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佈置

 布繁感覺腦袋有些疼，特別是在凝光玩味和北斗好奇的目光下，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他手肘撐在桌面上，揉著不斷突突的太陽穴，仔細梳理曾經的一切推斷，最終得出一個讓他吐血的答案。　　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凝光是璃月七星之一，但她不是提瓦特大陸的七星，她沒有學過經濟學，對經濟的認知完全來自於經驗，她意識到海上貿易的前景，但沒有布繁腦中那種成熟的體系，還在摸索之中。　　北斗也是這樣，作為一艘遠洋艦隊的船長，她是非常合格的，實力高強、航行經驗豐富，可她對政治方面一竅不通，眼光終究只是著眼於南十字艦隊之上。　　反倒是那位觀賞魚的心思比布繁想象中的複雜一點，將北斗耍的團團轉，深陷泥潭而不自知。　　而他自己，因為先知先覺的原因，他知道稻妻接下來發生的變化，然後順其而然的想了下去，結果一切都是他自作動情。　　凝光在第三層、北斗在第二層、心海在第四層，他一溜煙跑到第七層去了。　　“我說，如果大家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然後各回各家怎麼樣？”　　凝光雙手抱胸，手上的飾品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音，語氣玩味道，“那也行！不過有機會，我想和鍾離先生談談這個設想，不知道他會怎麼做？”　　肯定想辦法將他推到檯面上來！　　別看鍾離退隱之後，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他卻默默的關注璃月發生的一切，一旦讓他知道布繁這個這個功在千秋的想法，為了璃月的發展，他肯定會找到布繁。　　最麻煩的是，布繁無法拒絕鍾離的請求。　　鍾離先生幫他實在太多，又不要回報，一旦鍾離提及此事，他無法拒絕，到了那時候，凝光肯定會趁機使絆子，將他推到前臺上來。布繁一點也不懷疑這個女人的險惡用心。　　想到以後要和甘雨一樣，連睡覺都是奢侈，布繁不由打了個寒顫。　　絕對不能發生這種事！　　他偷偷看向優菈，“怎麼不提醒我？”　　優菈撇開眼睛，輕聲笑道，“我覺得你的想法挺好，而且對勞倫斯有利。”　　布繁頓時語塞，他瞪了優菈一眼，惡狠狠道，“回去再收拾你！”　　“喂喂！我已經第二次聽見這句話了。”一邊的凝光不滿意了，他手中巖元素凝聚成色彩鮮豔的寶石，“那麼，你想怎麼做？”　　布繁心中嘆了口氣，倒沒有糾結，只不過是從協助位走到主導位而已，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來處理這件事吧！不過……”他頓了頓，“我不能保證成功。”　　“合作愉快！”凝光果斷的伸出手，一臉笑意的看著布繁，“我已經在稻妻這件事上賠了不少，也不介意再賭一把，一旦成功，收益完全能夠彌補之前的全部損失。”　　北斗也點點頭，“這次稻妻之行，南十字艦隊會以你的指揮為主。”　　“不用！”布繁搖搖頭，“南十字艦隊正常行動就好，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確定各自的職責。”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閉上雙眼，雙手各自揉著太陽穴，慢慢整理思緒，“凝光大人這邊保持現狀，不過可以增設造船廠，暗中招收人手，無論稻妻之事成敗與否，璃月都需要一支屬於自己的水軍，這是保證海運的關鍵。”　　凝光點點頭，“這件事，我很早就在準備了，從楓丹挖來不少船匠，不過正如你所說，水手缺口很大，璃月這方面的人手很少。”她的目光轉向優菈，“優菈，這件事交給你來辦，順便帶領千巖軍負責保護船廠。”　　布繁微微點頭，凝光的讓優菈來處理這件事，就是已經暗示勞倫斯參與進來，只要這件事成功，勞倫斯也有了屬於自己的產業，他心中稍定，“只能慢慢來，這種事也急不來。”　　“明白！”優菈也嚴肅的點頭，這件事事關勞倫斯的發展，也許在座的幾人中，只有她和北斗最上心這件事。　　“至於北斗大姐頭，你……”　　“叫我北斗就好！”北斗爽快笑道。　　布繁想了想，“那行，北斗帶領南十字艦隊幫助海祇島，我猜測那位神女巫將你們拉到她的陣營，並不是看重你們能發揮多少戰力，而是看重了你們能夠穿過雷暴區的能力。　　“畢竟，面對神明，反抗軍本就沒有勝算，她只是為了給反抗軍尋找一個退路而已，一旦神明出手，她大概率會主動赴死，然後將一些留下來的種子交給你，讓艦隊帶他們遠離稻妻，也算留下海祇島的火種。”　　北斗皺著眉，晃盪著手上的空酒杯，“不對吧，只要能夠壓制九條裟羅，海祇島就有希望。”　　“不可能！”