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三大奉行

 熒的目光從懸在船頭上不斷晃盪的派蒙身上收回，在發現派蒙並沒有危險之後，也就不再關心，她轉向布繁，“你有什麼事想要瞞著派蒙？”
　　布繁點點頭，“那小傢伙話太多了。”頓了頓，他繼續問道，“你找到你哥哥的蹤跡了嗎？”　　熒眉間緊皺，神情憂慮的搖頭，“溫迪和鍾離告訴了一些事，但沒有我哥哥的消息，不過……”她轉向布繁，盯著布繁的眼睛，“他們告訴我稻妻會發現我哥哥的蹤跡，你認為呢？”　　我認為？我不知道！　　布繁心頭嘀咕，他沒有見過那位深淵王子，但從熒的神情中也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比最初的時候安穩許多。　　在蒙德的時候，熒的心情非常急切，一門心思尋找她哥哥的消息，在經過和溫迪和鍾離的交流之後，完全沒有最初的急切。　　這也可以理解，五百多年前，熒和空一起被未知的神明襲擊，等她醒來之後，時間已經過了五百餘年，並且完全失去了哥哥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她擔憂其哥哥的安全無可厚非，畢竟，她的思緒還停留在與神明戰鬥的時候。　　不過在瞭解到一些事情之後，她發現空似乎並不危險，因此放鬆下來，不過因為沒有見到確鑿的信息，心中難免掛念。　　如果事情沒有改變，熒將會在稻妻遇見那位名叫‘淵上’的深淵使徒，瞭解到她哥哥當前的處境，直到那個時候，她才真正的放心下來，開始慢慢在提瓦特大陸旅行。　　沉吟片刻，布繁收回思緒，決定提醒熒一下，“你可以多多關注深淵教團。”　　熒眉頭一皺，“深淵教團和我哥哥到底什麼關係？”　　布繁提了提手上宛如魚線的元素力，讓原本已經習慣不少而安靜下來的派蒙重新驚叫起來，“這件事你自己調查吧，有人來了。”　　北斗和申鶴聯袂而來，北斗有些奇怪的看著懸在船頭的派蒙，目光從布繁和熒身上掃過，好奇問道，“看不出來，派蒙挺有膽氣的嘛？船頭的浪頭挺大的，就算是我的船員也很少敢這麼做。”　　布繁輕笑，“我只是想嘗試一下海釣是什麼感覺而已，和派蒙有沒有膽氣無關。”　　“……”北斗一下子沉默了，她看著驚叫連連的派蒙，爽朗笑笑，“這麼釣可不是這麼個釣法，海中的大魚對海面之上的誘餌並沒有興…趣……”　　她的話音未落，布繁心神一動，元素力收束，派蒙劃過一道浮現飛回幾人身邊，在驚叫聲中，一道數米長、長有一米來長尖刺，類似金槍魚一樣的大魚躍出水面，在元素力的纏繞下落在甲板之上，拼命掙扎。　　北斗看著在元素力控制下無力掙扎的大魚，又轉向一邊驚魂未定、得了自由之後躲在熒身後瑟瑟發抖的派蒙，感嘆道，“看來派蒙的確是適合的誘餌。”　　“我才不是誘餌，都怪布繁那傢伙。”派蒙的聲音充滿委屈。　　北斗搖搖頭，菸頭看著遠方紫色的天際，那宛如雨水一下落下的雷電在海面上炸開，發出震耳巨響，她神情嚴肅，“艦隊即將穿過雷暴區，還請諸位小心。”　　……　　不知過了多久，布繁感覺外面的雷聲安靜下來，與熒對視一眼，起身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派蒙拍著鼓鼓的肚子，瞥了眼剩下的魚肉，趕緊追了上去。　　“熒，全是嚇人的雷電，出去幹什麼？”　　“雷暴沒有了！”熒頭也沒回，徑直走了出去。　　船長室，北斗站在船舵旁邊，透過特製的擋板，看著外面澄清的天空，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囑咐舵手幾聲，提著一罈子烈酒走上甲板。　　看著扶著船舷的幾人，她挑挑眉，“諸位來的挺早？”　　熒以手搭簾，眯著眼看著遠處隱隱可見的島嶼，好奇問道，“那就是稻妻嗎？”　　北斗四下看看，確定範圍，指著一個方向道，“那邊就是離島，南十字艦隊會在那邊靠岸，熒，我們就送你到這裡了。”　　布繁環視四周，看著眼前從未見過的海域。　　烈日昭昭，晴天碧海，輕微起伏的海浪帶著船隻微微晃動，好似休憩時候的搖椅，全然沒有大海之上的破浪洶湧，回首看看身後不遠處的雷暴，他看向北斗，“這雷暴離海岸也太近了吧！”　　北斗聳聳肩，“這得問問雷神冕下。”她放下罈子，拍拍手，“稻妻的情況很不妙，艦隊不會在離島停留，熒你就在準備這裡下船，我們將會轉向直接前往海祇島。”　　熒點點頭，看著越來越近的海岸，招呼派蒙一身，跳上船舷，就要船員們準備的小船。　　倏地，她動作頓了頓，轉向一邊的布繁，“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布繁想了想，看向一邊的派蒙，“要不把派蒙留下？”　　“才不要！”派蒙大叫一聲，開始催促熒離開，她在布繁手上吃了很多虧，還是有些害怕布繁。　　熒聞言也不再耽擱，躍上小船，向著遠處的離島而去。　　