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被告

 不知過了多久，布繁的思緒被開門聲打斷，克洛琳德一臉寒霜的走了進來。
　　“怎麼樣？”布繁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維萊特大人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布繁皺起眉頭，“是沒有回答？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克洛琳德沉吟片刻，不確定道，“那維萊特大人不想提及這件事。”　　布繁嘆了口氣，看來那維萊特先生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發表意見了，他看著心事重重的克洛琳德，“那關於少女失蹤案，你打算怎麼處理？”　　這事很麻煩，那維萊特不發表意見，他們這些做事的也不好妄自動手。　　想了想，布繁試探道，“克洛琳德小姐，依我看，我們直接把瓦謝暗中抓過來審問不就得了。那維萊特不參與這件事，大概是不希望原始胎海之水的事曝光，那我們就不通過審判，暗中抓人就好了。”　　克洛琳德瞥了眼布繁，“這裡是楓丹，是正義的國度。”　　“何必這麼死板，非常事情，非常處理嘛！”　　“不行！”　　布繁非常無語，楓丹的情況真的麻煩，明明很簡單的事情，他們非要弄的這麼複雜。　　只要暗中抓住瓦謝，甚至直接弄死他，這事就算完了，那維萊特也有了交待，對下面的民眾也是好事，可這些傢伙非要遵守水神冕下定下的法律。　　不過布繁也沒有什麼不滿，反而由衷的敬佩。　　要是所有的人都像這樣，能夠發自內心的遵守律法，那這個世界可真是太美好了。　　可惜，只是善良、正直的人才會遵守規定，越是居心不良的人，越不在乎律法的約束。　　想到這裡，布繁站起身，“既然克洛琳德小姐不打算出面，那就讓我來吧！瓦謝只是一個普通人，只需要一劍，一切都會結束。”　　克洛琳德冷靜的看著他，“你要是這麼做了，我會親自把你送進羅梅彼得堡，以故意殺人罪的名義。”　　布繁挑眉，“你可以當做不知道。”　　“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　　布繁看著克洛琳德，她也盯著布繁，兩人就這麼沉默對視。　　良久，還是布繁敗下陣來，他揉著腦門，“那怎麼辦？就一定要把瓦謝送到審判臺嗎？”倏地，布繁腦中還是有燈泡亮起，“克洛琳德小姐，如果瓦謝失去了意識，我們再把他送上審判臺，怎麼樣？”　　他記得遊戲中，瓦謝在審判之後，經過露景泉的時候被受害者們帶走意識，只剩下一具行屍走肉，如果只是審判一具行屍走肉，由諭示裁定樞機來裁定罪惡，既不會暴露原始胎海之水的秘密，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審判瓦謝，簡直完美。　　克洛琳德皺起眉，“你能做到這種事？而且私自傷害他人，也是違反了楓丹律法。”　　布繁聳聳肩，輕輕笑道，“我可沒有這個能力，而且我也不會出手。”　　“那要怎麼辦？”　　“克洛琳德小姐只需要將他帶到露景泉就可以了。”　　“露景泉？”克洛琳德若有所思，“那些受害者會出手？”　　“我不確定，但有可能吧！”　　克洛琳德點點頭，直起身，“那就這樣吧，我會想辦法把瑪塞勒帶到露景泉，但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試試吧！如果能成，那這事就簡單了。”　　克洛琳德頷首，開門而去，布繁趕緊跟上，“我也一起去。”　　克洛琳德停下腳步，看向布繁，“你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正在接受調查。”　　“啊！”布繁腦袋發懵，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關於襲擊智械衛兵的事情？”見克洛琳德點頭，他哀嘆，“我是被冤枉的呀！”　　克洛琳德波瀾不驚，“證據呢？”　　“這……”　　“你留下來配合逐影庭查案，你要真是冤枉的，自然會給你一個公正。”　　見克洛琳的態度堅決，布繁也只得點點頭，回到逐影庭安排的小屋子。　　大概是因為克洛琳德的原因，逐影庭隊員並沒有限制布繁自由，他可以隨意在合理的範圍內走動，因此，他找上了娜維婭，一起去了解案情進展。　　負責調查案子的是一位名叫艾思莉的美露莘，還有幾位逐影庭的人類助手，這算是逐影庭的標準配置了，因為美露莘的情感與人類並不相通，所以更容易發現一些特殊的線索。　　