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籠

 “撒謊可不是好孩子。”

 直到坐上車,沈薔意耳邊還在無限循環著這句話。

 當李管家當眾戳穿她的狡辯後，賀靜生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眉目間顯露著的是無法言喻的愉悅,情難自已地摟著她當著李管家的面就是一頓親，親完就在她耳邊說了這句話,說著的同時還揉揉她的腦袋，活像長輩教育叛逆期的小孩那架勢。

 她算是明白了,賀靜生就是有仇必報的性子,她就調侃了句他是不是老了,他還真就順杆兒爬，

 沈薔意那叫一個又羞又惱,偏偏還無話可說。

 坐賀靜生的車一起去劇院,他也不嫌麻煩,明明可以分開坐車走,他偏偏要先去尖沙咀繞一圈再回中環。

 路上他依舊在打電話,嘴裡說著她聽不懂的粵語,她看似捧著手機玩，實際上在專心聽他講話。

 他說粵語真的很好聽,比電臺裡男主播的聲音還要磁性悅耳，慵懶又迷人。

 他打完電話側頭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問：“在做什麼？”

 沈薔意立即回神,忍住慌亂，快速在手機屏幕上點了我是去拍照為了發ins的。”

 她這句話，這語氣,多多少少沾點刻意和陰陽怪氣。

 賀靜生聞言,又失笑。

 “我看看？”他的胳膊搭在中間的扶手箱上,上半身朝她那邊前傾了點。

 沈薔意沒拒絕，她也往他面前靠，手機遞到中間。

 許是覺得這樣太麻煩，賀靜生索性關上了隔擋板，然後對沈薔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既然隔擋板都已經關閉，整個後車座都已經成為了隱私空間，而且又不是沒和賀靜生在車裡膩歪過，她如果拒絕的話他也總有辦法讓她妥協，還不如自己乖乖就範。

 所以她什麼都沒說，起身越過去，坐到了賀靜生的大腿上。

 他握著她的腰，胳膊稍微用力往上一提，她便坐得更近，正好對著危險地帶，背下意識挺直。

 “你”她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賀靜生直言。

 沈薔意根本不敢動，囁嚅一句：“你要是”

 “我是不會幫你的。”越說到後面就越難以啟齒。

 即便含糊其辭，也不難理解她想表達的意思。

 賀靜生笑了笑，隨後又深吸口氣凝住面孔，面露難色：“我努力克服一下。”

 沈薔意也沒忍住樂了聲，不跟他閒扯，窩在他懷裡。

 將賀靜生給她拍的照片加了個濾鏡po到了ig上。

 賀靜生盯著她手機，禮貌詢問：“不介意我看看其他的？”

 沈薔意大大方方將手機遞給他。

 賀靜生點進她的主頁，仔細翻了翻。

 她的每一條動態都不捨得錯過，一張照片要看許久。甚至還要保存下來，發到自己的手機上。

 除了宣傳芭蕾舞劇，大多數都是她的私照，記錄日常生活，完全當成了朋友圈發。

 比如，自己親手下廚做的菜、和朋友出去聚餐、倫敦難得一見的好天氣、練功房裡的閒暇時刻。

 他還注意到，沈薔意昨天也po了她在玻璃花房裡的自拍照。

 她的粉絲不少，每次發動態都有許多點贊和評論，評論基本全是誇她美得像仙女之類的，當然賀靜生也注意到每條動態下總有那麼幾個賬號叫她老婆，說些比較猥瑣的發言。

 點進去一看，果不其然是男人。

 賀靜生皺起眉，“這些評論你都不管？”

 沈薔意湊近看一眼，毫不在意：“就只是一條評論而已啊，又沒對我做什麼。嗐，網上什麼人都有，言論自由嘛，當作沒看見就好啦。”

 賀靜生才沒有她這麼大度又佛系的心態，將那幾個賬號統統拉黑。

 突然意識到，她的ins裡也經常出現和朋友們的合照，或許葉霖舟就是這麼盯上kiki的。

 “以後要是有人騷擾你一定要告訴我。”賀靜生說。

 沈薔意沒回應，賀靜生撩起眼皮看她，手輕輕掐住她兩腮捏了捏，語氣嚴肅，強調：“聽到沒有。”

 “你要幹嘛？”沈薔意反問，“難不成順著網線去打他們啊？”

 “這不用你管。”賀靜生堅持，“你只要答應我就好。”

 沈薔意不跟他犟，溫順：“好好好，我知道了！”

 他這才露出滿意的表情。

 她的臉頰被他的手指掐住，嘴唇都嘟了起來，他低頭湊近，親了一口後，鬆開手。

 “你的ins叫什麼？”沈薔意心血來潮，“我們可以互關啊。”

 “我不玩這些，不過你可以幫我註冊一個賬號。”

 他正有此意。想時時刻刻都關注她的動態。

 拿起自己的手機塞到沈薔意手裡。

 沈薔意沒推辭，點開他的手機，屏幕一亮。

 他的屏保竟然是她的照片。

 是那張被他要過去的17歲照片，現在又被他拍下來當手機屏保。

 他好像很喜歡這張照片。

 不對，他或許是喜歡17/8歲這樣的年紀？嫩的？幼態的？

 那他妹妹就夠幼態的，他怎麼不.