在稻妻，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南十字艦隊能夠衝過雷暴區，可稻妻並沒有海上力量能夠對付南十字艦隊，所以，他們也全當看不見，不過北斗也知趣，不會大搖大擺的停靠港口，以免引起雷電將軍的注意，畢竟，這種明顯跨海而來的艦隊，終歸違反神明的意志。　　看著熒慢慢消失，布繁突然好奇道，“我記得離島有不少外國商人還在離島，你為什麼不將他們帶走？”　　北斗一怔，隨口道，“他們的貨物都被扣押在這裡，也就不想離開了。”　　布繁不置可否，“這可不是理由，稻妻已經鎖國幾年了，這些商人也在此滯留數年，商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人，知道無法抵抗，他們為什麼不想辦法離開？”他轉向北斗，“以南十字艦隊的能力，你帶走他們應該不是問題吧！”　　北斗嗤笑道，“很多商人可沒有你想的那麼清晰，這些商人來自各個國家，他們很多都在賭。”　　“賭？”布繁有些詫異道。　　北斗重重點頭，“數年前，艦隊穿過雷暴，抵達稻妻，我已經帶走了不少商人，留在這裡的都是一些賭徒。”她頓了頓，冷笑幾聲，“他們認為稻妻鎖國，會是他們大展拳腳的時候，結果……”　　“結果三大奉行將他們一起吞了下去？”布繁回道。　　“就是這樣！”北斗扶著船舷，“有些商人拼上了一切，他們不想認輸，所以留在這裡，等待著微妙的希望。”　　這的確是賭徒的行為！　　布繁遠處空曠的港口，給這些商人貼上標籤。　　稻妻鎖國，這些商人想要憑藉手中的能力在其中分一杯羹，佔據稻妻市場，可他們也不想想，稻妻三大奉行怎麼可能任由他們這些外來商人分薄他們的利益。　　對於三大奉行而言，稻妻鎖國反倒有利於他們的統治，神明不在意統治，管理整個稻妻的仍舊依靠三大奉行。稻妻鎖國，幾乎就是三大奉行的一言堂，天領奉行負責治安和政令施行，也掌管著軍隊；勘定奉行負責經濟和財政，掌握民生。　　軍隊代表著力量，經濟掌握民生，鎖國之後，他們就可以掌握稻妻的一切，除了那位不管事的神明以外，他們就是稻妻真正的無冕之王。　　在這種情況喜愛，為了自身的利益，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必然會聯合起來，清掃一切敵人，而這些外來的商人是最先被清理的一批。　　他們力量有限，很難反抗，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些商人有錢，這就是一塊肥嘟嘟的肥肉，他們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堅持數年，已經讓布繁刮目相看。　　他明白，這肯定是有其它勢力插手了。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唯有社奉行。　　稻妻鎖國，只有社奉行處境尷尬，他們掌管祭祀、慶典，這些都是偏向文化的項目。文化需要傳播才有意義，但它本身沒有實權，依靠的是民眾的支持，也就是民心，這也是社奉行最得民心的原因，因為這就是他們的本職。　　鎖國策下，民眾無法離開稻妻，加上眼狩令的推行，所謂民心也就變得毫無意義。　　在這種情況下，社奉行雖然不敢反抗神明，可為了自身的生存，他們必然會在暗中抵抗，這幾乎是一種必然。因為文化傳播必然帶來改變，它天然和神明希望的永恆相違背，因此，社奉行是唯一不希望稻妻鎖國的奉行。　　布繁有理由懷疑，這些外國商人，必然有社奉行暗中支持，為了保持稻妻和其它六國的聯絡，一旦失去聯絡，社奉行必然是天領奉行和勘定奉行清理的對象。　　誰讓你們沒有權利，但又掌握民心，不收拾你收拾誰？　　社奉行家的家主神裡綾人應該認識到這一點，所以他會暗中扶持勢力，然後將自身隱藏在背後，默默等待時機。　　不然，這些外國商人怎麼可能如此順利的組成商會，與勘定奉行對抗？　　布繁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海祇島，他甚至懷疑，反抗軍很有可能也有神裡家暗中相助，珊瑚宮心海也許早就發現了這一點，不過她也有自己的苦衷，也就默許這件事。　　倏地，布繁轉向北斗，“這些商人裡面，有沒有凝光安排的人？”　　他的懷疑並非毫無邏輯，凝光想要打通與稻妻的貿易，那麼就不能讓稻妻鎖國，這種悄悄滲沙子的行為實在在正常不過，他甚至有理由懷疑，凝光早就和社奉行有秘密聯繫。　　北斗動作一頓，無聲的看著布繁，良久，她才嘆了口氣，“我不管這些事，不過應該是這樣吧。”她笑了笑，“每次過來，我都會安排船員和這些商人接觸。”　　她看著遠去的小船，也不等上面的船員回來，徑直大聲吩咐，“準備轉舵，目標：海祇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