布繁看著艾思莉，實在是分辨不出她與其他的美露莘有什麼不同，都是大大的眼睛、形似狐狸的鼻子，豎著一對耳朵。　　不過他倒是對異族沒有什麼偏見，在布繁的信念中。　　凡是有獨立的思想，並按照自己想法活著的智慧生物，都是值得平等對待的。　　因此，他直接問道，“艾思莉小姐，關於我的案子，不知道能否詳細說說？”　　艾思莉點頭，“克洛琳德大人吩咐過，你們可以協助查案。”她想了想，簡單的將檢查的經過說了一遍。　　“事情這樣的，有一位楓丹商人，他受到合作伙伴的邀請到一家餐廳包廂商談業務，可他的合作伙伴遲到了，偶然間看見布繁先生和娜維婭小姐突然襲擊智械衛兵，這才趕緊上報特訓隊，後來特訓隊達到現場，只看見三具被破壞能量核心的智械衛兵，因此將此事交給我們逐影庭調查。不過經過我們調查，所有證據都只想是兩位先動手襲擊智械衛兵。”　　布繁還沒反應，一邊的娜維婭有些忍不住了，她當時和布繁一起，也理解布繁主動的做法，“明明是那些智械衛兵圍了上來，我們迫不得已才反擊的。”　　艾思莉攤開手，“可報案人並沒有看到這一點，他只是看見智械衛兵正在巡邏，布繁先生就突然出手。”　　“可……”　　娜維婭還想要說些什麼，布繁趕緊攔住她，現在的關鍵不是反駁對方，而是要找到案情不合理的地方。　　他想了想，“你們應該調查過報案人吧，報案人是否有說謊的嫌疑？”　　“無法斷定這一點。”艾思莉翻動問詢記錄，“不過根據我們的調查，報案人沒有說謊的動機。”　　“那特訓隊方面呢？智械衛兵是由特訓隊員控制的，應該有線索吧！”　　“這件事還不明朗，正在清查控制智械衛兵的特訓隊成員。不過這件事很麻煩，智械衛兵的巡邏軌跡並沒有特意設計，因此只要沒有證據說明是智械衛兵主動襲擊你們，那無論智械衛兵如何活動，都是合理的。”　　布繁微微皺眉，這也是一個矛盾的問題，如果不能證明有人惡意對他們出手，那麼智械衛兵的聚集雖然有些蹊蹺，但並不能作為證據。　　猜錯了？　　搖搖頭，布繁打算從另一個方向出發，“那事發現場的照片呢？應該有照片吧！”　　楓丹對留影機的應用非常普遍，逐影庭經常接觸各類案情，自然會用留影機留下照片，布繁想要通過不同的視角來尋找案情的關鍵點。　　既然智械衛兵方面沒有發現，那就只能從報案人的角度出手。　　艾思莉點點頭，將幾張照片放在布繁手中，“這些就是現場照片，還有報案人所在地的照片。”　　布繁翻動照片，心中默默點頭，逐影庭不愧是專業的，各個角度的照片都有。　　他閉上眼，回憶當初的現場，再與照片對比，很快就得出一個結論：他離開之後，並沒有第三方破壞現場。　　不過，另外一些照片引起了布繁的注意。　　照片的拍攝地點很明顯是在一間有窗戶的房子裡，應該就是報案人當時所在的地方。　　幾張照片都是在不同的角度拍攝，組合起來完全能夠完整的看見事發現場，凸顯了逐影庭的專業能力，也增加了報案人的說服力。　　可布繁看著這些照片，總感覺非常奇怪，至於哪裡奇怪，他也說不出來。　　抬起頭，他看向艾思莉，準備問點其它線索，倏地，他心中彷彿有一束明亮的陽光驅散心中陰霾，他迫不及待的仔細查看手中的照片。　　顧不得其它人的反應，他猛地將桌子上的文件掃在一邊，粗暴的動作瞬間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布繁，怎麼了？”　　“噓！”布繁沒有說話，只是將中指放在嘴邊，吹了口氣，然後不顧其他人怪異的看法，將手中的照片一張一張的鋪在桌面上，很快一個完整的犯罪現場出現。　　想了想，他又只留下一張正面朝上，然後將其它的照片都反面朝上，以此往復。　　良久，布繁笑了笑，對著一邊的眾人，“我大概知道幕後主使玩了一個什麼花招了？”　　“哦！”其他人都瞅了過來，看了看桌面上的照片，目光落在布繁身上。　　“什麼花招？”娜維婭拿起桌面上的照片，左右看看，還是一臉茫然，“拍的挺全的，整個現場都拍到了。”　　布繁沒有回答娜維婭的問題，他看向艾思莉，“那位邀請目擊者，但自己又遲到的商人調查過了嗎？”　　幾人面面相覷，還是其中一位特訓隊員走了出來，“我問過，他只是告訴我有事耽擱了，所以沒有及時赴約。他和這案子無關吧？”　　布繁冷笑，“那可不一定，我猜，他根本就不是有事耽擱了，而是刻意為之。”　　想到這裡，他看向艾思莉，“艾思莉小姐，我想請你們傳喚報案人和這位邀請報案人的商人，可以嗎？”　　看著神情嚴肅的布繁，艾思莉點點頭，“你們去一趟吧，客氣一點。”　　見布繁變客為主，娜維婭有些鬱悶道，“到底怎麼回事？”　　布繁聳聳肩，“等那位犯人來了再說吧！我可不想說兩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