 意識到自己越想越偏，她及時將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趕出腦海。

 賀靜生的手機沒有密碼，一滑就打開了。

 app比想象中要少許多，除去一些工作必需的軟件，其他社交軟件一律沒有，沒有ig，fb，twitter。

 甚至竟然連微信都沒有。不過想想，他不回大陸，也用不著微信。

 “你的手機怎麼什麼都沒有啊，”沈薔意有些驚訝，又忍不住調侃：“你怎麼不乾脆用老年機.嗯.”

 話還沒說完，尾音就拐了個彎，變成了難以剋制的嚶-嚀。

 因為賀靜生的手順著邊沿往上，握住了她的心尖兒，被她調侃了下年齡後，力度突然加重，報復的意味濃烈。

 她不適地推了他兩下。

 “你別弄”

 果不其然，還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凸出感。

 “反正都這樣了。”他說話毫不遮掩，直言無諱，“就摸一下過過手癮，不對你做什麼。”

 他另隻手安撫般撫了撫沈薔意僵硬的背，“放輕鬆。”

 文-胸被他推高，緊身的小吊帶中間鼓起一大片弧度，像懷中揣了只不安分的小兔子，她不好意思看，將注意力集中在他手機上，從appstore中下載了ig。

 等待下載過程中，百無聊賴地隨便翻看他的手機，他連whatsapp都少用，基本都是用手機自帶的iage和郵箱。

 沈薔意情不自禁點開他的通訊錄，全都是英文名並且備註了所屬部門，翻啊翻，突然翻到了葉明珠。

 不是英文名，就只是“葉明珠”三個字。

 手上的動作比大腦的反應還要理所應當，那就是點開了信息，發現葉明珠時常給他發消息，大多數都是分享日常，他沒有回覆，逢年過節的祝福語倒是會回一句“同樂”。

 就這麼簡單兩個字，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而且還是輪迴，比如人家今天發，他得隔好幾天才回復，甚至有的能隔十幾天還擱那兒同樂呢。

 她繼續往上一條條翻那些碎碎唸的消息內容。

 連自己在查崗都沒意識到，明明之前還言之鑿鑿地說過一點都不想看他的手機。

 突然翻到葉明珠發給他的一張風景照，背景是羅馬的一個著名許願池前，她穿著一條淡青色的復古長裙，一頭漆黑的大波浪披肩，低胸的設計將胸前的溝壑凸顯得更加圓潤，呼之欲出。

 照片中的她雙手合十作出許願狀。

 配文：【好想你呀靜生哥哥，許願你能來看看我。】

 葉明珠真的是一個很漂亮很青春鮮活的小姑娘，身材也好到沒話說。

 賀靜生不甘心撫-摸，最後直接低頭。

 這一幕，多少顯得色.情。

 沈薔意卻突然問了一句：“你你會不會覺得很….”

 斟酌了下用詞，自己最後的倔強還是改成了，“….平。”

 她曾經從來不會覺得這是一種困擾，或者讓她自卑的一個因素。

 畢竟胸平是芭蕾舞演員必備的條件之一。

 可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想起葉明珠，莫名其妙地被影響。

 因為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葉明珠喜歡賀靜生。

 她竟然會有種堵悶的感覺，會情不自禁地和葉明珠去比較。

 這樣一點都不好，她不喜歡自己這樣，但就是不受她控制。

 賀靜生摘了眼鏡，他的嘴唇溫熱柔軟，頭髮也拂過敏.感肌膚，一陣陣癢意。

 “沒事。”賀靜生啞聲，熨著笑意，裹挾著幾分揶揄：“我聽說有二次發育這個說法，我可以幫你。”

 雖然的確小，但聽他這麼說，沈薔意莫名地氣不打一處來，按著他的額頭推開，將衣服拉下來，直白了當問：“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大的.”

 賀靜生沉默地看著她，她眼底明顯浮現出羞惱的薄怒，憤懣又委屈的模樣。

 幾乎瞬間恍然大悟，明白過來她為什麼反應如此強烈。

 一時失笑，唇角無法遏制地上揚，沒戴眼鏡的眼睛也不顯渙散，相反眼神越來越深，目光越來越炙熱。

 他抬起手，又捏了捏她的臉蛋，她一臉抗拒地躲開後，他便轉移陣地，又覆蓋上去，愛不釋手地輕輕揉。

 “依依，別的男人什麼喜好我不清楚。”

 他耐心地，鄭重其事地向她坦言，“但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對我來說這些只是身體的一個器官，只有你對我才是一種誘惑，只因為你才會出現一個男人該有的反應，你什麼樣都是最好的。”

 他緩緩低頭吻她的嘴唇，又吻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語，說了句話，令她瞬間面紅耳赤。

 明明上一秒還正兒八經，下一秒就變成混不吝的流氓樣兒，口無遮攔的。

 他說————我只想親你，只想摸你，只想x你。——

 葉明珠從早上就沒閒下來過。

 一直在想辦法打探賀靜生和沈薔意的事，既然陳家山不肯透露，那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她去問了李管家，問了伺候沈薔意的菲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