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寶馬【四百票加更】
秋華年一行人花了四日時間回到府城,他們出發前幾日給祝經緯帶了信,回來的時候,宅院已經提前收拾好了。
秋華年休息了一天,第二天蘇信白就派人來請他去府上接貓。
秋華年他們離開之前,把奶霜送到蘇信白那裡,請蘇信白照顧貓的同時,奶霜也能給蘇信白解悶。
秋華年到了祝家,進到蘇信白和祝經誠的院裡,發現他們已經換上了厚厚的猩紅氈絨門簾,正房裡放了火盆。
蘇信白裹著一身雪白的狐裘,坐在胡床上看書,胡床上滿是綿軟的墊子,生怕他磕著碰著一點。
蘇信白算日子是四月初有的身孕,如今六個多月了,孕期過了一多半,寬大的衣物下肚子鼓著一個大包,看得秋華年心驚肉跳。
蘇信白作為當事人倒是已經習慣了,讓秋華年坐在自己旁邊,吩咐丫鬟們看茶。
屋裡有些熱,秋華年脫了外面的衣裳,蘇信白見狀,讓人把火盆端遠些。
“你這夏天提前怕熱,冬天提前怕冷,怪遭罪的。”
蘇信白眉眼柔和,輕輕摸了下腹部,“奶孃說這孩子已經很乖了,明年二月就好了。”
秋華年好奇地伸手,蘇信白把他的手拍下去。
“想摸,自己生自己摸去。”
秋華年撇了撇嘴,告訴自己不和孕夫多計較。
他這才到哪裡,祝大公子才是蘇信白懷孕後喜怒無常脾氣的“第一受害人”。
口味幾天變一次,喜好天南地北地輪換,出門去哪裡都要報備,不許超過半日……這些都算輕的。
據說有次蘇信白半夜驚醒,突然眼淚滾滾,嚇得祝經誠睡意全無,趕緊抱著他哄,反而捱了頓咬,結結實實的連皮都咬破了。
秋華年知道這個,是前陣子通信時蘇信白在信裡遮遮掩掩地說的。
他白日清醒後心生後悔,又不知該怎麼道歉補償,只能急病亂求醫寫信給秋華年,同時再三強調讓他絕不許透露給任何人。
秋華年只回了一句話。
——“說不定祝大公子挺樂意的呢。”
蘇信白把那回信燒了,紅著臉呆坐了半晌,權當自己沒問過。
那補償最後當然還是給了,是蘇信白鼓足勇氣問了後,祝經誠自己提的。
具體補償了什麼東西,只有夫夫二人知道。
反正補償過後連續十日,蘇信白不許祝經誠晚上上i床睡覺,一看見祝經誠臉就紅得滴血。
也不知祝經誠到底怎麼“欺負”蘇信白了。
……
蘇信白想到秋華年那無厘頭的回信,氣勢不足地瞪了眼他。
秋華年假裝沒看見,轉移話題,“你請我來接奶霜,奶霜去哪裡了?”
“在外面玩,點墨,讓人把奶霜抱進來。”
大半個月不見,秋華年總覺得奶霜也圓潤了一圈。
漂亮的長毛獅子貓威風初現,脖子上圍了一個虎斑配色的毛線織出來的小圍脖。
這是秋華年之前閒聊時提過一句的,蘇信白還真叫人織出來了。
秋華年把奶霜抱過來掂了掂,“不是錯覺,重了至少有兩斤。”
奶霜被秋華年卡著腋下託著,呈一根豎直的貓條狀,張開嘴喵嗚,神情有點委屈。
蘇信白幫奶霜說話,“它年紀還小,正長身體呢。”
一點也不提自己這大半個月到底縱著奶霜吃了多少山珍海味。
秋華年眯起眼睛,與裝無辜的奶霜對視,再看了眼裝無辜的蘇信白。
“……”
這一大一小,難道還真拿他們沒辦法了不成?
