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寧親公主(第2頁)
“庫部郎中,掌軍州之戎器,廄牧甲仗之數,是你分管吧?”李琩冷冷道:
“軍器監要造多少,都是兵部出預算,最後審核勘驗也是你的事,軍器監固然職責有失,你也脫不了監管失察。”
兵部四司,盧絢管著兵部司和職方司,張垍管著駕部司和庫部司,北都軍器監名義上是一個獨立單位,屬於九寺五監當中的一個,但是呢,兵部有監察權。
因為中書門下是決策部門,尚書省是行政部門,九寺五監是具體實施單位,那麼他們有一些政策的實施過程肯定受監管的,就像工部一直盯著都水監和將作監,戶部盯著太府寺和太僕寺,刑部盯著大理寺。
張垍一聽這話,頓時起火道:
“隋王別忘了,你是左衛大將軍,不是兵部尚書,也不在中書門下,那麼我們的事務,是輪不到你插手的,你想插手可以,請聖人下一道旨,那麼我們兵部一定配合你。”
見到兩人鬥嘴,盧絢第一時間就想當和事老,但是李琩直接抬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壓著他坐了下去,隨後走至張垍面前,皺眉道:
“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張垍頓時大怒,拍案而起:
“難不成隋王還想教訓我?呵呵.....我可不是李志暕,挨你一鞭子連個屁都不敢放,你敢在這跟我動手,我就敢還手。”
“這可是你說的,”李琩說罷,直接一腳踢翻張垍面前的桌子,撲過去就是一拳。
張垍人家也不怵他,捱了一拳之後,立即就是一拳錘在李琩腦門上。
打人與互毆,終究是有區別的。
如果張垍不還手,李琩今天是真的理虧了,畢竟無論如何,你也不能打你姐夫啊。
但是人家張垍壓根不鳥他,駙馬的身份也容不得他不還手,於是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起初,李琩肯定是要收力的,要造成兩人就是互毆的局面,大家的打架本事不相上下,誰也佔不了便宜。
但是最後邦邦幾拳,將個張垍幹趴下了,再也起不來了。
不要以為皇城這樣神聖的地方就不會幹架,世界本就是一個草臺班子,在哪都一樣。
李林甫在朝堂還捱過李適之一記耳光呢,張嘉貞和張說兩個宰相還當著李隆基的面互毆過呢。
打架嘛,不分年齡的。
誰說成熟穩重的人就不會打架,雷軍我軍哥不也跟某人約過架嗎?
李琩整理了一下衣服,望著目瞪口呆的盧絢笑道:
“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可不是什麼君子,有些時候啊,那股火氣憋不住的,不動手的話我能氣死,像這種自找的,就得揍他。”
李琩甩了甩手腕,拿起批文就這麼離開兵部。
像這樣的事情,都不會鬧到李隆基那,大家都會選擇低調處理。
張垍也沒臉去找基哥告狀,咋說啊?我跟你兒子打了一架,沒打過?
基哥還要說呢,你特麼敢打我兒子?
......
張垍的老婆,是寧親公主,李隆基第八女。
但是她還有一個身份,太子李紹的胞妹。
不過這個女人膽子比較小,或許是因為從小就不算得父親寵愛,所以在一眾公主當中,屬於非常低調的那種,雖然她的哥哥當了太子。
李紹兄妹的感情肯定還是非常不錯的,但是張垍從前跟太子卻不算怎麼親近,一直在刻意保持關係,因為他和他哥張均都很清楚,親近太子,聖人會不高興。
但是眼下,他們哥倆正在攛掇李適之,想要將李適之拉入太子黨的行列當中,共抗李林甫。
所以李琩今天打張垍,絕不是一時衝動,他就是要告訴張氏兄弟,從今以後,咱們正式過招。
張垍最後挨的那幾拳不輕,在兵部的時候都吐出來了,回家之後仍是直不起腰來,快四十的人了,肯定經不輕李琩那麼狠的幾拳,只覺肚子一陣痙攣,難受的很。
妻子得知丈夫捱打,也是心中憋火,她不是那種習慣出頭的人,但是這一次比較嚴重,不出頭的話,顯得自己也太軟弱了。
要知道,駙馬是依附公主而活的,她不替自己的丈夫出頭,還有誰呢?
於是她安排車駕,早早去了安興坊,在隋王宅大門口的巷子內等候。
完全不知道情況的郭淑收到消息後,幾次邀請寧親入府,都被人家冷臉拒絕,只說是等李琩,至於為什麼,一字不提。
寧親也不願意聲張,她不是會去基哥又或是太子面前告狀的那種人,基哥那邊是因為不習慣,怕捱罵,太子這邊是不想給她哥添堵,她知道她哥是什麼人,心知就算他哥知道了也沒用,因為李琩現在正猖著呢。
郭淑呢,也不好意思就這麼冷落人家,她乾脆就陪在一旁。
終究是隋王妃,寧親總是不好意思拒絕人家登車的。
車廂內,
“是不是我家阿郎什麼地方做的不好,得罪了阿姐?您告訴我,我也好心裡有數,”郭淑一直在旁敲側擊的試探寧親。
但是寧親就是不說:“沒什麼的,都是小事情,四娘不必多問,等他回來,我跟他掰扯清楚就好。”
郭淑蹙眉沉思,丈夫這幾天起早貪黑忙於公務,上哪去得罪寧親公主?難不成是因為太子?
太子和丈夫的矛盾,寧親向來都是不插手的啊,因為咸宜也沒有插手。
寧親敢摻和,咸宜就敢下場,而寧親鬥不過咸宜。
“嗯嗯,有誤會,一定要當下就解釋清楚,咱們是一家人,不能有隔夜怨,”郭淑柔聲笑道:
“我府上剛煮了一鍋桂圓粥,阿姐進去暖暖身子吧?”
寧親擺了擺手:“我不冷,也不餓。”
郭淑掀開車簾,朝守在外面的婢女安青道:
“盛一盅粥,送來這裡。”
寧親聞言一愕,本來打算來一句:我都說了不吃了,你怎麼還來?
但是她沒有說出口,因為說了也白說。
她的本性其實是軟弱的,跟她的哥哥一樣,源自於父愛缺失,親媽又走的早,兄妹倆在宮裡大多數時候是無依無靠的。
從前哪想過哥哥能做太子,不過李紹當了太子之後,寧親還是和從前一樣,低調不張揚,嫁人之後更是鮮少與其他兄弟姐妹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