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啟蒙
伴著落日,秋華年和杜雲瑟駕著自家的騾車回到了杜家村。
正趕上村人們幹完活回家的時候,高大健壯的青花大騾子一到村口,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這下原本不知道他們買騾子的人也全都知道了。
“華哥兒,這騾子是你家買的?好傢伙,這麼壯實的騾子,少說也得個七八兩銀子吧。”
秋華年笑著回答,“莊嬸子,這是我今天和雲瑟一起去城裡買的,今年你家種地儘管來借。”
莊氏是住在秋華年隔壁的鄰居,丈夫早逝,只養了一個已經出嫁的女兒,目前獨自寡居在家,她上山摘野菜時,經常帶著九九和春生兩個孩子一起。
“好、好。”其實莊氏手裡只剩下兩畝旱地,累一點自己耕也耕得過來,但這種長面子的事當然要先答應下來。
在杜雲瑟由武官朋友陪著光彩回村,秋華年越來越能幹,一家人日子越過越好後,與這家人交好已經成了村中讓人羨慕的事情。
胡秋燕每天只順手帶一下華哥兒家的兩個孩子,就有吃不完的高粱飴,村裡誰人不眼熱呢!
趙氏牽著小兒子福寶走過,面色不虞地看了眼那頭青花騾子和拉滿貨物的板車,沒管和自己打招呼的村人,徑直離開。
買騾子了又如何?她家雲鏡今年就能中秀才,杜雲瑟都考不了科舉了,一個吃軟飯的拿什麼和他兒子比!
大兒媳魏榴花擔著擔子衝周圍的人笑了一下,緊趕慢趕跟上婆婆的步伐。
看見華哥兒家已經買了騾子,魏榴花更加堅信跟著華哥兒幹準沒錯,她心想必須快點找機會回趟孃家,把甜菜根的事情辦好了。
秋華年出門前給九九留了鑰匙,防止他們想取什麼東西進不去門。
回到家門口,秋華年意外地發現院門開著,裡面有說話的聲音,打開門一看,九九和春生已經回來了,院子裡晾曬著早上拆下來的被褥外面的布。
“秋燕嬸嬸早上要去河邊洗衣服,我們回來拿了布,跟嬸嬸一起洗了。”
布是早上洗的,在院中掛了一天,已經差不多幹了。
“九九和春生真厲害!”秋華年沒想到兩個孩子會給他這樣一份驚喜。
“我們已經長大了,可以幫華哥哥幹活了!”春生挺起小胸膛。
九九也小聲說,“以後哥哥不用送我們去秋燕嬸子家了,村裡我這個年紀的姑娘已經是勞力了,族長家的存蘭每天都幫家裡做針線呢!”
秋華年笑著摸了摸兩個小豆丁的頭,覺得一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趁天還沒黑,秋華年拿出綿軟蓬鬆的新棉花做的被褥芯子,把它們放在洗乾淨的布中間。
一條芯子兩塊布,上面的略小,下面的略大,把下面露出的邊折上來與上面的布縫在一起,就成了一個整體。
秋華年剛縫了幾針,就被看不下去的九九奪過了針線。
“華哥哥,還是讓我縫吧。”
華哥哥什麼都會,就是針線做的太可怕了,好多年沒做過,針腳快歪成了蜈蚣!
秋華年只能在旁邊幹看著九九熟練地穿針引線,飛快縫合好八條被褥,心中飛過無數流淚貓貓頭。
針線確實是他上輩子少數沒有涉及過的生活技能,因為有縫紉機,他就算偶爾需要縫點東西,也不用手工縫線,現在穿越到古代,徹底抓瞎。
九九倒是很高興自己終於找到了能派上用場的地方。
這一夜睡在換了新棉花的柔軟褥子上,蓋著輕薄但保暖的棉被,秋華年終於睡了一個舒適的覺。
穿越來後,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好了。
第二天早上,秋華年新做了一大鍋高粱飴,和杜雲瑟一起忙活許久,在院裡搭了一個草棚,用來養騾子和放板車,原本空曠貧瘠的院子越來越豐富了。
九九和春生每天除了摘柳葉,還多了一項任務,給騾子割新鮮草料。
不用早出發趕路,中午吃過飯後,秋華年悠哉地趕著自家騾車去鎮上賣糖,兩天沒見面的孟圓菱一下子湊了上來。
“華哥兒,聽說你男人回來啦?”
秋華年臉上一熱,在真正見到杜雲瑟後,這三個字對他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問這個幹什麼?”他轉移話題。
“好奇啊!”孟圓菱理所應當地說,“我姑姑把他誇得天上少有,雲成也特別推崇他,一口一個雲瑟兄長的。”
“咦,雲成推崇他,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這個表哥當的還挺管的寬的。”秋華年開玩笑。
“哎呀!你亂說什麼呢。”孟圓菱跺了下腳,可愛的圓臉鼓了起來。
這回輪到他轉移話題了,“你這騾子是去縣裡買的?縣裡是不是很好玩啊,可惜太遠了我去不了。”
“你怎麼突然想去縣裡了?”
“沒有為什麼,就是想去玩。”孟圓菱說著幫秋華年把騾車往豆腐坊後院拉,“快進來賣糖吧,你兩天沒來,好幾個老客戶問你呢。”
秋華年熟練地賣起了高粱飴,現在高粱飴的銷量已經下降到穩定值,每天能賣出一百條左右,雖然一個月下來也有個三兩銀子,但想吃好穿好,讀書修房子,顯然還不夠。
秋華年已經打聽過了,以家裡院子的大小,蓋一院亮堂的磚瓦房,至少得十五兩銀子。
秋華年不想在草房裡過冬,今年冬天前必須搞定房子,蓋一院不漏風的磚瓦房,弄一個室內廚房。
想多賺錢,要麼探索新道路,要麼擴大已有東西的銷路。
前者受到原材料、市場購買力、人脈資源等現實因素的制約,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好的,而後者也不簡單。
畫畫方面,短期內已經沒有一個清明節這樣的特殊節日能給他賺快錢了,秋華年問過王誠,他說下次估計要到秋天的中元節。
高粱飴在清福鎮的市場已經開發完了,其他地方……
秋華年正想著,突然看見孟圓菱的二哥孟武棟趕著騾車送豆腐回來,眼睛豁然一亮。
“武棟哥,我想和你問個事兒。”
孟武棟接過孟圓菱遞的布擦了擦汗,“華哥兒你說。”
這些日子下來,秋華年和孟家人已經很熟了。
“你們豆腐坊的豆腐,一般是哪些地方訂的多啊?”
孟武棟沒有想直接熟練地說,“清福鎮下面八個村子的人家辦大席都從我們這兒買豆腐,還有隔壁鎮一些離得近的村子,不少也找我們定。此外,也有已經發達了搬到城裡,但還惦記著這口豆腐的人家。”
孟家的豆腐坊經營了三代,積攢了不少熟客和回頭客,孟武棟時不時出門送大筆訂單的豆腐,為豆腐坊賺了不少錢。
“你想不想在送豆腐的時候順便賣高粱飴?”
秋華年在杜家村時,也有一些家境不錯的村人直接找他給孩子買糖吃,一天能賣出個十來根,雖然數目少,但若跑的地方多了,也是一筆錢。
“華哥兒你的意思是……”孟武棟比自家大哥心思活泛的多,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