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德和尚 作品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思緣思人(第3頁)

 思緣雀躍地說道:“思緣想快點長大,越快越好!不過思緣不想去哪裡,思緣只想待在幽悰小閣!”

 師叔道:“你喜歡這裡?”

 思緣點了點頭,道:“喜歡!”

 師叔微微嘆了口氣,他的嘆息有些沉重,其中既有感慨也有欣慰。

 思緣撅著嘴道:“是不是思緣長大以後就不能待在幽悰小閣了?”

 師叔道:“不……思緣若是喜歡這裡,咱們就一直在這裡待下去。”

 思緣拍手道:“好!思緣喜歡這裡,喜歡師叔,也喜歡戲姨!”

 師叔道:“你還有沒有問題要問了?”

 思緣想了想,說道:“好像沒了。”

 師叔道:“那你是不是該睡覺了?”

 思緣笑著閉上了眼:“好,思緣睡覺了!”

 晨光熹微。

 灰暗的沙灘被這幾縷陽光這麼一照,居然又變成了乳白色。

 太陽與沙灘就好像是一對好朋友,它們陪伴了彼此無數個日夜。

 太陽已習慣了自己每日落下時,有沙灘目送它離去,沙灘也已習慣了太陽在每一天的清晨將它從沉睡中喚醒。

 直到最近這四年,這情況終於發生了改變——有一個人每日都會在在天色還是漆黑之

時便來到沙灘上,他居然來的比那東昇的旭日都要早。

 他每一日都會來沙灘上,風雨無阻——他來沙灘上幹什麼?

 他有時會面朝著大海一動不動,若有所思;他有時會在在沙灘上施展身法與輕功,彷彿一隻翩翩起舞的旗幟;他最多的時候還是在舞刀,他的刀本來很快,但這兩年來卻越來越慢了,而那深藏在在招式中的仇恨又越來越濃——他的刀法進境了,他也蛻變了。

 陽光已普照整片大海,沙灘也從乳白色變成了明黃色。

 夏逸吐出一口濁氣,收刀歸鞘。

 他和當頭的明日與腳下的沙灘一樣,也已習慣了每日晨間與深夜的練習。

 他能這樣堅持四年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本是一個不睡到日上三竿絕對下不了床的懶人,就是殺了他也起不來。

 他當然不是沒有早起過,假如他的心中有煩心的事或是他那一天正巧失眠,那麼他是絕對沒法在床上繼續待下去的。

 這四年來,他很少能睡好,他總是會在半夜裡驚醒,也總是在天還沒亮時就下了床。

 因為他心裡有一團火,這團火已經燒了四年,灼燒著他的心,也灼燒著他的靈魂。

 這團火令他突飛猛進,也令他夜不能寐——這真是一種令人心痛的蛻變。

 夏逸打了三桶涼水,將自己仔細地洗涮了一遍後,又穿上衣、繫上刀,去鐵匠鋪找袁潤方吃了一頓早飯。

 早飯這種東西本和他無緣,就像“自律”和“夏逸”好像也是一對反義詞。

 可他現在每天都吃早飯,而“夏逸”好像就代表著“自律”。

 世事都是會改變的,人也是會改變的。

 夏逸已入獨尊門四年,而他在三年前已獲得了慕容楚荒的信任,是以他也獲得了一支短笛——一支可以讓他通過獨尊門總舵前的那條地下河流的短笛。

 山道已到了盡頭,木屋又出在夏逸眼前。

 夏逸微微動容,他每次來時,慕容楚荒都坐在山道上發呆,可今日他不僅沒有見到慕容楚荒的身影,甚至連半個活人的氣息也感受不到。

 夏逸走到一間木屋門前,輕輕推開了這扇門——門是開著的,這扇門果然沒有拴上,屋裡也果然空無一人。

 這是一間臥室,小而簡樸,夏逸一眼已將整間臥室收入眼底——窗前的木桌雖然舊了,卻沒有沾灰;桌上的茶水雖然涼了,卻沒有隔夜。

 夏逸確定這屋子裡一定待過人,至少在他來之前一定有人坐在桌前喝茶。

 這個人會是誰?是不是慕容楚荒?

 夏逸一臉凝重,似乎已陷入沉思——但他的右手卻在腰間!握著刀!

 殺氣!

 不止夏逸身上散發著殺氣,屋裡還有另一個人殺氣。

 這個人的殺氣遠比夏逸更強烈,在夏逸察覺這個人的殺意時,他的殺氣已籠罩了整間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