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本質改變

 風起地。
　　風吹過平原，半米來高的野草紛紛彎下腰，表達對風的敬畏。　　大樹下，布繁嘴上叼著一根雜草，靠著撐出地面的樹根，無神的看著在小河中泡澡的優菈。　　她的方式非常另類，全身裹著一層薄薄的元素力，就像潛水服一樣能夠流水，通過這種方式，她既可以享受流水的輕撫，也不用擔心侵溼衣物。　　在發現布繁走神之後，她從水中起身，來到布繁身邊，坐在樹根上，雙腿在布繁眼前晃動，好奇問道。　　“在想這棵樹！”布繁拍了拍樹根，語氣含糊道，“蒙德傳說中，溫妮莎就是在這裡接受成為神明。”　　“可那只是傳說而已，這棵樹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優菈抬頭看著枝葉茂盛的大樹，隨口回道。　　關於溫妮莎的傳說，她比布繁知道的更加詳細，這棵樹也出現在充滿傳奇的故事中，不過經過她探查，這棵樹並沒有特殊的力量，它只是在一些人的關照下，活的夠久而已。　　“並不需要它特殊，只要大家願意相信它不普通就足夠了。”　　無數傳奇中，總有一些與傳奇人物相關的事物伴隨英雄出現，這些東西大多平凡，但因為人們相信它不平凡，然後就變得不平凡起來。　　就像蒙德這棵樹、璃月某個知名店鋪中帝君用過的酒杯、稻妻到處可見的櫻花等等。　　這些只是非常普通的東西，但因為和英雄人物相關，也變得不普通起來。　　他取下口中的礙事的雜草，埋在身邊的泥土中，笑道，“如果我也成為一個傳說，你說這根草會不會也像這棵樹一樣，永遠被人記住？”　　優菈瞥了眼被布繁抽掉草心的雜草，“它已經死了，也太不起眼了，不會被人記住。”他頓了頓，雙腳踩在地上，“你也想成為溫妮莎大人那樣的存在？”　　她的神情迷茫，彷佛回到從前，她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　　那時候，安柏拉著她和布繁相見，在相處的過程中，布繁就已經隱晦的表明了他的目標，那就是成為魔神一樣的存在。　　為了這個目標，布繁放棄了許多東西。　　在優菈心中，布繁心思敏銳，見識卓絕，憑藉這些能力，他是有機會成為和凝光一樣震驚整個提瓦特的風雲人物，可他並沒有這麼做，一直默默無聞。　　“我不可能成為溫妮莎那樣的英雄，也不想這麼做。”布繁站起身，踩在樹根上，看著眼前的大樹，“如果將溫妮莎比作大樹，卓爾不凡。那我就是一顆雜草，一直隱藏在茫茫草原之中。”　　他居高臨下看向優菈，指著廣闊的蒙德草原，問道，“優菈，這茫茫草原上，有沒有可能存在一顆長青不衰的野草？”　　“不可能！”優菈搖頭，“如果有這樣的草，那它必然不凡，引人注意。”　　“是呀！”布繁嘆了口氣，“就是這個道理，如果雜草也能長青不衰，它就不再是野草，也會引人注意。”　　優菈看著悵然的布繁，雙手撐在樹根上，仰起頭疑惑的看著布繁，“你想要告訴我什麼？”　　布繁沉默片刻，放下腳，和優菈並列坐下，心神一動，系統的面板出現在眼前。　　武神輔助系統　　使用者：布繁　　基本戰鬥技藝（劍）：lv7（登峰造極：你的劍術走向巔峰，堪稱一絕。)　　元素強度：合階（生命本質轉變中……方向：能量轉化型。）　　元素控制：lv8（超凡脫俗：元素力本質已經轉變，超越凡俗。）　　元素戰技：六相斂合：凝聚至多六枚劍魄（斷識（淺棕色）、斬魄（銀色）、臨凡（暗紅色）、散業（灰色）、解因（金色）、絕靈（黑白糾纏）），劍魄具有存儲和攻擊能力，承載靈魂特性。　　元素爆發：眾靈皆無（凝聚全部精氣神的一擊）　　靈魂特性（異星座）：　　第一命星：五識皆斷（圓滿）：擾亂生靈五識，奪其生機。　　第二命星：魂靈皆斬（圓滿）：攻擊生靈靈魂，滅其靈識。　　第三命星：八苦皆臨（中庸）：喚醒生靈悲苦，墮其意志。　　第四命星：業報皆散（中庸）：勾動生靈業果，削其本能。　　第五命星：因果皆解（初月）：降解生靈羈絆，弱其存在。　　第六命星：陰陽皆絕（初月）：斷絕生靈陰陽，改其真靈。　　布繁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元素強度這一項，重點落在最後一句話。　　能量轉化型！　　他不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無論怎麼樣，他都已經和普通人有著明顯的不同。　　