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依石 作品

第 54 章 賣棉花(第2頁)

 自那天以後,每次秋華年喝藥,杜雲瑟都要親眼看著,守到他喝完了才肯做別的事。

 秋華年心虛又感動,再也不敢“無意”忘喝藥幾個時辰了。

 看著杜雲瑟端來的黑乎乎的藥汁,秋華年運了幾口氣,接過藥碗放到嘴邊,又抬眼看向杜雲瑟。杜雲瑟不為所動,秋華年只能耷拉著眉眼一口氣幹完了湯藥。

 杜雲瑟拿過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角,把碗收回去。秋華年看著他的背影一陣運氣。

 怎麼回事,他不食凡塵清貴無雙的‘小龍男’男朋友,為什麼越來越往爹繫上靠了!

 杜雲瑟收拾了藥碗回來,看見秋華年還苦著臉坐在原地發呆,放緩聲音問,“華哥兒怎麼了?”

 “太苦了,我要吃點甜的。”

 “我給你拿蜜餞盒子?”只要有條件,秋華年從不在日常生活上吃虧,家裡早就備了各種蜜餞和糖緩解湯藥的苦味。

 蜜餞盒子明明就在旁邊架子上,秋華年自己伸個手就能拿到。

 秋華年搖了搖頭,突然狡黠一笑,揚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唇角,“今天要吃更甜的。”

 杜雲瑟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院子,如同被誘惑般情不自禁地俯身在秋華年唇角上落下一吻。

 唇瓣的觸碰稍觸即離,對杜雲瑟來說,大白日的在家裡做出這種親密舉動,已經非常不易了。

 秋華年伸出粉|嫩的舌尖,慢慢舔|了舔方才親過的地方,意有所指的說,“好甜呀。”

 杜雲瑟眸光一暗,身體瞬間繃直,秋華年的目光掃過他的下半|身,噗嗤一笑,故意不說話只朝他眨眼。

 兩人雖然還沒有完成最後一步,但畢竟親過摸過,也擦著邊親密過,現在每日處在一個屋簷下,晚上還睡在一張炕上,杜雲瑟有什麼反應秋華年自然一清二楚。

 仗著藥還沒吃完,杜雲瑟肯定不會拿自己怎麼樣,秋華年動不動就撩撥一下杜雲瑟,一次比一次“得寸進尺”。

 “要我幫忙嗎,夫君?”眉心一點紅痣的美人單手撐著下巴,明眸傳情,吐氣若蘭。

 秋華年知道杜雲瑟不會答應,放心大膽的“作死”,心裡甚至有些隱隱期待。

 府城那唯一一次的越界後,因為秋華年身體的原因,他們再也沒有真正親密接觸過,日常僅停留在輕吻與擁抱上。

 果然,杜雲瑟僵硬了幾秒後,強行轉移了話題,“家裡接下來還有哪些事情要做,我們規劃一下時間。”

 秋華年半鬆口氣半遺憾的重拾正事,“棉花都賣了,大事沒有了,就是為過冬做準備。”

 “過個幾天地裡剩下的棉花全收了後,棉花杆也要拔了,運回園子冬天當柴燒。”

 “多買幾匹布,把留下的棉花縫成厚被子和厚褥子,再買些皮子,和家裡原本有的一起湊一湊,給咱們四個各做一套帽子、手套和皮鞋,這些都得儘早準備,免得突然變天后凍著人。”

 “對了,雲霆的新夫郎會紡線,現在快要農閒了,回頭我請他來家裡試著紡一種新線,如果紡成了,可以織成毛衣,冬天貼著裡衣穿又輕便又保暖。”

 毛衣是秋華年在知道雲霆的新夫郎夏星的陪嫁裡有一架紡機時突然想起來的,如果能用棉花摻雜羊毛紡出與現代類似粗細的毛線,就可以織毛衣了。

 秋華年會織毛衣,但不會紡線,夏星也只會紡村裡常見的麻線,連棉線都沒紡過,所以事情到底成不成,還得試過才知道。

 “剩下的也就是買東西了,園子裡的刀豆和茄子都醃成鹹菜了,存蘭娘積的酸菜很好吃,我今年也積一缸,菜園子裡的白菜不夠,還得再買個百來斤。”

 “糧食、肉、柴火、爐子……反正今年家裡房子多地方大,咱們慢慢採買,不怕買多了就怕不夠用。”

