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村

 空空蕩蕩的洞府，了無生氣的奧藏山。
　　留雲借風真君從璃月回來的時候，面對的就是這副場景。　　以前，她對此並沒有感覺，因為她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度過的，可這次帝君遇刺，她在璃月港待了不短的時間，也見過了申鶴和甘雨平時的生活。　　對比自己山中生活，她也有些寂寞。　　幾天前，帝君託夢，將他詐死的事情告知仙眾，她心中難免有些好奇，為什麼帝君如此喜歡凡人的生活？　　本仙要不要也試一試？　　這個念頭一起，就一直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就連機關術也提不上心。　　為此，她打算去找兩位好友敘敘舊，誰知那兩個老傢伙早就丟下她，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讓她更加鬱悶，也更加堅定下山去看看的想法。　　“申鶴那孩子不習慣山下的生活，還有布繁那小子，本仙應該去看著點。嗯，就這麼決定了！”她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留雲借風真君轉向申鶴，“申鶴，你還沒有見過本仙這副姿態吧！”　　申鶴上下打量留雲借風真君，輕輕點頭，“的確不曾見過。”　　“那現在見過了，走！本仙帶你下山，查清當年的真相。”真君明顯心情不錯，興致很高。　　可申鶴一點也不慣著她，“師傅，你曾經偷偷跟我下山，不是什麼也沒查出來嗎？”　　留雲借風真君頓時渾身一僵，瞪了申鶴一眼，“你也多嘴！”　　布繁輕輕拉了申鶴一把，笑道，“有真君幫忙，這次肯定手到擒來。”　　“這還差不多！對了，你們可以稱呼本仙為閒雲，這是本仙為自己取的名字。”　　……　　布繁並不是第一次在空中飛行，不過他還是第一次不借助交通工具飛行，當然，身下的大仙鳥並不算交通工具。　　他死命的抱著留雲借風真君修長的脖子，全身儘可能的縮在真君背上，也許是手上太過用力，留雲借風真君有些難受。　　“小子，你就不能放鬆點？你再這樣，本仙就將你丟下去。”留雲借風真君保持鶴形態，帶著布繁和申鶴飛行，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力道，她沒好氣道。　　“別！真君，千萬別。”布繁一驚，稍稍鬆開手上的力道，不過他還是手臂環著真君的脖子，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他閉著眼睛，完全不敢看周圍的環境，過了好一陣，一切平穩，就連引來而來的勁風都被申鶴擋下，布繁心中才鬆了口氣。　　小心睜開眼，也不敢看其它，而是偷偷看向申鶴。　　她平穩的側身坐在留雲借風真君背上，雙腿懸在空中，神情泰然自若，一手抱著布繁，讓他保持平衡，另一隻手空了出來，施展仙術。　　“申鶴，你就一點不怕？”　　申鶴手上一頓，低下頭，目光落在布繁身上，冷靜回道，“怕什麼？”她四下看看，“師傅經常帶我飛，已經習慣了。”　　“原來如此！”布繁感嘆一聲。　　駕鶴飛天，這可是無數成仙傳說中濃墨重彩的一筆，剛聽到真君願意帶他的時候，心中可興奮了。　　可真到了天上，迎面而來的勁風、快速變化的地表、起伏不定的座駕，一下讓他慌了神，這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就算他知道，真君會仙術，不會將他顛簸下去，可他還是忍不住害怕，這可比使用風之翼刺激多了。　　風之翼需要元素力驅動，還在自己控制範圍之內，高度也不算高，布繁還能適應。　　“膽小鬼！”飛行中的留雲借風真君聽見布繁的感嘆，嗤笑一聲，“還記得本仙第一次帶申鶴飛行，她還只是一個凡人，即使如此，表現也沒有你這麼不堪！”　　“真的嗎？”布繁豁然轉向申鶴。　　申鶴沒有說話，只是就這麼靜靜的用一雙冷清的眸子盯著布繁，抱著他的手微微用力。　　申鶴是在笑吧！　　布繁從申鶴的動作讀出了申鶴的意思，他咬著牙強撐著坐起身，可立馬又縮了下去。　　太嚇人了！　　潔白的雲朵在身邊飄過，甚至能感覺到雲朵中蘊含的水氣，俯瞰而下，山巒起伏、水流嵌在其中，就像一副立體畫卷。如果這些還在心理承受範圍，可不斷起伏、晃動的身體卻時刻刺激著神經。　　駕鶴飛行，看上去挺美，可鶴真不是一個適合的坐騎，至少，對布繁來說是這樣的。　　“看來我還需要習慣習慣！”　　申鶴不置可否，“師傅，就在下面！”　　“本仙知道了！”隨後，布繁只感到自己化身自由落在，匆忙間，他一手下意識的死命抱緊留雲借風真君的脖子，另一隻手箍在申鶴腰間，渾身僵硬。　　