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盤大佬粗 作品

第二百九十章 王莽謙恭未篡時

李林甫對惡錢的厭惡,主要來自於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控制不了。

如果能夠控制,他就不厭惡了。

任何事物的誕生,都有其必然規律,沒有需求就沒有生產,如果大唐的官方鑄幣能滿足全國的需求,就不會有假幣出現。

還是那座閣樓,李林甫負手立在窗口,打開窗戶,聆聽著不知從何處傳來的琴音。

他剛才與李琩他們聊了一會,十分頭疼,所以想著打開窗戶透透氣,緩解一下。

他的工作勞心費神,所以常有頭疾。

達奚盈盈已經派人送進來一尊小暖爐,然後將一領毛巾在爐上烤熱之後,上前求得李林甫同意,然後圍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維持頭部保暖,是可以緩解疼痛的。

“十八郎的想法是好的,難點就在於,惡錢極為複雜,參與人數過眾,各有各的念頭,”李林甫淡淡說道:

“老夫就怕一個不好,被他們所裹挾,以至於造成貨幣動亂,影響貿易商業。”

李琩點了點頭:

“關於這一點,我們可以想辦法應對,削減西北軍費,那也是明年的事情,我們尚有一年時間準備,楊洄正在拿回族內的惡錢管理權力,再加上達奚盈盈,出了問題,我們還是有能力反制的。”

“還有裴夫人,”達奚盈盈補充道:

“惡錢經洛陽入長安,武家的態度至關重要。”

惡錢集團,最高層是是十一個大家族掌握了話語權,分別是:

李唐宗室、京兆韋氏、扶風竇氏、河東裴氏、趙郡李氏、太原王氏、太原武氏、洛陽元氏、滎陽鄭氏,弘農楊氏、洛陽獨孤氏。

這些家族全部屬於兩京走廊貴族集團。

在他們下面,還依附著大量的小家族,而負責惡錢生產的江南氏族,則是頗為獨立,他們負責生產,北方集團負責銷售,構成了完整的利益鏈條。

惡錢的產生也有其歷史原因,南方囤積著大量舊朝貨幣,如果按照唐律銷燬的話,民間財富將遭受空前重創,所以惡錢應運而生,就是為了對沖開元通寶對南方貨幣體系造成的衝擊。

“尚書省有過清查,如今良錢最集中的地方,反而是江南,”李林甫繼續道:

“他們將惡錢送入兩京,自己卻又囤積良錢,以至於鑄幣場傾盡全力,也緩解不了民間對良幣的需求,如果惡錢能夠在江南大量流通,其實對兩京來說是好事。”

說罷,李林甫看向達奚盈盈道:“達奚娘子應該是最清楚的。”

達奚盈盈點了點頭:“惡錢需以良錢購買,這麼多年,確實有天量的良錢流入了江南,除揚州之外,惡錢在江南並不盛行。”

大唐中樞,不單單排斥河北,也排斥江南。

朝堂上來自河北的官員終究還有一些,江南就比較少了,朱、張、顧、陸四大吳姓,王、謝、袁、蕭四大過江僑姓,在兩京做官的其實並不多。

還是那句話,李治和武則天好不容易狠狠打擊了關隴貴族集團,在李隆基時代,又走回頭路了。

朝堂中樞由兩京貴族把持,勢必造成地方政治分裂,這就是為什麼歷史上會有安祿山之亂和永王李璘江南之亂。

李琩淡淡道:

“江南常年輸血京師,大量租賦流出,那麼他們為了鞏固當地,吸收良錢是在所難免的,沒有誰對誰錯,是朝廷在大方向決策上,有疏漏之處。”

李林甫其實是認同李琩的,很多人也知道國家政策其實存在一些重大弊端,但是沒辦法,所有的一切都是圍繞皇權,政策也是為了皇權制定,為國為民才在其次。

兩京貴族集團,是李隆基的擁躉,是他的權力基本盤,不能丟的。

一直坐著沒吭聲的蓋擎聽的非常認真,而他也明白了自己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朝廷要削減河西軍費,其中利弊,想讓他知道,如果惡錢行不通,削減便是在所難免,他能夠理解的更透徹一些,對於朝廷將來施行削減之事,是有幫助的。

李琩已經跟他提過,維持好與李林甫的關係,蓋擎將來的節度使之位,基本不會出問題。

“卑職是河西出身,比右相和隋王更為了解藩鎮將士,”蓋擎緩緩道:

“軍中皆為粗鄙武人,朝廷跟他們講道理是行不通的,我大唐邊關,當下皆為募兵,長征健兒本來就是衝著錢,才心甘情願留在邊關服役,削減軍費,恐難以施行,小則聚眾抵制,大則

恐引發兵亂。”

