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無想的一刀

 布繁看著仍舊花瓣飄飛的櫻花樹，再看看四周無盡跳動的雷電，不由皺起眉頭。
　　從真的情況看，他在被神櫻樹困住之後，因為布耶爾的關係，他同樣受到影響，被提瓦特遺忘，這也是她明明就在這裡，痕跡非常明顯，可完全不受重視的原因。　　那我為什麼不受影響？　　布繁心中冒出這個念頭，他看著身上的盔甲，想起鍾離曾經的話，想起神子對他的評價，他大約有了一個猜測。　　因為我終歸不屬於提瓦特。　　地脈中沒有我的記錄，提瓦特的規則也沒有限制我，我和提瓦特的聯繫只剩下這具軀殼。　　不過隨著實力的精進，生命本質也在發生改變，這種聯繫也越來越少，這大概也是布繁能夠隨意探索提瓦特的秘密的原因，就像熒一樣，他也不會因為知曉太多秘密而無故慘死。　　那麼，鍾離呢？他是否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所以特意讓我和熒一起行動？　　他轉向真，認真問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這裡不被天理監視，同時……”她頓了頓，上下打量布繁，笑道，“天理也無法監視你。我在位時，七神都不怎麼認同天理的做法，不過因為我們受她制約，也沒有辦法，可你不同，只要你不動搖提瓦特的根基，她不會發現你的存在。”　　布繁沉默了，怔怔的看著真，“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關於地脈和世界樹，還有天理、天空島，以及深淵。”　　“地脈其實非常簡單，你能夠來到這裡，想必對地脈已經有了足夠的瞭解，地脈就是一個巨大的循環，它維繫整個提瓦特的運轉，世界樹是這個系統的核心。　　“不過它病了，世界樹開始腐爛，布耶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去世。至於深淵，那就是病因，你口中提到的那位深淵王子，也是降臨者之一，我曾經見過他。”　　“空？”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過當初他屬於坎瑞亞陣營，一直負責研究深淵的秘密，現在看來，他走上了另外一條路。”　　“什麼路？”　　真輕輕搖頭，“這件事你自己去問他吧！我不想影響你的判斷，世界樹、天空島也是如此，你可以自己去尋找這個答案，曾經作為神明的我，我的看法和你並不相同。最後，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真溫和的伸出手，手上有數片櫻花花瓣，“我原本留下一片，可其中的信息並不完整，如果可以，我想請你轉交影、神子和狐齋宮，嗯，她現在叫花散裡是吧！”　　布繁沉默的接過花瓣，那些花瓣並非凡物，即使以他靈魂體的狀態，也能夠接觸。　　“哎！這樣一來，我也可以安心了。”真露出解脫的笑容，靜靜地靠在櫻花樹上。　　“我覺得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布繁伸出手，長劍在手中凝聚，“我想斬你一劍！”　　他目光掃過系統提示，直視眼前的真。　　“第六命星：陰陽皆絕（初月）：斷絕生靈陰陽，改其真靈。”　　……　　天守閣。　　九條裟羅帶著守軍正在和珊瑚宮等人對峙。　　楓原萬葉萬葉有些焦躁的等在天守閣外，看著安靜的天守閣。　　越是如此，他心中越是焦急，八重神子已經帶著熒進去很長時間了，卻一點也沒有回饋，之後那位讓人厭惡的愚人眾執行官進入天守閣，同樣沒有消息傳出。　　楓原萬葉小聲道，“大姐頭，他們會不會出事了？”　　北斗有些為難的看著楓原萬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作為璃月艦隊首領，她本不該參與這件事，早早避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他有些放心不下楓原萬葉，這才跟了過來，無論如何，楓原萬葉也是她的船員之一。　　但她現在對抗九條裟羅已經是極限了，對抗神明，她不能插手，這是神明才能介入的事情。　　她瞥了眼九條裟羅，“萬葉，我不能插手稻妻神明之事，我可以攔住九條裟羅，你和心海進去看看。”　　楓原萬葉點點頭，和珊瑚宮心海對視一眼，慢慢脫離隊伍，向著天守閣而去。　　“站住！”九條裟羅站在臺階上，想要攔住兩人的去路。　　“吼！”一道夾雜雷電爆裂的嘶吼傳來，北斗擋開九條裟羅，為楓原萬葉留出通道，“你的對手是我。”　　九條裟羅眉頭皺起，她看了看眼前的北斗，掃過臺下眾多失去神眷者，心中嘆了口氣，“我只是不想他們送死而已。”　　