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領地意識
隋王宅有三個女人,不太好進,楊玉瑤為了避免看郭淑臉色,每次來都是走東宅門,壓根就不去蘭方院,鐵了心不打算跟郭淑打交道。
達奚盈盈則是完全就不敢來,以郭淑的性子,拿鞭子抽她的可能性都有。
而張盈盈每次來,只敢走後門,這邊李琩是打過招呼的,她隨時都可以進來,但是她要小心,別被郭淑撞見。
一家主母,在家中有著絕對的權力,饒是楊玉瑤她們三個在某些方面對李琩都有很大幫助,但是郭淑不待見,她們在王府就得小心翼翼。
反倒是李迎月,每次都可以大大方方的來,因為人家從一開始,就抱著討好郭淑的態度,郭淑雖然察覺到,李迎月目的不純,但明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
從後門進來的張盈盈,在下人的帶領下,躡手躡腳的去了韋妮兒的棲子院。
眼下的屋內,除了服侍的婢女之外,韋妮兒和武明堂都在。
她們兩個昨天去了高力士的家裡,呂氏在知道那件事之後,暗地裡專門派高力士的義子蘇丙去了一趟洛陽金鳳樓確認一下。
這種小孩子口無遮攔下說出來的大逆不道之言,呂氏是肯定會選擇息事寧人的,畢竟王韞秀並不知道韋妮兒是誰,知道的話,打死她也不敢說出那兩個字。
你罵李琩,也許李琩都不會放在心上,你罵韋妮兒,最多是結個仇,你用那兩個字罵人家肚子裡的孩子,那是忤逆。
呂氏當時也是勸慰了一番韋妮兒,勸她消消氣,沒必要跟一個蠢丫頭較這個勁,以王韞秀的性子,多半還會在長安吃大虧,大家等著看笑話就好了。
沒錯,王韞秀的性子是真的改不了了,最多收斂一些,一旦被誰激的上頭,照樣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見過夫人,竟不知您也在這裡,”張盈盈進來之後,第一時間向武明堂問好。
都是精明人,張盈盈非常清楚武明堂比她高几個段位。
武明堂點頭微笑。
韋妮兒則是上前拉過張盈盈,笑著為武明堂介紹道:
“我與二孃自小相識,是閨中密友,平日最常來往,她這個人除了心思多了點,其它也沒什麼毛病。”
就因為是發小,所以韋妮兒很清楚是張盈盈是什麼人,而且直言不諱的指出了對方的毛病:心機婊。
張盈盈也渾然不在意韋妮兒這麼介紹自己,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只是嗔怪的在韋妮兒胳膊上捏了一把。
“人嘛,都有缺點,朋友,就是可以容忍對方的缺點,”
武明堂點了點頭,看向張盈盈道:
“但是人,往往都是栽在自己的缺點上面,一手好牌被你打的稀爛,時也命也,問題還真就出在三娘剛才那句話,心思太多了,剛才進來的時候,你眼神不定,見到我目光遊離,不敢正視,恰恰說明你內心的想法太複雜,讓你度牒修道,本是一次機會,不過看樣子,你沒有道緣啊。”
張盈盈聽的汗流浹背,她也沒想到這個女人一上來就她的性格赤果果的講了出來,當局者迷,迷就迷在她明明知道對方說的是對的,但就是不願意承認,而且會在心裡展開一個否認的過程。
等到這個過程結束,她就會認為:你知道個屁,你根本不懂我。
只見她笑了笑,在坐席上坐下,道:
“夫人說的是,我就是想法太多了,修行,便是讓自己的想法簡單一些,心平氣和,怡然自得,但我入門尚晚,還未有所成,所以被夫人一眼看穿。”
她這是嘴上服輸,心裡不服輸,否則跟人家鬥起嘴來,今天還怎麼愉快的聊天呢。
武明堂笑了笑,似乎已經看穿了對方,她是不待見張盈盈的,本該是太子良娣,非要暴露自己的野心,摻和這個摻和那個,這下好了,出家了,長安也沒人敢要你了。
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不能嫁人,那麼此女今後的私生活必然穢亂,說不定跟李琩都有一腿。
“好了,我就不打攪你們兩個了,”說罷,武明堂緩緩起身,雍容大雅的身形頓時給張盈盈造成一種壓力。
韋、張二人趕忙出言挽留,但武明堂只是擺了擺手,由兩人將她送至門外。
“她究竟什麼年紀了?”張盈盈返回屋內之後,小聲詢問道。
韋妮兒皺眉道:“不要問這個,我都沒敢問,我也不知道。”
張盈盈撇了撇嘴,道:“真是天生麗質啊,上元夜,也就是貴妃能壓她一頭的了,這還是因為貴妃年紀尚輕,否則,真說不準誰壓誰。”
“好了,背後不要議論這些,說吧,找我做什麼?”韋妮兒道。
張盈盈笑了笑,小聲道:“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外人,就是外鄉人。”
一聽這話,韋妮兒頓時蹙眉:
“你是聽說什麼了?”
“看來是見過了,”張盈盈這下完全確定了,笑道:
“你快跟我講講,等你講完了,我再告訴你我知道的。”
這種事情,韋妮兒本來就想找人傾訴,張盈盈又是閨蜜,本來只要不再想起,她的氣性也沒那麼大了,如今既然提及,便咬牙切齒的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而且指名道姓,明說了罵她的人就是王韞秀。
“真是個蠢貨啊,”張盈盈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道:
“你可得將這個把柄捏住了,這對十八郎有好處,聽說北方草原眼下打的正凶呢,王忠嗣職權正重,這個時候不要傳出去,將來十八郎與王忠嗣交惡,可以拿出來做大文章。”
韋妮兒一臉狐疑的盯著對方的眼睛,淡淡道:
“我一直都不明白,你本不該向著我家阿郎的,但你為什麼又總是為我們著想呢?有何圖謀?”
張盈盈一愣,趕忙解釋道:
“我一個女冠,能有什麼圖謀?還不是因為跟你們關係好嗎?”
韋妮兒笑了笑,低頭撫弄著杯沿,道:
“你這話,你自己信嗎?你覺得我會信嗎?咱們認識又不是三年五年,你這輩子在我這邊說了多少次謊言,我都快數不清了,我只是警告你,不該女人插手的事情,不要插手,剛才我那位阿姐的警告,你沒聽進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