別的兵馬使,都不會有蓋擎這樣的深刻認識,因為蓋擎可以參與節帥府所有軍事和行政事務,名義上是一軍主將,實際上相當於河西節度副使,都是少帥了。

蓋擎繼續道:“在軍中,什麼錢都能動,唯獨軍餉那是萬萬動不得,上面有節帥府,下面有各路兵馬使,各鎮當中也是自成派系,大家一門心裡都是想著找錢,多多益善,如果動他們的錢,恐怕不好收場。”

還是那句話,不管你在軍中官階大小,你必須要做的,以及必須要長期維持的,就是你與手下那幫人的關係,而鞏固他們對你的忠心,錢財是首選,錢給到位了,咱們才能談感情。

這就是為什麼,李光弼想要掌握赤水軍,是永遠都不可能的,因為蓋嘉運會卡他的軍餉,讓他無法像蓋擎那樣順順當當收買人心。

李林甫皺眉道:“這麼說,你也傾向於在惡錢上面想辦法?”

蓋擎點頭道:“軍中不比其它地方,鬧事屢禁不止,都是性情中人,腦子一熱根本不計後果,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李林甫嘆息一聲:

“那就先從惡錢方面著手,老夫不便參與,這事交給隋王,你將他們擺平了,剩下的事情老夫來做,不要拖得太久,三月之內我要見分曉。”

李琩點了點頭。

李林甫這句話,等於是授予了李琩插手惡錢的權力,而且會以中樞在背後支持李琩所有針對惡錢集團的動作。

而李琩要做的,就是讓惡錢集團配合朝廷,在合理的範圍之內,稀釋藩鎮財富,將惡錢流入藩鎮,以減輕國家財政負擔。

其實也是一種拆東牆補西牆的手段,等到財政健康一些之後,就會再來一次打擊惡錢的專項行動,將放出去的水再收回來,確保經濟平穩運轉。

這世上沒有哪個政策是固定不變的,它需要一直變化,來應對當時的各項危機。

接下來,蓋擎終於提到了楊玉瑤的事情:

“裴夫人想請右相幫著拿個主意,她會依從右相的建議。”

李林甫關上窗戶,坐下後朝李琩笑道:

“她這麼做,有兩個可能,一是在本相面前表現的誠意一些,迫使我安排竇銘,二是她拿了竇銘太多的好處,還不回去了。”

“就是第二點,”李琩笑道:

“三娘這個人我還是瞭解的,她敬重右相,斷不會認為右相會給她這個面子來安排竇銘,她現在是入不敷出,寅吃卯糧,看著風光,實則債務遍地,家裡的庫房修了那麼多,卻是今日進明日出,她這麼個花法,金山銀山也經不住。”

事實上,李琩和李林甫都清楚,楊玉瑤一個寡婦,再能花錢,也不可能花的了那麼多,原因在於,人家的賺的錢,大頭都送給了聖人,補貼了太府寺,饑荒自己扛著。

這樣的空中樓閣,看似不穩固,其實穩得一批,因為只要聖人一天在,楊玉瑤這座聚寶盆便一直生效。

“誰給她出的餿主意,讓老夫來決定?”李林甫笑道:

“她既然還不回去,那麼竇銘的事情,我還真就得幫她辦了,其實就是裹挾老夫,罷了,竇銘自視極高,其實不過如是,當下就算讓他進中樞,也都在老夫掌心之內,翻不起什麼浪來,隋王如今又要干預惡錢,這個人情不管竇銘認不認,我交給你來做,你得空了見見他,看他想要什麼位置。”

竇銘是竇家惡錢集團的話事人,作用相當巨大。

李琩點頭笑道:“他好像與四王有牽扯,利用好了,也許能給太子造成一些麻煩。”

“呵呵......”李林甫笑道:

“他們現在想著坐山觀虎鬥,盤算著到了最後撿便宜,老夫偏要將他們拉下水,人的慾望是會隨著權力的增加而增長,現在將他們捧上去,咱們什麼都不用做,他們自己就會主動去爭去搶,老夫可以讓出一些利益給他們,但太子可讓不出來,竇銘的事情你儘管去做,你答應的就等於老夫答應的。”

“好,”李琩點了點頭。

李林甫重新整理下幞頭,起身要離開了。

李琩三人趕忙站起來相送,李林甫卻擺了擺手:

“不必了,你們接著聊吧,老夫年紀大了,比不得你們的精力,今後同乘一船,望諸位同心協力。”

蓋擎和達奚盈盈趕忙應聲:

“絕不辜負右相抬愛。”

他們同乘的,就是李琩的船。

“是楊釗去找的你?”李琩等到李林甫走後,問道。

蓋擎點了點頭:“看樣子,這個主意多半是楊釗給三娘出的,如今看來,高明啊,右相終究還是讓三娘安安心心的將錢揣好了。”

“小計謀,大智慧,怪不得楊家會捧他,”達奚盈盈也道:

“將來不失為一個好助力。”

李琩笑了笑,沒有吭聲,楊釗可是個雙刃劍,用不好了會反噬的。

.......