秋華年勾起唇角,“我才回來一日,你就迫不及待地讓我來接奶霜,看來你是不喜歡這小傢伙,以後這種事情我還是不煩你了。”
蘇信白張了張嘴。
秋華年像是沒看見,繼續說,“經誠見你喜歡貓,好像也打算回頭養幾隻寵物,看,我是不是該幫忙提醒一下他?”
“……”
蘇信白想說話,直覺卻告訴他,一旦開口一定會落入秋華年的陷阱。
蘇信白就沒見過比秋華年還聰慧狡黠的哥兒。
“唉,我還是立即帶奶霜走吧,你有身孕身子重,我們就不惹你心煩了。”秋華年說著抱起奶霜,作勢要走。
蘇信白下意識伸手攔他。
“……誰說我煩了?”他聲音細得像蚊子。
秋華年轉頭笑了,“我說呢,想我了就不能好好說嗎?非得找個接貓的藉口。”
“……”蘇信白瞪他,毫無殺傷力。
蘇貓貓和秋奶黃包第不知多少次“交鋒”,再次以奶黃包的完勝告終。他的餡料不僅能是黃i的,還能是加了黑芝麻的。
玩笑歸玩笑,秋華年也好些日子沒見蘇信白了,有些想他。他陪蘇信白說了半天的話,講了許多在村裡的見聞,還蹭了頓蘇信白極其誇張的孕夫餐。
秋華年向蘇信白訂購了齊民書坊所有的書籍,每冊兩本,全部送到杜家村族學,日後每月的新書也各送去兩本。
蘇信白聽見秋華年讓所有孩子不分性別一起讀書的創舉,若有所思。
“嫻兒他們的小學堂已經在用你那本書學算學和方程了,襄平府許多內眷讀書時都讀它,但外頭男子們的學堂依舊只讀經學。”
秋華年笑笑,“畢竟科舉只考經學,這也算是種實用主義嘛。”
秋華年知道一口氣吃不成個胖子,剛開始有不少人願意學算學已經很不錯了,女子和哥兒學起來不見得比男子差。
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你好好養胎,孩子應該能在我陪雲瑟去京城參加會試前出生,別忘了我要當乾爹。”
蘇信白勾起唇角,嘴還硬著,“認你當乾爹,學你那巧言善辯的本事嗎?”
秋華年大言不慚道,“真能學到我,你就偷著樂吧,和我說話你多開心啊?”
蘇信白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
從村裡回到府城後,秋華年一家人適應了幾天,再次習慣府城的生活。
九九和春生繼續各自上學去了,杜雲瑟也要為來年春天的會試做準備,他答應過秋華年要考狀元,一直銘記於心。
杜雲瑟現在不在清風書院讀書,但依舊時常去拜訪書院的先生,討教問題。
秋華年則忙著給一家人張羅冬衣。
去年攢下的皮子全都找了出來,寶義和吳深又託人送了一些,足夠給包括雲成小兩口在內的家裡人各縫一雙皮靴,一隻內襯皮毛的帽子。
織絨的錦緞、柔軟的毛線、厚實的氈布都是從祝家手裡買的頂尖貨,顏色鮮豔,花紋漂亮,質量極佳。
莊子產的棉花大頭全賣給遼州都指揮使了,八千來斤棉花只賣了一千兩銀子,打了個骨折價。
遼州都指揮使也沒讓秋華年吃虧,錢手頭實在緊給不了,名還是能給的。
他直接給朝廷遞了個摺子,照常哭窮的同時,將齊黍鄉君自願把棉花低價賣給邊軍一事大書特書。
元化帝把這摺子帶上早朝,金口玉言誇獎了秋華年,意思很明白——朕知道愛卿們個個富得流油,趕快學齊黍鄉君為國分憂吧。
無論朝臣們心裡怎麼想,面子上肯定不能違逆皇帝,下了朝回家一合計,紛紛讓家人們拿著單子去兵部捐款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