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4 他前女友死的不明不白
莫冷殤的習慣，在完事之後，一定要洗澡。
許慧凝昏昏欲睡時，聽到一陣手機震動聲。
許慧凝拿過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是首都的座機號碼。
剛巧，莫冷殤衝完澡出來，只腰上圍了一條浴巾，露出結實的胸膛和腹肌，還有性感的人魚線。
許慧凝看著紅了臉，把手機遞過去：“電話。”
莫冷殤接過，邊用毛巾擦拭著溼發，邊接了電話：“喂？”
“……”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莫冷殤看了一眼許慧凝，起身，走到沙發邊，背對著許慧凝，“爸怎麼說？”
“好，我過會兒打電話問他。”
莫冷殤掛了電話，許慧凝就問：“出什麼事兒了？”
她隱約察覺到，不是什麼好事。
“你先睡，我等一下要去一趟首都。”
許慧凝愣了一下，想到他剛才喊的那一聲‘爸’，以為是莫老爺子出事了。
“是汪老。”莫冷殤拉開試衣間的門，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
許慧凝下了床跟進來：“他怎麼了？”
“受了刺激，送到醫院搶救，這會兒還在手術。”
汪家人急救送醫院，卻要莫冷殤大半夜趕過去，許慧凝不傻，也猜出這事估計跟莫冷殤脫不了關係。
至於是什麼樣的刺激，許慧凝心跳砰砰地加快。
她看著穿上襯衫扣前襟紐扣的男人，問了個很傻的問題：“是不是很嚴重？”
莫冷殤轉過頭，望著她，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說：“年紀大，身體出現這樣那樣的情況很正常。”
“我跟你一塊兒去吧。”許慧凝提議道。
莫冷殤拿過一件西裝套上：“你去幹什麼？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在家裡好好待著。”
許慧凝抿了下唇，態度也很堅定：“我想要和你一起去。”
她不放心，她不知道汪家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與其在家裡胡思亂，許慧凝想要跟去。
也許她幫不上什麼忙，但她也不願意再置身事外，什麼都讓他都扛著。
莫冷殤不同意，把她扯到床邊讓她睡覺，自己則拿了皮夾、車鑰匙跟手機要出門。
“你不帶我過去，我明天也會自己坐飛機去首都。”許慧凝跟著他下樓，半威脅地說。
莫冷殤轉身，看著神態執拗的許慧凝。
“雖然我去了，幫不上什麼忙，也許還會拖你後腿，可是，我現在，就是想跟你在一塊兒。”她說。
許慧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這句話起效了，莫冷殤沒說什麼，拉過她的手攥緊。
然後兩人出了別墅，上車，去機場。
……
到了機場，莫冷殤去買機票，許慧凝站在那等，夜有點深，睏意襲來，但她還是強忍著。
他們坐了最快的一趟航班去了首都。
抵達首都時，機場外面已經有車子在等著。
來接機的人，看到許慧凝時，顯然沒想到是兩個人。
“許慧凝，我愛人。”倒是莫冷殤，很平靜地做了簡短的介紹：“汪參謀，我爸爸部裡的同事。”
許慧凝衝這位中年軍官友好地頷首：“您好。”
後者笑了笑，三人上了車。
在路上，汪參謀大概說了汪老的情況：“剛剛結束了手術，汪家那邊的人，這會兒差不多都在。”
莫冷殤看了眼許慧凝，補充：“今天，是汪老的八十歲壽宴。”
許慧凝心中瞭然，難怪汪家人都會在首都這邊。
汪參謀側頭，又對莫冷殤說：“參謀長已經回去休息了，讓你不用去他那兒，直接去醫院就行了。”
首都解放軍某醫院。
車子停在住院部樓下。
莫冷殤下車，許慧凝也要下去，卻被攔住。
莫冷殤一手握著門口，一手搭在車頂，俯著身，對副駕駛座上的汪參謀道：“汪叔叔，我上去一趟，麻煩你幫我照顧她一會兒。”