楊釗勸說楊玉瑤,將竇銘的事情甩給李林甫做決定,這一招真正牛逼的地方在於,楊釗是知情人。

他知道楊玉瑤的錢,流向何處,而他也料定,李林甫必然會滿足楊玉瑤的要求。

因為人家楊玉瑤在給國家補虧空,在給聖人補虧空,已經拿不出來退給竇銘了,怎麼拿?難道從太府寺拿?

你如果佔了這一點,你的路是非常好走的,任何人,都要給你鋪路搭橋。

補虧空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僅限於那麼少數幾個,而知道的人也絕對不敢外傳,因為傳出去的話,最面上無光的,是聖人。

私人在補國庫,傳出去誰的臉上最掛不住呢?

第一李隆基,第二就是李林甫,最高興的也是他們倆。

所以竇銘即使是站在了李琩的對立面,也不符合李林甫的政治利益,但李林甫還是幫對方達成心願。

而竇銘明知楊玉瑤與李琩穿一條褲子,還敢求到對方頭上,就是知道自己的錢將來會流向何處。

我給財政捐錢,我必然會有回報。

李琩等人分別之後,達奚盈盈獨自返回自己的宅院,剛剛脫掉衣服就寢,下人來報,王蘇蘇來了。

這麼夜了她來幹什麼?與楊釗有關?

“讓她進來吧,”

達奚盈盈簡單披了件睡衣,便坐在屋內等候。

王蘇蘇一進門,就開始哭哭啼啼,坐下之後也是一個勁的掩袖低泣。

達奚盈盈多少是有點懵的,詢問之下,她更懵逼了。

王蘇蘇向她展示了自己身上的幾處傷痕,上半身下半身都有,誰幹的呢?楊釗。

達奚盈盈也沒有想到,自己做為中間人介紹兩人認識,並且囑咐王蘇蘇今後多加關照對方,結果呢,楊釗竟然不知憐香惜玉,他用強迫的手段,姦汙了王蘇蘇。

對一個妓女,準確點說,用不著姦汙這兩個字,但是王蘇蘇呢不是一般的妓女,這是花魁級別的,在三曲也是響噹噹的人物,多少人期盼著獲得人家的青睞,好成為入幕之賓,一親芳澤。

楊釗可倒好,完完全全像是對待妓女一樣,粗暴而野蠻。

“今夜是你們第幾次見面?”達奚盈盈蹙眉問道。

王蘇蘇已經停止了抽泣,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道:

“第二次,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一些不軌的舉動了,當時奴家並未在意,誰知今夜如此殘暴,我的身子從未遭受過這般蹂躪。”

她是都知級妓女,也就是說,不單單容貌身材出眾,心思也不同常人,換句話說,人家很聰明。

剛才一進門就訴說委屈,這是做給達奚盈盈看的,意思是你交代給我的人,我可是伺候好了,是他做的太過分。

“你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他了?印象中,楊釗不是這樣的人啊,”達奚盈盈非常疑惑,她對楊釗的印象,基本來源於李琩。

而李琩這麼器重對方,讓她誤認為楊釗應該是個特別出彩的人物,否則不會被李琩和楊玉瑤看重。

但是李琩可沒有告訴她,楊釗是歷史上有名的奸相。

所以達奚盈盈甚至認為,是王蘇蘇輕視人家官階低,有什麼不當的言辭和舉動,惹怒了對方。

王蘇蘇頓時喊冤道:

“您是知道我的,我陪侍客人向來周到,言語態度絕無瑕疵,甚至被人羞辱,也從來不會表現出一絲不滿,楊大郎與別人不一樣,他不懂得憐惜奴家。”

“然後呢,他如此粗暴對待,你有沒有跟他爭吵?”達奚盈盈問道。

王蘇蘇搖頭道:

“天大的委屈,也只敢藏在心裡,找娘子傾訴罷了,在楊大郎面前,奴家是非常順從的,只因這是娘子的交代,不過他出手卻是大方,我拒絕收下,他還是扔下走了。”

達奚盈盈皺眉道:“有多大方?”