直到重新落在地上，布繁的雙腿還不由自主的發抖。　　“小子，你至於這麼害怕嗎？”留雲借風真君重新化為人形，活動著脖子，一副不滿的樣子。　　布繁只能賠罪道，“第一次高空飛行，請真君勿怪！”　　“哼！本仙叫閒雲，不是什麼真君。”　　“是！閒雲。”　　閒雲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打量四周的環境，“本仙好久沒有來過這裡了，這裡的凡人又少了。”　　申鶴也點頭回道，“這裡太偏僻了，很少有人願意過來，自從天權星凝光上任之後，大力發展商業，村裡人有了生活來源，大多已經搬到外面去了，留在這裡的都是一些不願離開故土的老人。”　　“那看來凝光乾的不錯！”閒雲輕輕點頭，表示對凝光的認可，緊接著她轉向布繁，“小子，關於申鶴之事，你打算怎麼查？這裡的人不多了，可不好查？”　　布繁輕輕搖頭，深吸幾口氣，平靜還有些‘砰砰’跳動的心臟，開口道，“沒事，申鶴之事是發生在十幾年前，經歷這件事的大多也都是老人了，而老人大多還留在村子裡。從這個角度來說，這種情況反而對我們有利。　　申鶴，你來過這裡，有人認識你嗎”　　申鶴搖頭，她看向村莊，斷垣殘壁、木柱傾倒、雜草叢生，因為年輕人不足，造成勞動力缺失，許多房屋早已經倒塌，呈現一副破敗的景象，“我每次都是偷偷回來，不想引人注意。”　　她的神情有些落寞、夾帶著些許茫然無措，每一次來到村子，對申鶴都是一種心靈上的拷問。　　布繁發現了申鶴的神情，上前幾步，輕輕擁著她，拍了拍她的後腰，輕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呢！”　　“噗！小子，你腿還抖呢！”閒雲見不慣布繁擁抱申鶴的動作，奚落道。　　“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申鶴看見兩人鬥嘴，心情莫名好了一些，她露出一絲笑意，“師傅，布繁，你們還是別吵了，先進村吧！”　　閒雲點點頭，“申鶴說得對！”說著，她大步向著村子走去，倏地，她停下腳步，“小子，你打算怎麼辦？”　　布繁頓時笑出了聲，不過在見到閒雲臉上的神情之後，他趕緊收拾心思，老老實實的回答，“先去問問村中老人，瞭解一些情況再說。”　　閒雲的仙鶴形態和人形態給布繁的感覺完全不同，在仙鶴形態面前，他總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壓力，這讓他不敢有絲毫不敬；不過人形態就輕鬆多了，給布繁的感覺就是學校時候那位一本正經的教導主任。　　看著眼前的閒雲，布繁有種莫名想要氣她的衝動，但對方真要板起臉來，他又發懵。　　“那好！本仙過去問問。”　　“別！”布繁趕緊攔住，以閒雲的說話風格，開口就會暴露她身為仙人的事實，這還怎麼問話？　　“我和申鶴去吧！閒雲你常年在山中，不適合問話。”布繁神情誠懇。　　閒雲想了想，也覺得布繁的話在理，她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好，你們去問，我去看看當年那尊魔神的位置，我記得是在那邊。”說完，她也不理會兩人，幾個起落之間，身形已經落到遠處，很快就失去蹤跡。　　見閒雲離開，布繁自來熟的攬過申鶴的腰肢，輕聲笑道，“我們顯得親近一點，方便問話。”　　申鶴沒有拒絕，只是兩眼盯著布繁，直到布繁有些不好意思，手上動作也鬆了一些，“我沒有騙你，我們表現得親近一點，更容易獲得他人的信任。”　　“嗯！”申鶴這才回了一聲，挽著布繁的胳膊。　　布繁讓申鶴收起神之眼，心滿意足的帶著申鶴向前走去。　　申鶴的個子較高，比優菈高出半個腦袋，不過布繁身高更高，兩人站在一起，顯得相得益彰。　　黃泥覆作牆、茅草作屋頂、朽門作門，看上去非常破敗，不過門口留有火星的灶臺上放著一個陶罐，罐中還有熱氣蒸騰，無不顯示這裡有人居住。　　布繁下意識的看了申鶴一眼，從流蘇中拿出一些小包的生活用品當做見面禮，遞給申鶴，“看樣子這家的生活狀態不好，給點東西，就當做好事了。”　　申鶴茫然接過東西，“為什麼給我？”　　她是仙人弟子，之後在往生堂生活，對這些人情世故並不瞭解，對布繁的舉動一無所知。　　布繁露齒笑道，“你怎麼說也是在村子長大的，你來做這件事最適合，別說了，按照我的意思來就好！”　　申鶴這才點點頭，一手提著禮物，一手挽著布繁。　　布繁帶著申鶴，輕輕敲響破開一個缺口的木門。　　“誰呀？”門內傳來一位蒼老的女聲。　　“這位老人家，我們是從璃月港過來的，特意來尋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