 秋華年又數了一邊銀子,才把它們全部妥善收起來存好。

 在東北農村,冬日氣溫最低能到零下二十多度,每年都有人因為缺衣少食和氣溫低下凍死、餓死,這些銀子就是全家好好過冬的底氣。

 家裡農閒之後,杜雲瑟重新將讀書提到日程最上面,明年八月就是秋闈,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一年時間,若能中舉,一家人自然會提高地位過上更好的日子,若不能就要等三年後再考,秋華年的身體情況可耽誤不得。

 杜雲瑟雖是驚才絕豔、稚齡便有神童之名的天才,也深知在科舉一途上,勤苦用功的作用絕不比天賦低,只有全力以赴才能萬無一失。

 祝經誠來的時候,把自家書坊售賣的書剔除那些過於爛俗的後每種都各拿了一冊,全部投其所好送給秋華年和杜雲瑟,其中有許多科舉用的書,正補充了杜雲瑟缺少的部分。

 杜雲瑟在學習上一向肯下苦功,決定專心讀書後,第二日便雞鳴時起床,在書房苦學到夜裡二更才熄燈,中間除了給家裡挑水、給孩子們佈置課業解惑以及盯著秋華年喝藥外,幾乎沒有停下過。

 每天早上秋華年睜眼,旁邊的被褥已經收了起來,正房空無一人,秋華年看得心疼,但也不好勸他,只能和吃食以及燈油較勁,爭取讓杜雲瑟吃的更營養均衡,晚上讀書時油燈更亮。

 秋華年自己買來了皮子和布料,這幾天大多數時間用在和九九一起研究怎麼縫衣服和皮製禦寒用品上,他在女紅上幾乎沒有點亮天賦,但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現代人,給款式提提意見還是沒問題的。

 魏榴花一個人在家裡待著沒意思,時常帶著柚哥兒提著裝針線的籃子來秋華年家一起做針線,在她的指導下,九九的女紅水平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村裡人。

 這天魏榴花進門後,不急著做針線,先說起另一件事,“華哥兒,你春天時候安頓我孃家村子好好種甜菜根,現在那批專門劃地施肥種的甜菜根已經收了,果然比普通甜菜根甜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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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經誠到杜家村的時候,秋華年正在後面的園子裡收拾菜園,準備醃製過冬的酸菜和鹹菜。

 菜園子面積不大,但種的菜的種類多,在秋華年的悉心照料下,給一家人提供了一個夏秋的日常蔬菜,摘下來處理後還能再吃一個冬天。

 秋天菜壞的慢,秋華年已經存了大半筐的刀豆和茄子,今日再摘一波,就能醃鹹菜了,鹹菜醃起來簡單,只需把蔬菜切塊後蒸熟晾涼,加入剁碎的辣椒、生薑和鹽拌勻,加入白酒殺菌,然後放入高溫消毒過的無水無油的乾淨罈子,密封后擺在陰涼地方放個十天左右就能吃了。

 只要保存得當,不要被髒汙東西汙染,一缸鹹菜足以吃到來年四五月份,天氣不熱的厲害就沒有任何問題。

 秋華年把豆架上的刀豆全部摘下來,已經開始乾枯的茄子樹上還剩下的茄子也挨個收了,最後整合了一大筐菜,能醃滿一箇中型的缸。

 他從小板凳上起身拍了拍手,正打算回前面宅子,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春生跑過來說家門口來了一大隊人。

 秋華年出去看見祝經誠,有些詫異,他前陣子寫信送到府城說地裡的棉花差不多要收了,請祝經誠派人來收購,沒想到祝經誠居然親自來了。

 “府城一別,我心裡一直惦念著秋公子種的棉花,現下知道棉花豐收,實在等不得一刻,只好不請自來了。”祝經誠面色正經的解釋。

 秋華年笑笑,“祝大公子不必客氣,就當是來朋友家做客遊玩好了。”

 “那我可就當是來訪友,叨擾你們了。”祝經誠爽快笑道。

 杜雲瑟去村後的小河挑水了,很快回到家裡,和祝經誠見過了禮。祝經誠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位明明在府城聲名顯赫,卻仍能踏實過著鄉間生活的“小三元”,心中佩服愈甚,更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祝經誠這次帶了四個下人,兩輛馬車,秋華年指了兩間罩房給他們,下人們自覺去放車和收拾罩房,祝經誠則被請入正房說話。