布繁肯定反駁道，“北斗，你弄錯了對象，海祇島敵對目標永遠是眼狩令，是將軍大人，雷神的意志，也就是神明，至於九條裟羅，她只是一個執行者而已，甚至還比不上三俸行手上的軍隊力量來的重要。而且，三俸行的目的也不單純。”　　他搖搖頭，直起身，“不過這件事，我想要和那位神女巫溝通。你只需要將我介紹給那位神女巫認識，之後你也不要聯繫我，按照你原本的打算行動即可，要是不確定該怎麼做，聽那位神女巫的指示就行，你是她的退路，她不會讓輕易讓艦隊涉險。　　“對了。”他看向一邊的申鶴，“我會想辦法讓申鶴和你一起行動。申鶴，你的目標是那位天狗將軍，她是天狗一族，類似於璃月的仙眾，你負責纏住他。”　　申鶴輕輕點頭。　　“喂。”聽見這話，北斗有些不滿了，“我和萬葉就攔不住？”　　布繁聳聳肩，“那你們一起，不過……”想了想，他補充道，“不要小看九條裟羅。想想看，一位璃月仙眾，天生擁有異能，長久枯坐在神明居所之前，心無旁騖，日復一日的打磨自身武藝，這種人，你有自信勝得過？”　　他搖搖頭，肯定回道，“不行的。這種人意志堅定，醉心武藝，實力早就超越凡俗，九條裟羅唯一的弱點是她的年紀還小，缺少和強者對戰的經驗，經驗不足，要是再活上數百年，不會弱於較弱的魔神。”　　北斗頓時沒話說了，她的目光留在申鶴身上，好一會，默默嘆了口氣，將酒杯送到口中，在發現酒杯已經空了之後，興致缺缺的將它放在桌面上，怔怔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布繁也不管她，“至於我，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無論結果如何，都要儘可能的提高收益。等海祇島那邊穩定之後，我打算去找熒。”　　凝光微微愣神，有些不明白布繁的意圖，她試探問道，“熒到底是什麼人？你確定她能夠影響雷神的決意？”　　“她是最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布繁回道，其實他心裡還有另外一個想法，不過那個想法實在過於虛無縹緲，還不如將籌碼壓在熒身上，畢竟，她才是引起變革之人。　　布繁站起身，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外，“行了！就這樣吧！”　　“這就結束了？”凝光一怔，秀眉皺起，“你的計劃似乎太簡單了，萬一出現意外呢？”　　“意外？”布繁上下打量凝光，笑道，“凝光大人，越是完美的計劃，意外也就越多，既然如此，計劃簡單一些不好嗎？我們只要確保大方針不出問題，至於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那就看各位臨場發揮了，這難道不是諸位應該做的事情嗎？”　　他一向討厭照本宣科做事，可惜的是大多數時候也由不得他，他只是一個底層員工，但既然主事，他更喜歡按照自身的想法來處理。　　從商業事務上來說，他自認不如凝光，唯一的優勢只有擁有完整的商業體系知識和一些超越提瓦特的特殊技巧；軍事業務方面，優菈做的非常好，完全不用操心；艦隊方面，他只會紙上談兵，更加不會插手北斗的決策；就連武力對決上，申鶴都勝他一籌。　　在這種情況下，什麼計劃都沒有意義，他唯一的作用就是提出一個設想，確定各方面的職責和目的，大家一起為了各自的目的努力，最終聚在一起，完成一個大目標，之間發生了什麼意外，那就慢慢填補，實在無能為力，就轉換思路甚至放棄。畢竟，沒有人能夠一定成功，神明也做不知道這一點。　　凝光手上動作一頓，與北斗眼神交匯，交換想法之後，輕聲問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稻妻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三位了，我和優菈扶著璃月港。”　　布繁點點頭，他無意涉足璃月港內務，“那我們就先走了！”說完，他示意優菈和申鶴和自己一起離開。　　“等等！”突然，凝光起身攔住幾人，她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布繁身上，“布繁何必如此著急，關於你打通七國海上商路的想法，我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呢！”　　布繁又開始頭疼了，從他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主動提出海上霸權這個問題開始，他就知道凝光會問這個問題，只是凝光的反應速度比他想象更快。　　想了想，他無奈的重新坐回椅子上，既然稻妻的事情已經接下了，他也不介意和凝光聊一聊這方面的問題，“你問，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