北斗拖著大劍大步上前，朗笑道，“那又如何？這是他們的同伴，作為大姐頭，我很高興有這樣的部下，九條裟羅，你作為大將，不會不明白這一點吧。”　　九條裟羅頓時無言，為了將軍的意志，她可以付出生命，而這些人也一樣，為了同伴，他們同樣可以，“那就讓我們用手中的兵刃說話。”　　“求之不得！”　　兩道雷霆狠狠地撞在一起，無數雷元素肆虐開來，生生劃開一處絕地。　　楓原萬葉看著兩人打鬥，也顧不得其它，向著天守閣闖去。　　剛走上臺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熒一副狼狽模樣從天守閣撞門而出，他鬆了口氣，“熒！”　　突然，一道宛如來自天際的刀痕帶著洶湧的威能從天而降，那熟悉的氣息讓他神情一陣恍惚，彷佛回到了曾經。　　以前，他的友人也是站在這裡，面對這道刀光，那個時候，他來晚了，看見友人無力倒下，只來得及帶走他那失去光澤的神之眼。　　“不！”　　再不許發生這樣的事！　　一聲怒吼，他帶著滿腔的悔恨迎了上去，無數微風在他長劍之上凝聚，這一刻，他忘卻了所有眼前只有那道散發斬開友人身軀的刀光。　　隱約間，他好像聽見友人那熟悉的爽朗而堅定的大笑，“萬葉，我來幫你！”　　黯淡的神之眼重新發出光芒，無數雷元素混在風元素中，迎上了刀光。　　……　　“擋…擋住了！”正留有餘力，關注這邊的九條裟羅瞪大雙眼，看著將軍大人的長刀被人擋下，口中喃喃道，手上的動作頓時凌亂起來。　　落入下風的北斗立馬發現了九條裟羅的失態，她格開九條裟羅的兵刃，正要反擊，發現九條裟羅只是茫然的看著遠處，根本沒有還手的意思。她同樣停下動手的打算，好奇的順著九條裟羅的視線看了過來。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船員。”北斗大笑道。　　“熒！快看，是萬葉！”　　派蒙捂著頭跟著熒一起闖出天守閣，發現原本的嘈雜聲一下子不見了，她小心的轉向天守閣方向，正好看見楓原萬葉擋下雷電將軍的長刀，頓時振奮起來。　　這一刻，無數圍在天守閣的神眷者和普通的將士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天守閣發生的一切。　　風雷相交，萬葉宛如斷線的風箏從天守閣上飛了下來，雷電將軍同樣一臉驚訝的被劇烈的元素力阻擋，退了兩步，懷疑的看向自己手中的長刀。　　反抗軍的反應非常迅速，他們雙目赤紅，神情亢奮的跑了上來，一些人去接住楓原萬葉，一些人失去理智般的衝向雷電將軍，“神明並非不可阻擋，兄弟們，衝呀！”　　比起反抗軍的振奮，幕府軍則是宛如死去一般安靜，他們手上的兵刃掉落而不自知，只是茫然的唸叨，“怎麼可能？”　　無敵的將軍大人怎麼可能會被一介凡人所阻？　　“哼！”　　聽見這話的雷電將軍冷哼一聲，重新抬起手上的長刀，看著衝上天守閣的螻蟻，“放肆！”　　“停手！”　　一道威壓十足的女聲從天守閣傳來，聲音中帶著命令的語氣，一位身披紫色武士服、紫髮長髮梳成麻花辮垂落腿部，面容和雷電將軍完全一樣的女子提著薙刀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有兩個雷電將軍？”　　“不知道啊！”　　“不會是眼花了吧？”　　“哎喲！你幹嘛呀？”　　“你不是眼花了嗎？我只是想試試痛不痛。”　　“那你拿刀戳我？”　　“……”　　天守閣頓時議論四起，原本亢奮的反抗軍頓時清醒過來，茫然的問向身邊的同伴，可回答他的是同樣茫然的面容。　　神情失落的幕府軍同樣一臉茫然，不過他們心中又重新找回信心，紛紛抓緊手中的兵刃，慢慢向著天守閣靠近。　　只有一些知道實情的高層臉色大變，一部分臉色陰晴不定的悄悄後退，還有一部分則是欣喜若狂。　　神明出現了，我們成功了？　　神明出現了，我們敗露了？　　兩種完全不同的心思交鋒，呈現兩種完全不同反應，整個天守閣亂成一鍋粥。　　影帶著紫色的瞳孔掃過眾人，凡是目光所及之處，所處之地就是一片寂靜，震人心魄的威壓壓得所有人都不敢妄動，“九條裟羅，收攏幕府軍。”　　“是！”九條裟羅躬身回應。　　“你們也一樣。”影的目光落在珊瑚宮心海方向，她的視線在虛弱的楓原萬葉身上頓了頓，繼續道，“管好你的人。”　　最後，她的視線轉向熒和雷電將軍，“你們跟我進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推開破碎的天守閣大門，快步走了進去。　　雷電將軍神色閃動，他掃過不遠處的千手神像，面無表情的跟了進去。　　好一會，沒有影的震懾，眾人才回神過來，各自找上自己的長官，小聲議論心中的疑惑。　　“熒！我們怎麼辦。”派蒙放下拼命捂著嘴的雙手，大大鬆了口氣，小聲問道。　　“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