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朝堂對峙(三)

何丞相目光微閃,躬身道:“陛下,此事事關重大,臣以為不可僅憑一封密信便斷定十六皇子的身份真假。既然御史臺無法確認筆跡,或可召楊氏家主入宮,對質查驗。”

梁皇微微頷首,目光卻落在姜辰身上:“姜辰,你可有話說?”

姜辰不卑不亢地拱手道:“父皇,曹守庫一案尚未審結,密信真偽未明,倘若臣兒真有謀逆之心,又豈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罪證?若今日之局是人為設謀,背後之人必定早有佈局,若貿然認定臣兒的罪責,只怕正中奸人下懷。”

梁皇眯眼凝視著姜辰,似在衡量他言語中的分量。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通報道:“西域上將軍鍾文斌求見!”

梁皇目光一凝,旋即擺手道:“宣。”

片刻後,一名身披戎裝、氣勢迫人的男子邁步入殿,正是西域上將軍鍾文斌。他單膝跪地,朗聲道:“臣鍾文斌,參見陛下!”

梁皇目光炯炯,沉聲道:“蕭將軍,你此番奉召入京,想必已知京中之事。朕問你,你可知十六皇子的真正身份?”

鍾文斌抬首,聲音沉穩有力:“回陛下,十六皇子姜辰當年由臣親自護送回京,他確為當今聖上的皇子,並無半點虛假!”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譁然。

九皇子姜瑜冷笑一聲:“蕭將軍護送的,未必就是當年的十六皇子。父皇,兒臣認為,此事應當再做深查。”

鍾文斌眼神冷峻,回道:“九殿下此言何意?難不成臣會看不清皇子真容?再者,西域將士皆可作證,當年姜辰殿下隨軍回京,絕無調包之事。”

梁皇手指微敲案几,目光沉沉,似在權衡利弊。

何丞相輕咳一聲,開口道:“陛下,既然蕭將軍願為十六皇子作證,且當年親自護送,或許此案另有蹊蹺。然密信一事仍不可輕忽,依臣之見,不如暫押曹守庫與姜辰麾下二將至刑部,待徹查此案後,再做定奪。”

梁皇沉吟片刻,終於點頭道:“准奏!來人,押曹守庫下獄,待審訊清楚後再行決斷。”

姜辰暗鬆一口氣,這一步,他暫且穩住了。

然而,就在此時,殿外又傳來一聲通報:“德妃娘娘求見!”

梁皇臉色微沉,片刻後道:“宣。”

德妃緩步入殿,行禮後,便直截了當地說道:“陛下,臣妾有一物,可證十六皇子的真實身份。”

她取出一封錦囊,遞至梁皇御案前。

梁皇展開一看,神色頓時劇變。

眾人屏息凝視,氣氛驟然緊張。

九皇子姜瑜眯起眼睛,嘴角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殿中寂靜無聲,眾臣的目光全都落在梁皇手中的錦囊之上。

梁皇眯著眼,緩緩打開錦囊,取出一封信函。信紙微微泛黃,顯然已有些年頭。他展開書信,目光自上而下掃過,眉頭一點點皺起,目光中竟透出幾分驚疑不定。

大殿之中,眾臣屏息以待。

姜辰亦盯著梁皇的神色,心中思索著錦囊內到底藏著什麼樣的內容,能讓梁皇神色如此微妙?

片刻之後,梁皇將信函緩緩放下,語氣凝重地道:“德妃,你可知這封信的來歷?”

德妃緩緩起身,恭敬答道:“陛下,此信乃當年先帝所留,交由臣妾妥善保管,囑咐若有朝一日朝堂震盪,皇嗣身份存疑之時,便可交予陛下,以正血脈。”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響起一片低聲議論。

姜辰眉頭微皺,心中暗道:“先帝遺信?為何此刻才拿出來?”

他冷靜地望向梁皇,試圖從對方的神色中揣測出更多的信息。然而,梁皇卻沉默良久,似乎在權衡利害。

何丞相眼神微微一動,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既然此信關乎皇室血脈,還請陛下宣讀,以正天下之疑。”

梁皇緩緩點頭,抬起書信,語氣低沉地念道:“朕念先帝遺詔,爾等恪守忠貞,慎守國本。然……十六皇子,乃假冒皇胄,實非皇家血脈……”

此言一出,整個朝堂頓時一片譁然!

眾臣紛紛交頭接耳,九皇子姜瑜目光一亮,嘴角微微勾起,而六皇子姜復亦是目露精芒。

姜辰神色不變,然而指尖卻微微用力,指節有些發白。

“好一個先帝遺詔……”姜辰心中冷笑,他深知,若這封信是真的,那麼自己便徹底陷入死局。

“陛下!”就在此時,穆紳儒猛然上前一步,沉聲道:“先帝駕崩之時,何曾留下遺詔?為何此信直到今日才出現?請陛下細查此信真偽,以免誤判!”

何丞相亦沉聲道:“陛下,臣以為,此信關乎重大,必須經御史臺與內府嚴加查驗,方可定奪。”

梁皇目光微微閃爍,似乎有些猶豫。

然而,九皇子姜瑜卻上前一步,神色鄭重道:“陛下,皇室血統豈容冒充?若此信確為先帝所留,則十六皇子之身份便有大疑,此事不得拖延,須立即定奪!”

姜辰望著姜瑜,嘴角微微揚起,忽然開口道:“九皇兄如此急切,莫非……早已知曉此信之內容?”

此言一出,姜瑜眼神微變,但旋即冷笑道:“十六弟,若非心中有鬼,你又何須如此試探?你敢當眾發誓,此信乃偽造?”

姜辰朗聲道:“我乃十六皇子姜辰,幼年入西域,蒙難歸京,所行所言皆光明磊落。然今朝一封突如其來的書信,便要置我於不義,豈非可笑?既然九皇兄執意要定奪,那便請陛下命人徹查,看看這封信到底是真是偽!”

梁皇目光深沉地望著姜辰,沉默片刻後,終於道:“傳御史臺與太史局,徹查此信真偽!”

聞言,眾臣紛紛點頭,而九皇子姜瑜則微微皺眉。

此事尚未落幕,但局勢已然劍拔弩張。

姜辰微微眯眼,知曉自己仍處於危機之中。但他亦清楚,這封信若是偽造,定有破綻。

曹守庫臉色一白,九皇子姜瑜眉宇間掠過一絲陰翳。

梁皇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此案,朕要徹查到底!三司即刻重新審理!”

局勢再次陷入詭譎的平衡,而姜辰,終於成功撼動了這場權謀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