跟著慢下來。

這通電話很短,霜序的回應也很簡潔,應了兩聲“嗯”、“好”,就掛斷了。

她轉身回來的時候,賀庭洲看著鏡子,隨口問了句:“你哥找你有事?”

“沒什麼事,就是叫我有空回家吃飯。”霜序說完就往樓梯上走,“東西都帶齊了吧……”

被賀庭洲撈住手腕扯回來。

他垂下眼睫,敏銳如鷹:“他要去參加發佈會?”

霜序眼睛瞪大一圈:“你千里耳啊,這都能聽到。”

沈聿打來電話就是讓她給他留個位置,明天他要過來。

賀庭洲盯她兩秒,放開了她,一邊把領帶繫好,一邊寬宏大量地說:“他去就去,你緊張什麼。”

側頭掃了眼低頭站在一旁不敢吭聲的徐楨:“給沈總安排個好位置,順便把你的辭職報告交上來。”

徐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