“五條金鋌,”王蘇蘇道。

達奚盈盈一

愣:“那可真是大方啊,據我所知,他沒有那麼多錢。”

沒有錢,卻敢這麼花,兄妹倆還真是一個家門出來的,風格都一樣,達奚盈盈頓時覺得,楊釗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因為沒錢卻捨得花錢的人,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志向遠大。

而且他強暴的,還是長安有名的頂級花魁,與很多達官貴人交好的花魁。

這樣看來,楊釗的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不符合對方當下的級別,反倒挺像是李琩這個級別的作風。

“總是有原因的,聽你一家之言,我也不好判斷,今後再有相處,你小心謹慎一些便是了,”達奚盈盈說道。

她清楚楊釗是帶著任務去接近王蘇蘇的,是為李琩辦差,所以自然會維護楊釗,也是為了讓對方能夠完成任務。

她只是南曲的大管家,並不代表那些花魁都是她的人。

王蘇蘇頓時呆愣住了,從達奚盈盈這番話,她能夠聽得出,自己今後還得伺候那個粗俗的男人。

本來都金盆洗手了,結果來了這麼一個硬客。

但是她沒辦法拒絕,不單單是因為達奚盈盈管著她,而是楊釗後面的人,當下如日中天,得罪不起。

......

不得不說,楊釗的行事作風,確實非同常人。

他在李琩府上的時候,與下人無異,眼力勁比下人還高明,地上髒了第一時間便會去收拾,李佶拉一泡屎,他還要上去端詳一翻,以此來判斷李佶的身體是否有恙,可謂面面俱到。

在楊玉瑤府上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回家之後只在自己住著的小院活動,除非楊玉瑤找他,否則絕不在宅中亂跑,主客之間的距離,維持的明明白白。

而去了王蘇蘇那裡的時候,則又是另外一副模樣,霸氣側漏,豪氣逼人,給王蘇蘇一種此子絕非池中之物的感覺。

別人都是在跪舔王蘇蘇,而楊釗反其道行之,將大男子主義展現的淋漓盡致。

兩人的第三次見面,王蘇蘇擔心的暴風雨並沒有出現。

楊釗只是讓她陪著飲酒,談論詩賦樂舞,高興了還會親自下場跳舞,一副意氣風發的風流才氣。

這一次,楊釗並沒有讓王蘇蘇陪夜,只是喝了一頓酒便走了,還是扔下了五條金魚。

此番過後,王蘇蘇反倒覺得,楊釗似乎順眼了一些。

殊不知,這是楊釗最後的五條金鋌了,還是在涼州的時候,蓋嘉運送給他的。

眼下的他,一貧如洗。

“要跟三娘借些錢財,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的,”這天,楊釗請府上下人通報之後,來到了楊玉瑤的寢院。

楊玉瑤苦笑道:“今後別這麼拘束,你是我的堂哥,你若見我,何須下人通稟?知道你懂規矩,但不能如此見外。”

她們家眼下要扶持楊釗,自然要維繫好親情。

“懂了,今後自會隨便一些,”楊釗笑道。

這就是人家聰明的地方,在楊府的自由,需要你主動給我,而我今後還是會守規矩,直到你三番五次的提出來,我才會放開這層拘束。

他如果一開始便在這裡表現的無拘無束,不拿自己當外人,反倒是會惹楊玉瑤反感。

兩人聊過之後,楊玉瑤瞠目結舌:

“你這麼大方啊?雖說是個花魁,也不能才見過三次,就給了十金鋌啊,我都沒有你這麼個花法。”

楊釗正色道:

“給隋王和三娘做事,錢財不計,只求能讓隋王滿意,我也是打聽過王蘇蘇這個人,擔心少了喂不飽,才強裝豪氣,如今囊中羞澀,裝不下去了,才求助三娘。”

“十八郎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楊玉瑤疑惑道。

楊釗道:“不知,隋王必有緣由,我只管做事,不問其它。”

“我沒有看錯你,”楊玉瑤點頭微笑:

“記住了,在長安,要少說多聽,時刻謹記管好自己的嘴巴,咱家現在風光了,太多人嫉妒,更要謹慎,給隋王做事,不要告訴大姐他們,他們不懂時局,完全是婦人之見。”

楊釗臉色嚴肅道:“放心,這裡的事情,我一定守口如瓶,保管不會告訴大姐他們,如果幫大姐做事,我也一樣不會告訴三娘。”

“你敢?”楊玉瑤佯怒笑罵一句,道:

“好了,我給你五十金,十八郎交代的事情一定要辦好,他呀比我大方,你給他做事做的漂亮,他回報給你

的,可不是錢財能買來的東西,你明白嗎?”

楊釗點頭道:“明白,當下的官員任命,全在右相手裡,也只有隋王的意見,右相會慎重考慮,我絕不敢辜負隋王。”

楊玉瑤欣慰笑道:

“也不是全靠他們,等到將來你的官職上去了,貴妃和我自會找機會將你引薦至聖人面前,那個時候,咱們也不用再看李林甫的眼色,但是你要爭氣。”

楊釗信誓旦旦的表態,一定不辜負族內對他的厚望。

“好了,我要就寢了,你出去吧,”楊玉瑤擺了擺手。

楊釗規規矩矩的退下,楊玉瑤看在眼裡,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堂兄也懂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