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降臨者和偷渡者

 這不是廢話嗎？
　　布繁心中嘀咕，可表面上十分認真，“還請鍾離先生明示。”　　鍾離的態度有些奇怪，似乎是要告訴他什麼大秘密似的，不過布繁也無所謂，鍾離願意說，他就樂意聽。　　鍾離點點頭，看向蒙德方向，“蒙德受風魔龍襲擾，小友可知道？”　　“當然！這事是個大新聞，我在蒸汽鳥報社有個認識的朋友還打算過去採訪，可惜被攔了下來。”　　“那小友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布繁沉默了。　　他當然知道原因，風魔龍襲擾蒙德，那是擾動整個提瓦特大陸的旅行者來了，也是溫迪謀劃的開始。　　他知道這一點，也猜到鍾離知道他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沒有隱瞞，“關於降臨者？”　　鍾離點點頭，“第四降臨者已經甦醒，他們即將帶來變革！”　　“可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布繁疑惑問道。　　作為經過劇情的先知，從聽到風魔龍襲擾蒙德開始，他就知道應該是旅行者要來了，不過他並不關心這件事，旅行者身上的牽扯太多，他的預感告訴他，還是不要和旅行者牽扯太深。　　所以，他心安理得的窩在楓丹，一點也沒有參合的意思，甚至給蒙德朋友們的信件也沒有提及這些事。　　“呵呵！”鍾離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布繁。　　布繁頓時感到一陣惡寒，不由脫口問道，“你不會是打算讓我參合其中吧？”見鍾離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趕緊擺擺手，“那可是個大漩渦，我可沒有參與的打算。”　　“可你不認為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嗎？”　　布繁一愣，看向鍾離，“什麼意思？”　　鍾離定了定，“小友的靈魂並非來自提瓦特大陸吧！”沒等布繁回答，他繼續道，“這沒什麼奇怪的，如同你這般的偷渡者總會出現一些，他們隱藏在提瓦特的各個角落，你以為是什麼原因？”　　“偷渡者？”　　這是布繁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不過也很好理解，應該就是指他這類的人。　　“對！偷渡者。”鍾離看了眼布繁，“這是私下的說辭！”　　布繁沒有在意鍾離之後的話，從異界來到提瓦特的例子不少，但能被稱為降臨者的很少，因為他們必須和整個提瓦特等價，才會被稱為降臨者。　　關於這一點，最知名的應該就是蒙德的艾莉絲女士了，既然她擁有宛如魔神的威力，可仍舊不是降臨者。　　“那降臨者和偷渡者有什麼不同？”布繁奇道。　　“降臨者是通過強大的力量，直接正面闖進提瓦特；而偷渡者則不然，他們的力量弱小，只是在一些意外的情況的情況下才來到提瓦特的，你明白嗎？”　　“明白！”布繁點頭，“換個說法，提瓦特是一座籠子，降臨者是直接打破籠子，直接進來的；而類似我這種偷渡者，就是通過籠子間的縫隙進來的。”　　“不錯的比喻。”鍾離點點頭，“的確如此。這兩種人都不被地脈記錄，與提瓦特的聯繫很少。但他們還有區別，降臨者擁有莫大的力量，不受提瓦特的壓制，行事肆無忌憚，所以他們受到整個世界的關注；偷渡者就不一樣了，提瓦特關注不到你們。”　　“那不是更好？”布繁聳聳肩。　　“有好有壞吧！不過對於小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鍾離看向布繁，“提瓦特關注不到你們，那是因為你們也會受到提瓦特壓制，無法擺脫提瓦特大陸的規則。”　　布繁心頭一跳，頓時明白了鍾離的意思。　　降臨者不受提瓦特製約，所以提瓦特的高端戰力都等著他來攪動這汪渾水。但布繁他們這些人不行，所以溫迪沒有將契機放在艾莉絲身上，冰神冕下也默默的佈局，等到旅行者到來才開始啟動收集神之心的計劃。　　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　　“這麼說，凡人不可登神，也適應在我的身上？”　　“正是如此！自從天理掌控天空島之後，凡人登神受到限制，你也不例外。”　　布繁沉默了，良久，他才苦笑道，“鍾離先生這個時候來找我，想必有其它辦法吧！”　　鍾離笑了笑，“降臨者就是這個契機！”見布繁不明白，他解釋道，“雖然你們仍然無法擺脫提瓦特的規則，但畢竟外來者，不在地脈記錄之中，也有可能掀起變革，如今有降臨者打掩護，正是你們的機會。”　　“那需要我做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布繁詫異道。　　“那是當然了，只有沒有計劃，才能改變。所以，我不在乎你做什麼，你想要做什麼只管去做就好。”　　布繁想了想，對著鍾離認真道謝，“我明白了，多謝鍾離先生指點，我這就去蒙德。”　　“嗯！”鍾離點頭，指著布繁腰間的神之眼，“對了，我還有點事請你幫忙，就當做償還欠我的那個約定。”　　布繁摸向神之眼，他知道鍾離並非指神之眼，而是指鑲嵌了神之眼的流蘇，“請鍾離先生指示，我一定辦到。”　　“不用那麼嚴肅！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鍾離笑了笑，“等蒙德的事情解決，我希望你將那位降臨者引到璃月。”　　