汪參謀笑，這小子，也只有小時候有求於自己時才嘴甜地喊叔叔，這些年，都汪參謀汪參謀地叫。
許慧凝見莫冷殤有意不讓自己上去，也不想再給他添麻煩，乖乖地，坐在車裡等他下來。
只是，在他關上車門時，忍不住囑咐：“如果有事，你就給我打電話。”
這話的潛臺詞，類似於‘別怕，要是誰欺負你，打電話給我，我上去給你出頭！’。
莫冷殤沒吭聲，倒是坐在前頭的汪參謀，聽了這話，呵呵笑了，心裡說：好小子，你也有今天。
“沒什麼事。”莫冷殤說完，轉身進了住院部。
……
莫冷殤從電梯出來，遠遠地，看到一個病房門口站了不少人。
走近，他認出來，汪家人。
汪老一生有六個孩子，四個兒子，兩個女兒，汪俊涵老大，最小的就是汪俊宸。
蔣婕妤看到莫冷殤，直接別開了頭，臉色很難看，攥緊的雙手微微發顫。
張瀾不動聲色地摟住大嫂，看向莫冷殤的目光並不友善，汪家另外兩位兒媳婦亦是。
原本是個喜慶的日子，如今，卻折騰到了醫院來。
汪老得知自己孫女汪夢瑩遭遇的事後，氣得臉色詰白，指名道姓要見莫冷殤，然後就發病了。
病房門開，汪家六個子女魚貫而出。
莫冷殤朝汪俊宸點了點頭，直接進了病房，反手，合上門，這副‘狂傲’的態度，倒是惹惱了不少汪家人。
“他這是什麼態度？”老三家的媳婦黃安心不悅道：“難不成，現在連我們這些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
汪家老三汪俊陽伸手拉了把妻子，眼神暗示她不許再添亂，沒看到大哥大嫂臉色難看嗎？
黃安心冷哼了一聲：“我又沒說錯，他根本沒把我們汪家當做姻親，夢瑩出空難，誰知道這裡面的人為因素佔了多少，好好的一個人，突然回國，不回A城，不回首都，為什麼偏偏去了b市。”
一番話，說得走廊上頓時安靜下來，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好了。
有些猜測一旦說出來，即便是沒憑沒據，也會在其他人心底留下一道陰影。
誠如，汪夢瑩的死因。
汪俊涵夫婦雖然沒說話，但顯然，也把這話聽進去了。
蔣婕妤溼紅了眼眶，在得知女兒死於空難後，她夜夜失眠，忍不住找人去打探女兒當年的事故，今天剛好得到了回信。
關於這件事，被莫冷殤捂得很實，但他越遮掩，蔣婕妤就越肯定跟他跟許慧凝都脫不了關係！
在壽宴上，看到莫老爺子，蔣婕妤的火氣終於按捺不住，忍不住把所有事都告訴了汪老。
此刻，再聽黃安心這麼一分析——
一旁的汪俊宸突然咳嗽了兩聲，對扶著蔣婕妤的張瀾說：“你帶大嫂去家屬休息間睡會兒。”
黃安心還想說什麼，被丈夫低聲喝止：“不經大腦地，瞎說些什麼？要不想在這，就給我回家去。”
眼看夫妻倆就要吵起來，老五家的媳婦連忙過來，挽住三嫂的手臂：“不跟這些大老爺們一般見識，爸既然已經度過危險，我們也去下面吃點東西，等會兒再上來。”說完就拉走了還不肯罷休的黃安心。
汪家那邊，壽宴還需要人去收拾爛攤子。
汪家兩姐妹跟汪俊涵回去，汪俊宸跟老三、老四守在醫院。
汪俊陽跟汪俊良下去吃晚飯，汪俊宸在病房外面看著，以防有突發情況。
剛才，汪老醒過來，摘了氧氣罩，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叫冷殤來，叫他來，我有話要問他！”
父親是個性格古板嚴厲的人，他還願意喊這個準孫女婿一聲‘冷殤’，說明事情並沒有到要撕破臉面的地步。
汪俊宸往緊閉的病房門看了一眼，走開到廊間半開的窗戶邊，他點了根菸。
算起來，他已經差不多十五年沒再碰過香菸。
但這些日子以來，心中的煩悶卻令他拿起了煙盒跟打火機，又不願意讓家人知曉。
也只是在外面，在沒人的時候，偷偷抽上幾根。
當火星燃到菸捲處時，快要燙到他的手指時，汪俊宸才回過神，丟了菸蒂，朝著休息室走去。
*
醫院的休息室，有些專門配備了家屬專門的單人床。
蔣婕妤正躺在床上，氣色極差。