八重神子曾經告訴他，神眷者的合階就是本質開始改變的一個階段，在提瓦特大陸，這個階段是為了為突破魔神做準備，原本的元素核心開始改造身軀，成就魔神之軀。　　不過他並未提瓦特大陸的本土生靈，發展方向和魔神並不相同，需要找到適合自身的路線。　　不久前，在阿貝多的鍊金工房中，高強度的元素力轉變讓他的元素力發生了變化，就連元素核心也開始潰散，他當時並沒有發現這一點，只是當做高強度運轉的後果而已。　　可在和優菈在野外的這段時間，兩人一起探討元素力的時候，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身體發生某種變化，如今更是連繫統也做出了判斷。　　他體內的元素核心開始縮減，但元素力並沒有明顯的消退，而是開始融入血肉之中，元素力不再侷限於元素迴路之中，開始向著全身發展。　　他很擔心這種變化會導致他失去血肉身軀，而是變成純粹的元素力，畢竟系統給出的方向是能量轉化型，這讓他想到了楓丹人。　　他們本身是元素生物，通過芙卡洛斯變成了普通人類，而他似乎正好相反，開始轉變成元素生物。　　一旦發生這種轉變，那他將如何對待優菈她們？　　他心中鬱結，輕輕擁過優菈，“我發現我的身體發生了某些改變，我不確定結果會怎麼樣？但肯定不會再是普通人類。”　　優菈全身一震，她瞬間明白了布繁的擔憂，神眷者本身就和普通人不同，元素力在不斷改變神眷者的身體。　　合階就是其中一個關鍵，合是指元素力和身體發生融合，開始不分彼此，一旦融合完成，生命本質就會發生改變，即使失去神之眼，也可以一定程度上控制元素力。　　不過這種改變還控制在一定範圍內，他們終究無法脫離凡人的桎梏，這也是合階只是成為魔神的基礎，而不是必然的原因之一。　　沉默良久，優菈突然笑了起來，她伸手磨蹭布繁臉頰，柔聲道，“這是好事，這不是一直想要的結果？”　　“可這個結果未必如我所想。”布繁攤開手，輕輕劃開手，原本殷紅的鮮血卻帶著藍色光點，在元素視野下就像漆黑夜空中的星星一樣顯眼，“萬一我變成類似純粹的元素生物，你該怎麼辦？”　　“那還是你。”優菈眼中帶著笑，靠在布繁懷中，“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的生命將會變得非常長久，那時候，如果我變老了，你可不能嫌棄我。”　　她已經猜到了布繁的意思，生命本質改變之後，生命的長度也會發生改變，布繁也許能夠在提瓦特存在很長時間，就像艾莉絲那樣。　　可她不行，她還是一個凡人，終歸會老去，也會死去。　　布繁告訴她這件事，也是給她一個選擇，和布繁在一起，也許會是註定沒有結果的事情。　　她雙手環在布繁腰間，手上下意識的用力，彷佛要將他壓進身體中一樣，她低頭呢喃，“我不會放手的。”　　布繁嘆了口氣，他也不想放手，但頭腦更加理智。　　這件事其實對他影響不大，可對優菈就是完全不同的結果，他需要對優菈負責。　　輕輕的揉動優菈的短髮，布繁喚出身邊飄飛的劍魄，沉聲道，“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女士也是普通人，可她的存活了數百年，而且飽受痛苦，布繁不想採用那種方式，他需要用到更加特殊的手段。　　也許我的能力能做到這件事！　　布繁目光落在絕靈的劍身上，黑色交織間，彷彿藏著一個幽深的夢。　　聽見布繁的話，優菈抬起頭，雙手抓著布繁的手，神情慌亂道，“你可別亂來。”　　“我像是亂來的人嗎？”布繁拍拍優菈，站起身向前兩步，看著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我不會亂來，不過我也不能像以前一樣，靜等時機，而是需要主動出手。”　　提瓦特的長生之法有很多，也有不少壽命悠長的人一直默默在某個隱秘的角落活著，他需要找到這些方式，維持，他需要了解更多關於提瓦特的秘密。　　魔神、地脈、世界樹、天空島，還有降臨者，這些謎題都需要一一揭開。　　他相信，一旦揭開這些秘密，將優菈他們留在身邊並非妄想。　　布繁回頭看著上前的優菈，笑道，“我會做到的，不過你可就永遠別想逃過我的手心。”　　優菈愣愣的看著布繁，眼睛眯起，輕聲道，“我已經逃不了了，也不想逃。”　　她沒有提出讓布繁放棄轉變這個方式，就像布繁從來沒有讓她放棄家族一樣，她也尊重布繁的想法。　　樹蔭下，倒影在河水上的兩道身影漸漸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