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會試結束(第2頁)
秋華年心頭一動,“這個解氏……”
閔樂逸撇嘴,“就是鬱氏一族大夫人的孃家,他們這些北方的世家都是聯姻來聯姻去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有位當皇妃的姐姐,難怪瞧不上我,不過小爺也不用她瞧得上。”
秋華年失笑,“樂逸說得對,我們不需要被這樣的人瞧上。”
人總是不經唸叨,秋華年和閔樂逸聊完解檀光後幾日,第三場考試結束時,他真的在貢院門口看見了解檀光。
三場考試考完,會試便正式結束了,接連九日的高強度、高壓環境讓舉子們身心俱疲,大多數人走出貢院,不是涕泗橫流,就是萎靡不振,只有少數還保持著風度。
解檀光就是其中之一,他非常好認,因為他剛一出貢院,就被許多人喊著名字圍住攀談恭維。
秋華年坐在馬車上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幾眼,解檀光不愧是世家全力培養的貴子,容貌俊秀、氣質儒雅、風度翩翩,單看外在,確實配得上那些盛名。
秋華年很快便收回目光,反正在他心裡,這人沒有杜雲瑟好看,也沒有杜雲瑟舉世無雙的氣度。
為了慶祝會試結束,秋華年和鄧蝶提前準備了一大桌子菜,買了一壺清酒,兩家人回去後鬆鬆快快地吃了一頓,推杯換盞直到月掛中天。
王引智和杜雲瑟對了一下三場考試中所有題目的思路,發現自己大多數題都答正了,不免喜上眉梢。
“我不奢望榜前的名次,只要榜上有名,哪怕是最後一名都好。”
“過了殿試,我也不考庶吉士,直接帶上家人外放去做官,就算是邊陲小縣的縣令,日子也肯定比曾經好得多。到時候認真教化百姓、勸農勤耕、為民做主,不枉讀的許多聖賢書。”
王引智喝醉了酒,拉著鄧蝶的手含淚訴說起來。
“寒窗苦讀這麼多年,我、家中老母還有蝶兒總算是熬出頭了啊!”
有的世家子為了爭權奪勢、謀取大業讀書科舉,而王引智的願望一直只是回報家人,為全家拼出一個小小的官職。
他沒有遠大的志向,但會是一位很好的父母官。
秋華年和杜雲瑟對視一眼,拉著杜雲瑟回到他們自己住的正房。
星覓送來洗漱的水,柏泉燒熱了火盆,洗漱過後,秋華年撲進杜雲瑟懷裡,摸了摸他眼下的烏青。
就算學富五車,胸有成竹,“狹小號房九日遊”給身體帶來的傷害也是實打實無法抵消的。
秋華年心疼地嘟囔,“科舉的號房也太反人性了,我以後如果說話管用,遲早給它改了。”
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也只敢在夜深人靜的被窩裡說一說。
杜雲瑟沒有覺得秋華年的話多麼僭越,也沒說科舉自古如此,他握著秋華年的手,親了親懷裡人發熱的手心。
小夫郎不僅手心是熱的,從聲音到語氣到整個人都是暖呼呼的,讓杜雲瑟的心柔軟地一塌糊塗。
不知是誰先開得頭,吻的範圍從手心擴大到眉梢鼻尖、柔軟的唇瓣、性|感的喉結……床榻上的一雙人迫不及待般黏黏糊糊地親吻對方,寂靜的房間裡,只有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
秋華年本來擔心杜雲瑟剛考完會試太累,還打算讓他休息幾天再辦“正事”,可頭一旦開了,已經忍耐了許多天的杜雲瑟根本沒有停下的打算。
事實證明,杜雲瑟的體力條和脆皮小夫郎完全不在一個層級,哪怕剛考完九天的會試,也弄得秋華年食髓知味又告饒連連。
一個多時辰後,杜雲瑟才下床取來在火盆邊上熱著的大壺和布巾,幫秋華年擦洗身體。
他低頭吻了吻秋華年的耳廓,安慰道,“華哥兒不是說明日要一起出門看宅子嗎?今夜剋制一些,先到這裡吧。”
“……”
秋華年把臉埋進枕頭,拖著痠痛的身體哼哼。
他很想反問“你管這叫剋制?”,但理智告誡他沒有說出口,不然明日的看宅子日程八成要泡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裡有點事,努力先寫了一章,今天的加更要回頭再說了qaq
明天就要去看新豪宅啦,新宅子構造比較複雜,有好幾個院子,我畫了一個平面示意圖,明天發在大眼仔上,方便大家理解宅子的構造~
第二場考試又是三日,這次秋華年沒有第一場時那麼緊張著急了,在外面等杜雲瑟的同時,還見了一下綢緞鋪子的夥計關六。
自秋華年吩咐他處理所有庫存布料後,關六便鉚足了勁,十來日時間又賣出去了五十多兩銀子的貨,現在剩下的都是品相過於陳舊,折價都沒人買的布料了。
“庫房裡還有八匹各色圖案的妝花緞,十匹褪了色的羽紗,十六匹精織棉綢,若論原價,也值個百來兩銀子,但成色不太好了,一直沒賣出去,我只好來請鄉君指示。”
秋華年喝了口茶杯裡剛衝開的湯綻梅,大冷天氣,他越來越喜歡熱乎乎的小甜水了。
“怎麼有這麼多成色不好的貨?你們鋪子以前每年的損耗是多少?”