張瀾從護士站那裡倒了杯熱開水，端給蔣婕妤時不免一番勸慰。
剛才，蔣婕妤已經把所有事都告訴了張瀾，比起其他幾位弟媳，顯然，同樣性格要強的張瀾跟她更有共同話題。
“這人要狼心狗肺起來，真的，沒辦法找到詞來形容。”蔣婕妤終於忍不住咒罵起來。
張瀾坐在床邊，嘆息了一聲：“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大嫂，你看開點，別亂想，傷了身子。”
“阿瀾，你也是有女兒的人，可憐天下父母心，夢瑩在訂婚當天，如果不是跟他換車，至於出車禍嗎？你知道莫家那個老太是怎麼說的？說我女兒是生不出蛋的母雞，自己兒子出軌居然還來責怪別人！”
“剛才爸不是讓他進去了嗎？夢瑩的事，他會要一個公道的。”張瀾勸道。
汪俊宸走到休息間門口，隱約聽到裡面的說話聲。
沒一會兒，安靜了，然後，門開了。
張瀾出來，看到他，頗為詫異，往裡看了眼，壓著聲說：“大嫂睡著了，忙到這會兒，你吃飯了沒？”
汪俊宸搖頭，沒有什麼胃口：“你先回家去吧，夢馨這幾天感冒，需要人看著。”
她伸手把他的衣領翻開：“……沒事兒，家裡有保姆呢，她那麼大一個人，難道還不會自己照顧自己嗎？”
汪俊宸握了握她的手，張瀾莞爾。
夫妻倆走到外邊的座椅邊。
張瀾坐下，汪俊宸去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罐熱咖啡。
“抽菸了？”張瀾深呼吸了下，敏銳地嗅到了他身上的菸草味。
汪俊宸把打開的那罐咖啡遞給她，既然被發現了，也沒過多的隱瞞：“剛才，在病房外，抽了一根。”
“怎麼，有煩心的事兒？”張瀾問。
“就是突然來了煙癮。”汪俊宸喝了口咖啡，胃暖了，側頭看著張瀾：“有沒有想吃的，我下去買。”
晚上，醫院的走廊雖然開了暖氣，但依舊還是有些冷。
汪老發病時正準備開宴，最後，他們一大家子人都沒好好吃飯，就直接奔醫院來了。
張瀾說不餓，想到休息室裡的蔣婕妤，說：“事情大嫂都跟我說了，爸有什麼打算？真沒想到會是這樣。”
“大嫂都說什麼了？”汪俊宸問。
張瀾頓了頓，質疑地看著丈夫：“這事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汪俊宸沒有回答。
但聰明如張瀾，知道自己猜對了：“大嫂還能說什麼，夢瑩是她的親生女兒，碰到這樣的事情，女兒過世得不明不白，換做任何一個母親，都沒有辦法承受。”
關於莫冷殤現在的對象，蔣婕妤不願意多提，成了一個忌諱，張瀾自然也沒多問。
“我聽大嫂說，那個女人從小母親就沒了，也不知道是跟著誰一塊兒長大的。”張瀾說著，嘆了口氣：“但凡有點良知，也不該攪得汪家跟鬱家一團亂……”
“她不是你想的這種人。”汪俊宸打斷了她。
張瀾看到丈夫突然不好的臉色，蹙眉：“怎麼啦？我又沒說什麼，你發什麼火。”
“夢瑩跟冷殤的婚姻走到這一步，與其怪別人，倒不如是他們自己出了問題。冷殤多大的一個人，難道還會被一個當時還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算計了去？當年的事，物是人非，具體怎麼樣，早已說不清楚。”
張瀾並不認同汪俊宸的話：“一個巴掌拍不響，她始終是做了小三，人能好到哪兒去？一個從小沒有母親教導的孩子，你又能要求她的教養得到多少人的認可？”
汪俊宸卻驀地站起來，張瀾噤聲，抬頭，詫異地看著丈夫：“你今晚是怎麼回事？”
他們夫妻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汪俊宸翻臉，還是莫名其妙地翻臉，張瀾擰緊了眉頭。
汪俊宸也意識到自己剛才情緒的激動。
其實連他都不明白，為什麼在張瀾指責許慧凝的時候，他會那樣的不悅，忍不住反駁起張瀾的話來。
冷靜了下來，把易拉罐丟到旁邊的垃圾桶裡：“我去樓下買些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