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夜蘭去向

 申鶴一襲白衣，修長的身段被緊緊裹住，衣襬隨著走動飄飛。伴隨著步子的起伏，白髮肆意揮灑，彷佛雪崩一樣洶湧起伏，淡淡的眉、冷冷的眼，如同雨中觀遠山，美好而朦朧。
　　她閒庭信步走來，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停在布繁身邊，幾縷調皮的髮絲落在布繁臉上，好似愛人的勾引。　　屬於申鶴身上特有的草藥氣息開始迷漫，她的語氣很冷，但很堅定，“我要和你一起。”　　布繁站起身，目光柔和，“稻妻那邊並不和平。”　　“我不在乎。”申鶴輕輕搖頭，披散的白髮隨之波動，落在布繁身上、手上，冰元素力開始凝聚，化作片片雪花，隨著白絲飄動，“你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　　她的目光落在布繁身上，平靜而堅定，讓布繁無法拒絕。　　“為什麼？”　　申鶴收回目光，“在那片魔神戰場，父親給我留下了一點信息，我已經知道了他當初的想法，但我還是不理解他的做法。”她目光灼灼，“我想知道他對母親的感情，所以要和你一起。”　　布繁感覺心被申鶴這宛如寒冰般的蓮花包裹，可感到的並不是寒氣，反而是一股熱流，將他的心都融化了，他一把攬過申鶴的細腰，任由白絲拂過，蓋在身上，豪氣道，“好！那我們一起去。”　　一邊的閒雲看了兩人姿態，撇撇嘴，“稻妻那邊什麼都沒有，申鶴，你要過去，要把該帶上的都帶上，替換的衣服、好吃的食物，還有……”她嘴上喋喋不休，就像送子女遠行的母親，充滿擔憂但又不會阻止。　　“我知道了，師傅！”　　“那你……”閒雲一頓，瞅了布繁一眼，沒好氣的擺擺手，“那還杵在這裡作甚？還不快去準備，在這裡耽誤本仙下棋？”　　布繁好像看到自己的父親，兒時記憶中，他們也是這麼囑咐自己，然後在某次離開後再也不曾歸來。　　他笑了笑後，輕輕拉著申鶴離開，“那就不打擾兩位了，申鶴，我們去璃月港逛逛。”　　見兩人離開往生堂，閒雲這才回過神，專心眼前的棋局。　　“閒雲，這可不是你的性子，你很看好布繁小友？”鍾離輕聲笑問。　　“哼！那小子有何值得本仙看重的？那小子……”頓了頓，她舉棋不定，茫然道，“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閒雲說的是，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管了，凡人的事情交給凡人自己解決。”　　閒雲想了想，也覺得鍾離的話在理，她拿起棋子，“帝…鍾離先生，你似乎很看好那小子？幾年前就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當初只是好奇而已，畢竟靈魂特殊之人，總有特異，只是略微關注。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投入的精力更多而已。”　　閒雲心思一動，“你覺得他有機會掙脫天空島的控制？”　　“提瓦特所有生靈都會受到天空島的控制，越是生而強大的生靈，這種控制就越是強大，閒雲，你也知道這一點吧！”　　閒雲點頭，“嗯，反而是弱小的人類，他們有更多的機會，將軍！可也只是機會而已，凡人太過孱弱，神眷者好一些，但同樣受到控制。”　　鍾離不緊不慢的挪動棋子，“可小友有些不同，他的靈魂有著天外之人的印記，不完全屬於提瓦特而又在提瓦特的規則之下。”他的眼睛發亮，“你不覺得很有趣嗎？他在提瓦特的規則之下，但這些規則又很難約束他。就像剛才，他明明觸及到了禁忌，可還是平安無事。”　　“所以，你刻意引導他和那位外來者一起探索提瓦特的秘密？”　　鍾離搖搖頭，“也不算引導，小友想要超脫凡人桎梏，那就必須要透析提瓦特的規則，而熒作為外來者，就像黑夜之中的明燈吸引了各方注意，小友小心一些，並不會引起注意。”　　閒雲怔了怔，磨蹭手中粗糙的木頭棋子，“你認為他也是破局之人？”　　“不知道，只是嘗試而已！”鍾離嘆息道，“天空島的那位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深淵那位旨在毀滅提瓦特；巴納巴斯為了反抗天空島，將自己的力量分了出去；瑪微卡分散權柄，培養古名擁有者，已經失去了魔神之軀；芙卡洛斯將那位新生的古龍落在楓丹，利用古龍的權柄遮蓋了楓丹，讓整個楓丹都陷入迷霧之中，定然有她的謀劃；樹王和稻妻那位神位更替，新神很多事並不瞭解；只有我和鄰國那個酒鬼在一邊觀望。　　如今降臨者甦醒，我希望看到更多的變化。”　　