關六擦了擦額頭的汗,心想齊黍鄉君果然不好糊弄,更不敢偷摸耍滑了。
“綾羅綢緞本就難以保養,積壓的久了顏色就不好了,每年鋪子都要處理一批舊貨。”
“今年格外的多,是因為鋪子上的管事和夥計幾乎走完了,貨賣不出去,又少人保養,積壓下來全都舊了……”
關六語氣頓了一下,提起另一件事轉移話題,“鄉君讓我找跑路的管事把他們偷走的錢要回來,我已經辦妥了,那些人一見鄉君的腰牌,都悔不當初呢,不但把銀子悉數奉還,還託我給鄉君送了禮。”
關六從袖子裡拿出一張單子,上面詳細記載了還銀和送禮的數目。
在秋華年那句“辦妥了讓你當秋記六陳掌櫃”的大餅的激勵下,關六恨不得生出八百個心眼子辦這件事。
秋華年接過單子看了一遍,那些管事共還了一百六十兩銀子,還送了價值不輕的禮物賠罪。
秋華年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告訴他們,只要他們好好表現,我就不會去官府告狀?”
這些管事在契約其間離開鋪子,還偷走了賬上一部分的銀子,按理來說,秋華年是可以去官府狀告他們的。
關六笑道,“我想著鄉君的意思是不大動干戈,為了把銀子快些要回來,少不得先給他們安個心。”
秋華年點頭,心想關六確實有幾分聰明。
他們剛來京城,根基不深,在這滿是權貴的地方做什麼事都得三思而後行,秋華年確實不想把此事鬧上公堂,所以才叫關六私下去要賬,只要銀子數目沒少,沒必要一來就結一堆沒意義的仇。
而關六不但準確領悟了他的意思,還讓那些管事破財消災送了價值不菲的禮,補足虧損仍有盈餘。
秋華年說,“辦的不錯,那些賣不出去的貨你不用操心了,打包好留在庫房裡,我回頭有用。”
那些提花緞、羽紗和棉綢俱是用料、工藝、花紋無可挑剔的好料子,只不過放得久了,顏色沒那麼鮮亮了,有錢人嫌棄它們,不願意往身上穿,但對普通農人來說,它們依舊是難以接觸到的好東西。
秋華年打算殿試結束後回鄉時把它們帶回杜家村,當做給族學裡成績優異的學生們的獎勵。
杜家村族學開設快半年了,廖蒼每個月都會給他們送一份信說明情況,據他在信中所說,族學裡已經有好幾個冒頭的學生了,有背書快的,也有算數準的,還有能照著書裡地圖的樣子手繪杜家村地圖的。
族學欣欣向榮,秋華年深感寬慰。
寬慰之餘,不忘回信提醒廖蒼,讓他把教學過程中遇到的問題、解決方法和領悟到的經驗全部記錄下來,爭取出一本《新學教學章程》。
廖蒼收到信後唉聲嘆氣,看在秋華年信裡許諾的“潤筆費”的份上,從心地取出一張紙鋪好,提筆開寫。
……
就這樣又過了三日,會試第二場終於結束。
秋華年依舊在老地方接杜雲瑟,他發現今日走出貢院的舉人不少神情有些微妙,有的凝重、有的忐忑、有的隱有喜色,這些舉人出來後給自家下人叮囑幾句,下人們立即撒腿跑向別處。
杜雲瑟上車後,秋華年壓低聲音問他怎麼回事,杜雲瑟搖頭,示意回家再說。
第二場考試的內容也與鄉試差不多,考的是“應用文寫作”,題目中會給出具體情景,讓考生根據要求寫詔、判、表、誥等形式的公文。
作為在京城舉辦的三年才舉行一屆的高規格考試,會試的題目從來不是隨便出的,題目往往會反應一些時局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