這事情的確不難！　　旅行者為了尋找血親，在風神溫迪的指示下來到璃月，就算布繁什麼也不做，他大概率也會到璃月來。　　不過，鍾離為什麼要特意說明這一點？　　“難道不是讓風神冕下轉達更好？”　　鍾離看了眼布繁，“請那個酒鬼出手，他肯定要趁機敲詐我，還是交給你輕鬆點。”　　“……”　　布繁無話可說，以他對溫迪的瞭解，這是他可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因此，他果斷承下這事，“好！”　　“那好，你先回去準備吧！我到處逛逛。”　　布繁奇怪的看著鍾離，“鍾離先生不打算回璃月？”　　鍾離揮揮手，“胡桃最近鬧騰的厲害，我是利用採購的機會過來的，過段時間再回去。”　　“……”　　布繁頓時語塞，“那我先……等等！”他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小友還有事？”　　布繁看著鍾離，小心試探，“不知道鍾離先生介不介意璃月多一個家族？”　　鍾離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那個藍頭髮的小姑娘？我倒是不介意，可璃月的其它家族可能並不贊同。”　　布繁咧嘴笑笑，“總有辦法的！”　　鍾離搖搖頭，“隨便你吧！只要你能夠說服其它家族，我是不在意的。”　　家族不比個人，璃月不會輕易容納一個蒙德來的大家族，優菈也不會脫離自己的家族獨立離開蒙德。所以，布繁也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不過如今他從鍾離這裡得到了降臨者的信息，突然想到這也許是勞倫斯家族脫離蒙德的最好時機。　　至於如何說服璃月其他的家族，他也有想法，只要鳩佔鵲巢，付出一些代價，還是很有可能。　　休家就是一個很好的對象。　　在這場事關整個提瓦特的大事件中，不少家族會重新洗牌，利益再分配，這是勞倫斯脫離蒙德最好的機會。　　布繁堅信這一點。　　……　　“護衛！你又去哪裡鬼混去了？”　　楓丹庭。　　芙寧娜帶著克洛琳德，剛從那維萊特辦公室出來，正好碰見布繁，頓時鼓起腮幫子，氣鼓鼓的質問他。　　布繁熟知她的脾氣，也不在意，利落的從流蘇中取出一盒包裝精美的甜點，“這可是限量出售的。”　　芙寧娜立馬消氣，異色雙瞳泛起喜悅之色，不過還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哼哼！看在甜點的份上，我這就原諒你了，還不快將甜點奉上來？”　　布繁點點頭，雙手奉上甜點，看著芙寧娜愉悅的返回那維萊特的辦公室。　　他知道，芙寧娜是去享受他供奉的甜點去了。　　一邊的克洛琳德目不斜視，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就要跟著芙寧娜返回，布繁也順勢跟上，低聲對克洛琳德道，“我打算辭去護衛的職務。”　　他需要去蒙德，護衛的職務已經不可能再擔任，在在辭去職務之前，他需要告知克洛琳德和芙寧娜，其中更關鍵的是克洛琳德，她既是布繁的介紹人，也是職位上的領導。　　克洛琳德腳下一頓，疑惑的看向布繁。　　“我需要去蒙德。”布繁解釋道。　　克洛琳德沒有回話，重新跟上芙寧娜的步伐，她邊走邊低聲道，“因為風魔龍的事情？”　　布繁輕輕點頭，“嗯，也有其它原因。”　　克洛琳德沉吟片刻，默默點頭，“我明白了，我這邊沒有問題。”　　布繁嘆了口氣，在楓丹這段時間，他接觸的人並不多，克洛琳德和芙寧娜是最交往最密切的兩人，這兩位都是心思純淨的人，這讓布繁的日子過得非常舒心，如今分別在即，他有些不捨。　　可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布繁明白這一點，克洛琳德也知道布繁總歸會有離開的一天，所以並不意外。　　兩人默默的跟著芙寧娜，然後看著她毫無形象的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的拆開包裝，拿起附帶的叉子，將精美的甜點送進肚子。　　他一邊吃，一邊對著布繁道，“說吧！這次又有什麼事？”　　布繁深吸口氣，“聽說蒙德有特色甜點，我打算暫時辭去護衛的工作。”　　芙寧娜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又若無其事的叉起甜點，繼續進食，“你已經決定了嗎？”　　芙寧娜的心思單純，可她不傻，五百年的偽裝生活雖然讓她身心俱疲，沒有太多精力思考其它事，但布繁這種明顯的託詞，她還是很明顯的聽得出來。　　布繁點頭。　　“那好吧！”芙寧娜將手中的叉子扔在剩下大半的甜點上，站起身，“我等著你把蒙德的甜點送來，克洛琳德，我聽說歌劇院有新的戲劇，你和我一起去！”　　目送兩人走遠之後，正在一邊辦公的那維萊特突然開口，“關於降臨者的事？”　　“是！”　　那維萊特點點頭，並沒有什麼表示，“楓丹歡迎你！”　　“多謝那維萊特先生。”　　另一邊，克洛琳德看著有些沉默的芙寧娜，小聲道，“您在傷心嗎？”　　芙寧娜抽抽鼻腔，“傷心？不不？”她的眼角掛著淚痕，臉上卻笑的燦爛，“只是一個朋友離開，有些傷感而已，我並不傷心，反而有些高興，大家都有各自需要完成的事情，他只是時機到了，對吧？”　　克洛琳德沉默了，她曾經多次看見芙寧娜露出這種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她不明白為什麼，也不想知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