……　　離開往生堂之後，布繁帶著申鶴向著港口方向走去。　　既然已經決定前往稻妻，那有些事需要提前準備。　　稻妻鎖國已久，外海被雷霆包圍，沒有船隊，根本無法度過雷霆區域，而能夠穿過雷霆區域的船隊，只有北斗的南十字艦隊。　　熒前往稻妻也是利用的這個方式，她通過獲取北斗設下的武鬥會，拿到了船隊的船票。　　布繁和北斗不熟，不過他也有其它的打算。　　通過優菈去找凝光雖然穩妥，但他實在不想和凝光打交道，說不定又會被宰上一刀，他決定去找曾經的同伴。　　“想要通過雷暴區，只有乘上南十字艦隊，我有個朋友在船隊之中，聽說混的不錯，我們去找他。”　　兩人一邊漫步，布繁給申鶴講解一些關於稻妻的情況，以免申鶴一無所知，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經過巖上茶室的時候，布繁靈機一動，轉向申鶴，“申鶴，你先等我一會，我打聽點事。”　　申鶴瞥了一眼巖上茶室，輕輕點頭，她知曉這間茶室的背景並不簡單，所以識趣的沒有多問，而是靠在街邊，“我等你！”　　布繁輕車熟路的走進巖上茶室，左右看看零零散散的客人，徑直向著櫃檯走去。　　巖上茶室表面上是茶水生意，可接觸過的人都知道，這是一間情報屋，不過還是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客人跑進來。　　他就不明白，這裡的茶也不好喝，還賣得死貴，服務也不好，為什麼生意反而不錯。　　也許有錢人愛好這一口吧！　　他只能安慰自己，不過這也給他造成一些麻煩，一些情報不足與外人道也。　　掌櫃的在布繁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他，見布繁走近，他平靜道，“客人需要什麼？”而後又壓低聲音，“不知布繁先生有何吩咐？”　　“買點好茶葉。”布繁四周看看顧客們的反應，“你們老闆呢？”　　“好嘞！”掌櫃的招呼一聲，從櫃子上取過茶罐，低聲道，“老闆不在璃月，布繁先生有什麼吩咐可以告訴小的。”　　夜蘭不在？難道還沒有回來？　　不久前，夜蘭告訴他會出門一趟，這是還沒有回來的跡象？他還打算了解一些關於稻妻的事情呢？　　夜蘭和北斗平時有往來，可以通過北斗瞭解稻妻的情況，這對布繁很有幫助。　　他拿起茶罐，輕輕打量，“我需要稻妻的情報。”見掌櫃的面露難色，他補充道，“一些常規情報即可，只是方便活動。有沒有品質更好的茶葉？”　　掌櫃的眉頭一鬆，“有！”他拿過茶罐，重新換了一罐，“我安排人送到往生…玉京臺？”　　“不用，送到往生堂申鶴名下即可！還有，你們老闆到底幹什麼去了？”　　掌櫃的一怔，陪笑道，“這罐如何？老闆去哪兒，哪是我們可以知道的，布繁先生就不要為難我們了。”　　布繁無奈搖頭，他知道這人的顧慮，作為員工就像對老闆忠誠，最少，在職期間是需要做到這一點的，上一位掌櫃就是前車之鑑。在夜蘭手下任職，卻無視夜蘭的意思，巴結凝光去了，這對於從事情報工作的人來說，已經被判了死刑。　　“我也不讓你為難，只是夜蘭似乎打算冒險去某個地方，那地方實在太危險了，長久不現身，我有些擔心她遇到危險。”布繁手指輕輕叩動木桌。　　掌櫃神情一變，沉吟片刻，他收回桌上的茶罐，從櫃子上重新拿過一罐，笑道，“客人，這罐怎麼樣？這是至冬特產，是前段時間至冬使者帶來的，他們那邊不興這個，雖然品質不怎麼樣，但也頗為稀少，你嘗一嘗？”　　布繁手指一頓，也笑道，“那好，就它吧！”　　“好嘞！”　　夜蘭跟蹤公子去了？　　布繁看著忙活的掌櫃，心中尋思。　　為了什麼目的？　　突然，他靈光一閃，明白了夜蘭的意圖。　　在七星眼中，至冬執行官在璃月大鬧一場，可他們的目的一直成謎。　　為了神之心這種事，鍾離不會宣揚出去，七星也不會想到這一點，從七星的角度來看，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其它國家的使者在自己的地盤上大鬧一場，連對方的目的也沒有弄明白，這簡直就是外交的恥辱。　　凝光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無論是從璃月的角度來說，還是私人的目的，她都需要儘快搞清楚至冬執行官的目的，以便做出應對。　　想通了這一點，布繁鬆了口氣，只要夜蘭不是私下跑去層巖巨淵就行了。　　就連鍾離都說不是時候，那就真不是時候。　　“客人！你的茶葉。”掌櫃的遞過一包茶葉，目光看向布繁。　　布繁輕輕點頭，付清摩拉，輕笑道，“沒事，你們老闆應該沒啥危險。”　　掌櫃的鬆了口氣，“客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