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橙 作品

第 71 章 籠


 賀靜生說得對,從一開始這段關係她都沒有主導權,從來沒有喊停的資格,她以為賀靜生現在是喜歡她的,他們之間會有所改變,可除了賀靜生喜歡她,其他的,什麼都一成不變。

 就像上次在香港,她異想天開將鍾婷送到了賀靜生面前,令他大發雷霆,對她說在他身邊的人,只能是她。

 她以為的一段正常的戀愛,到頭來也只是她以為。

 哪怕她的確在這個過程體會到了戀愛的幸福甜蜜,也真的喜歡上了賀靜生,可她更希望的是,他們也能像如同再普通不過的情侶,甜蜜時甜蜜,爭吵時可以吵得不可開交,可以鬧分手,可以冷戰,可以床頭吵床尾和,而不是像他們這般具像化的不平等,她連說分手的權利都沒有。

 當她兩次提出分開時,賀靜生都很憤怒,甚至比她的憤怒還要多得多。

 她憤怒時也只能不痛不癢地發洩一番,可他憤怒時卻總能牽扯出太多不相干的人和事物。他太強大,羽翼太豐滿,有權有勢有能力的人的確能在這個世界暢行無阻、為所欲為,輕而易舉便能抓到她的弱點。

 沈薔意不敢再跟他硬鬥,因為他的掌控欲和佔有慾已經走火入魔了。

 她不敢再提關於“結束”的任何字眼,怕他真的去對付kiki,怕將她關起來折斷她的翅膀不讓她跳舞,所以她只能任由他靠近,吻住了她的唇,她就算心裡不爽利還有火氣也不敢再發作,軟弱無能又無力,被他輕易撬開齒關,與他唇舌交纏。

 他握住踩在他胸口的腳往他腰上一纏,順勢摟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將她抱入懷中。

 硬挺的tutu裙邊被折得彎曲,貼上他的西裝,他明明剛才還那麼憤怒那麼兇,可他此時的吻卻還是柔情似水,纏綿悱惻。

 回到城堡,賀靜生下車時將沈薔意用他的大衣包裹得嚴嚴實實,就連腳趾頭都沒露出一點。

 抱她下車,她也沒有再抗拒,不過也沒有主動摟他,就只是靠在他懷裡,埋著頭垂著眼。唇上的口紅被他親得斑駁,唇角也蔓延著紅色痕跡。

 回到房間,賀靜生將她放在床上,沈薔意還攥著他的大衣領口,又下了床,一言不發地走到了浴室,脫掉他的大衣。

 身上只穿了內衣褲。

 在車上時,被保溫杯裡的湯水打溼連體襪,她本不想脫,可還真怕賀靜生藉著感冒這一說辭不讓她去舞團了,所以便聽話順從。要想脫下連體襪,就得連身上的tutu裙也脫了。

 沈薔意穿上一件浴袍後,將賀靜生的大衣拿出去放到沙發上。房間裡不見賀靜生的蹤影,她也沒多想,又折回浴室,卸了妝,走到花灑底下,閉上眼睛昂起頭,熱水劈頭蓋臉澆下來卻澆不滅身體和內心的疲憊。

 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賭氣,就這麼站在花灑下憋著一口氣不動,胸腔裡的氧氣漸漸消耗殆盡,她也不動,臉憋得通紅,水流越來越急。

 快要憋到極限時,後背貼上來了比水還熱的堅硬胸膛。

 她睜開眼,還沒作出反應,腰就被扶住,背後的胸膛貼得更近,推著她往前走

 了半步,

 避開了湍急的水流。

 她還沒話,

 賀靜生就扣住她的後頸迫使她回頭,

 他的吻落了下來。

 沈薔意脖子往後抻著,

 他太高,只能吃力昂著頭。這接吻姿勢太彆扭,他的吻卻比這水還急,舔她的下唇,氤氳的霧氣漂浮,卻能清晰看見他正在吮吸她的舌根,糾纏挑逗。

 沈薔意不適地嚶嚀一聲,偏過頭想躲,他卻先發制人捏住她下巴繼續承受。吻得越來越深,即便花灑的水流聲充斥著整個浴室,還是掩蓋不住他們唇舌糾纏間的吮咂聲,這樣的聲音多少顯得色-情,聽得沈薔意麵紅耳赤。

 他的手摟住她的腰,指腹摩挲她的肌膚,分不清水和他的手誰更柔軟。

 心裡有氣,不想與他親熱,可身體卻過分誠實,被他一碰就渾身打顫。

 後腰的位置貼著一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我在生理期。”她抓住他的手,皺著眉提醒。

 “我知道。”賀靜生的聲音熨燙在她耳畔,吻她的耳垂,溼漉漉的。

 “怎麼有條線?”賀靜生從她腿間牽出了一條很細的白色的線條。

 沈薔意回答:“我用了衛生棉條。”

 賀靜生一個過於直男的男人對這方面的認知實在太匱乏,“在裡面?”

 “嗯。”沈薔意不動聲色揮開他的手,往旁邊挪了下。

 賀靜生識破她的動機,鬆開那條線,指尖又輕輕在外表揉了揉,關心道:“用這個會不會不舒服?”

 沈薔意哪裡經受得住這些,本來在經期,激素水平受到影響本就敏感。

 不知是地板太滑還是腿太軟,膝蓋一彎差點跪下去,好在賀靜生及時掐住了她的腰將她提了起來,出於本能她的手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站穩後,身體被他轉過來,兩人面對面。

 她剛剛受到差點滑倒的驚嚇,嗆了口水,閉著眼咳嗽。

 賀靜生抹去她臉上的水珠,輕拍她的背。

 又問了一遍:“用衛生棉條會不會不舒服?”

 沈薔意嗆了水,嗓子眼都嗆疼了,她本來就心煩,這下更不爽。

 “不會。”說話明顯不耐煩。

 她也明顯感覺到他那兒更誇張了幾分。

 抬眼之際,和他目光猝不及防一撞。

 他站在水下,沒戴眼鏡。滿室的朦朧霧氣,似乎都飄進了他的眼睛裡,侵略性不減,更甚幽深又瀲灩。

 她捕捉到危險氣息,收斂了自己的不耐和敵意,“我洗好了,先出去了。”

 她轉身往外走,手剛碰上玻璃門,後頸就被一握,腳掌在溼滑的地板上一轉,輕盈的身體毫無阻礙撲進他懷中,被迫昂頭承受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