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縱容

 國公府當初給她和離書的時候,可不是一帆風順。
若不是大公主震懾威壓,那她姜青芷現在手裡拿的就不是和離書,而是一封更有恥辱性的【休書】!現如今,周煊元竟然要來求她辦事?當她是什麼?聖母?還是他們國公府的擦腳布,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見姜青芷神色不對,周煊元咬咬牙,也不再躲閃了,立即道:“兄長也來了!”“我知道,”姜青芷冷眸:“孫管家已經同我說過了,周家大世子的身子一向不好,這一次竟然能親自前來,當真的我沒想到的……不過,這也是給姜家的面子,總不會是看在我姜青芷的份上,才來弔唁的吧?”她姜青芷在國公府幾斤幾兩的份量,還是心中有數的。前幾天,她在姜家差點被打死,昏迷在床榻的時候,國公府別說來一個人了,就是一句話都沒有。若不是霍鈞承的出手相救,她現在還不知道要多遭多少罪呢!而今,這些人竟然在此時出現在姜家,為了什麼?姜青芷斂眸而立,嘲諷度拉滿:“不過就是因為我家那個庶女三妹妹的夫君,范家姑爺高中了三丙第七名,皇榜上掛了名,你們猜想要過來上一個酒祭,弔唁我家太公而已……所以,即便有什麼人情,也不是承我的情,而是三妹妹,所以……小世子,你大可不必將事情會所的那麼有情義,咱們和離時發生的事情,我可是一點沒忘呢!”那個時候,為了給周艾軒殺人頂罪,國公府不惜搭上她的姓名和姜家的滿門榮耀。姜家的名聲她不在乎,她在意的是自己的性命。“所以,世子爺,你不覺得諷刺嗎?”姜青芷根本不管周煊元的臉色怎麼樣,再一次貼臉開大:“之前在國公府的時候,你們可是差點弄死我呢!難不成是看我沒死,又想再來補一刀?”“不是,當然不是,你,我,”周煊元被懟的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說話也磕磕巴巴的,顯得做賊心虛的很。他與姜青芷和離才幾天吶!那件事的前因後果是什麼,他當然也是比誰都清楚。說實話,今天上門——他都沒臉!只是事情已經頂在了腦門上,逼的他不得不涎著臉來找姜青芷。“姜,姑娘,我的意思是說,兄長……這件事本來應該是兄長來,來同你說的,畢竟,說起來,這是他的事,只是,只是……”“……”周煊元這欲言又止,滿臉窘態的模樣讓姜青芷的心瞬間一動。她猜到了一個可能:“莫非……是你兒子又出事了?”能勞駕周爍正這個病秧子出門的,也就周艾軒這個直接利益體了。而周煊元又不顧她的嘲諷,依舊涎著臉賠笑,自然也就只有自己的兒子了!所以——“軒哥兒是又做什麼害人性命的事了?”“若是這樣便好了,我們國公府自己就能解決,”周煊元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他不只是害人那麼簡單……”雖然這一番話聽起來很不舒服,但也是事實。以國公府的身份地位,想要保下唯一的孫子,還是有一定人脈和能力的。能驚動周家求人的,只怕不是小事。只是—— “世子爺,你開玩笑的吧?你們國公府都搞不定擺不平的事情,我能有辦法?”姜青芷對此還真的有一點好奇了:“軒哥兒到底是做了什麼事?”“其實,說到底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過是……思慕一個女子,對她做了些事情而已……”“什麼?”周煊元說的雲淡風輕,就像是在說在菜園裡裡拔白菜蘿蔔那麼的簡單,但是姜青芷聽的後脊背發冷,難以置信。“你,你說軒哥兒?周艾軒?他,他才幾歲啊?”那當真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啊!盡然能對一個姑娘做什麼——【思慕】的事?“是啊,他才幾歲,你也這麼覺得對吧?”周煊元完全誤會了姜青芷震驚之後的含義,立即提高了聲音:“他一個幾歲的孩子,也就是對一個姑娘親親抱抱而已,又沒做什麼具體的事情,而且那姑娘到死也還是完璧之身……所以說這本身也不是什麼大事是不是?”“……”姜青芷聽到這兒,突然有一個感悟——她及時的從國公府脫離,離開那個扭曲的家族,也許是她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見她不說話,周煊元還以為她是在質疑自己的話,立即再次細細的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盛禧悅死後,國公府的人,從上到下,從主到僕,嘴巴上那就像是上了鎖一般,都忌諱莫深的沒人再提起這件事。但是盛家最後還是得到了消息,過來人鬧騰,不過,在盛氏的壓制下,這件事也不知道怎麼處理的,最後盛家人偃旗息鼓,悄然離開。不過兩天的時間而已,盛禧悅就如同風中的蒲公英一般,來過,飛過,消失過……之後,便徹底被人遺忘了。至於罪魁禍首周煊元,更是以無辜者的姿態,重新去了學堂。聽到周煊元又去了學堂,姜青芷打斷周煊元的話:“他就……這樣去了學堂?”“是啊,”周煊元不知道姜青芷在質疑什麼,也是疑惑道:“他還小啊,他還要上學堂的,這個……有什麼問題嗎?”“難道就,就沒有什麼懲罰?”“沒有!”“……”說實話,周煊元說出這個結果的時候,完全在姜青芷的預料之中。——周艾軒如今掛名在周爍正的名下,算是國公府的嫡出嫡孫,在國公府是要受到重點寵溺維護的。——即便曾經的國公爺看不上這個孫子,可在嫡孫凋零,唯此一個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將他捧在手心裡呵護!——這一點,從他當初對待盛禧悅被殺,金鑲玉推她出來頂罪,為周艾軒洗清嫌疑的時候,就能管中窺豹,猜到今日的結局了!姜青芷的斂默,終於讓周煊元意識到了什麼。他咳嗽一聲,低聲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軒哥兒做錯了事,是要受到懲罰的,可是……禧悅那件事情太大了,如果此時對他以示懲戒,那傳出風聲的話,外人就會惡意的揣測我們,到那時,軒哥兒的清名就完了……”“後來呢?”姜青芷實在是不想聽這種無腦解釋,不耐煩道:“後來的姑娘又是怎麼回事?”“嗯,這個……”周煊元有些難為情低下頭,稍微猶豫了一下,低著頭,不敢看姜青芷的眼睛:“是,是這樣的,在學堂有個叫常南幸的孩子,他有個妹妹,長得頗為喜人,今年十三歲……軒哥兒甚是心悅她。”心悅?姜青芷心下冷笑,看著周煊元的眼神也變得冰冷:“你方才說,死了一個姑娘,莫不是就是周艾軒心悅的這個姑娘吧?”“……是,是她,”周煊元回的有些遲疑,但還是堅定道:“軒哥兒在一開始便是對她有所好感,這次回去之時便偷了鑲玉的一朵朱釵,想要送給她,誰知道,那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怎麼回事,拿著朱釵對著軒哥兒又叫又嚷的,軒哥兒怕她亂嚷嚷惹來麻煩事,便,便想要堵住她的嘴,結果……”頓了頓,還是回道:“結果便失手殺了她。”“那姑娘死了?”姜青芷戾冷沉眸:“所以,你們找我是……莫不是以為我可以為軒哥兒證明清白?”“不,不是,”周煊元連忙道:“那姑娘的事情我們已經擺平了,如今因為他……他的那些事情,尤常老先生便說要約束他的行為,不許他再去學堂……我想,你和尤常老先生能說上話,是不是能幫著說一嘴,讓軒哥兒好去學堂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