 祝經誠說自己聽見棉花豐收後等不及直接起了別的。

 “我這次出來,經緯本來也想來的,誰料臨行前他不小心染了風寒,我母親擔心他的身體,硬把他從馬車上截了下去。”

 秋華年把祝經緯的臉帶入這個場景,愈發覺得好笑。

 “勞煩祝大公子回去幫我問候小公子還有令慈。”

 “應該的,經緯這半年長進很大,把紅腐乳坊經營的有模有樣,也不惦記那些害人的玩樂了,我母親十分高興,一直遺憾你們之前在府城停留的時間太短,沒有機會親眼見一見你。”

 “我這次紅腐乳坊的情況吧。”

 蔣二是祝家頗有能力的老僕,是祝大夫人派給祝經緯幫他打理紅腐乳坊的事的,秋華年之前在府城見過他一面。

 幾個月不見,蔣二沒什麼變化,他在門外等著,聽見祝經誠的話後才進來把厚厚一疊賬本遞給秋華年。

 “這是紅腐乳坊一個季度的賬的抄本,他。”

 秋華年和祝經緯說好紅腐乳坊的分紅一個季度一結,從端午到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祝經緯本來想乘大哥的順車親自來一趟,所以提前叫人算好了賬,可惜臨走時突然染了風寒,直接被親孃抓回去了。

 秋華年暫不細看,只是看了第一頁賬房先生算好的賬,這一季度紅腐乳坊的淨利潤是三百一十二兩,取整分給秋華年三十二兩。

 “這個利潤,比我想得高。”秋華年實事求是的說,他原本估算一季度的淨利潤有一二百兩就不錯了。

 看來大生意確實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蔣二笑著說,“經緯公子這幾個月一心放在紅腐乳坊上,想了許多法子,託了許多人,加上我們的幫襯,才有這個數目的。”

 錢是可以生錢的,換做普通人,哪怕把紅腐乳坊開起來,沒有祝家的人脈、情報和長久經營出來的信譽,也很難把生意做到這個規模。

 蔣二把一包銀子雙手遞給秋華年,沉甸甸的銀子落在手中,讓人打心眼裡高興。

 三人聊了聊府城的新鮮事和家常,才說起棉花。

 聽到秋華年家的棉花畝產接近三百斤,另外兩家跟種的人家畝產也在二百五十斤左右後,饒是以祝經誠的見識和定力,也失神了一會兒。

 祝家經營著大宗的布料生意,祝經誠每年都會南下收棉,畝產三百斤的棉花意味著什麼,他比大多數人都清楚。

 別說漳縣這樣的寒冷地方,哪怕是黃河流域氣候最適合棉花生長的產棉地,也從來沒出過這樣的產量!

 如果不是早就清楚秋華年的本事和為人,祝經誠的第一反應一定會是懷疑。

 “秋公子可否願意出售的棉花種植之法?我祝家願出重金購買,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

 秋華年笑著搖了搖頭,在祝經誠繼續出價前開口道,“我已經將棉花種植之法編成了一本農書,打算免費傳授給天下百姓,屆時祝大公子只需買一本農書即可,不必提前破費。”

 祝經誠愣了一下。

 他萬萬沒料到秋華年會這麼說。

 就算秋華年只把種植方法賣給一部分人,憑他種出畝產三百斤的“神棉”的功績,在買了種植方法的人的幫忙運作下,依舊可以得到朝廷的封賞,名利兩收。

 但秋華年卻堅持要將種植方法免費傳授給所有人,白白放棄了一大塊利益。

 祝經誠沒有勸,他看得出來秋華年的決心與胸懷。

 “漳縣一行,真叫我收穫良多啊。”祝經誠由衷感嘆。

 “不知秋公子的農書何時能修好?”

 “初稿已經完成了,不過畢竟只種了一年,總共才五畝地的棉花,實驗樣本太少了,我打算明年再多種幾畝地的棉花,重新驗證和修改後再把書拿出來。”

 祝經誠思忖點頭,“二位明年是不是要去襄平府生活?”

 “雲瑟已經答應了清風書院閔山長的邀請,明年初春入學清風書院,我們全家都會過去。”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祝經誠發出邀請,“我們家在襄平府周圍有幾個莊子,秋公子到時候選一個種棉花,既方便又省錢,豈不更好?”

 秋華年聽得心頭微動,他原本的計劃是明年在襄平府城附近買幾畝地種棉花,但一方面府城附近的地肯定比杜家村的貴,另一方面買多了他們也照顧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