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盤大佬粗 作品

第二百四十章 中樞大官候補第一順位

 李峘、李峴,元載、張巡、呂諲,這是李琩挑選的五位總管府成員,其餘的都是出自他的幕府。

 他派武慶通知大家,明日巳時(早上九點),所有人在明德門外碰頭,然後直奔隴右。

 現在通知你,是要告訴你,睡不睡覺看你們自己,反正明天趕路的時候,你們別瞌睡。

 李琩是自己一個人回去的,韋妮兒肯定是要熬夜過節的,楊絳更走不開。

 趕路是要騎馬的,李琩可不願意在馬背上打瞌睡,萬一摔下來,非死即傷。

 這一次離京,他從左衛挑選了三百人,由翊一府中郎將韋寡悔統領,右金吾五十名河西兵隨行,李晟統領。

 郭淑知道丈夫天明後會離京,所以一夜未眠,一直在清點丈夫出行需要準備的印璽、文書、衣物、乾糧等物。

 她並不擔心丈夫的安危,因為李琩這個級別,一般在大後方,不會去前線。

 而郭子儀當下的危險處境,她又不知道,所以也談不上有多麼擔心,最多是擔心丈夫氣候不適,水土不服,患病而已。

 長安依然處在狂歡之中,而李琩卻早已睡下。

 上元節三天,三天都非常的熱鬧,只有在每日早上八點九點的時候,會出現短暫的冷清局面,因為大家要歇一歇,十點一過,便又是百戲遊行,熙熙攘攘人山人海。

 所以李琩挑選這個時間離開長安,是比較順暢的,城內不會擁擠。

 張巡今年三十三歲,正值壯年,這個年紀本該是無限熱情,追求上進的黃金年齡,但是他卻在東宮任職。

 人家是中了進士的,分配到太子通事舍人,已經足足六年,彷彿釘死在了那個崗位上,一步都挪不動。

 這個官職其實不算差,品級也配得上進士,但是呢,眼下是個虛職,只有基本工資,沒有績效獎。

 空蕩蕩的東宮,給人一種無比荒涼的感覺,再火熱的心,住在那邊久了,也會被澆涼的,何況他住了六年。

 他對太子,是沒什麼情誼的,也談不上臣屬,畢竟東宮就是個擺設,除了有限幾個人之外,其他人幾乎都見不到太子本人。

 再者他剛進東宮的時候,太子是李瑛,所以太子李紹也沒有將張巡當成自己人,也不認為張巡有多大本事。

 如今憋在一個地方五年之久,終於有機會外任,張巡肯定是無比激動的,他從早上六點開始,便帶著四個隨從等在了明德門外。

 長安白天是溫暖的,但是早晚溫差很大,尤其是清晨。

 張巡凍得直流鼻涕,但人卻彷彿一尊雕塑一般,站的筆直,面朝明德門,幾乎一動不動。

 好不容易有一次外出的機會,他希望自己能給隋王留下一個不錯的第一印象。

 五個人連一匹馬都沒有,因為張巡比較拮据。

 他的俸祿本就不多,又不是實職,沒有一點額外收入,家裡又養著七八個人,老家河東祖田也不多,收上來的田稅,全都用來給兒子讀書請老師了。

 他是捲上岸了,但兒子還沒有,加上兒子又不在跟前,他也沒辦法親自教導,所以家裡本來的兩匹馬也給賣了,倒是有頭驢子,不好意思騎出來。

 他身邊的四個隨從,都是他小時候在河東的家僕,也是玩伴,從小一起長大。

 六年前進京參加科舉的時候,四人護送他進京,便也隨著在長安定居下來,宅子是租的,每年七百貫的老破小。

 四個隨從,每人配一柄橫刀,背上還掛著一張長弓,箭囊三十支箭的標配,沒有甲冑。

 大概等到七點半,左衛府的三百衛士從明德門而出,為首的一人甲冑鮮明,一看就級別不低。

 張巡憑藉隊伍甲冑上的左衛徽記判斷出,對方應該跟他一樣,都是要去隴右的。

 但是他沒有上前打招呼,因為為首的那名將領一臉的傲氣,模樣頗為不近人情,而他呢,又不是個能彎腰低頭的,於是便移開目光,只當做沒有看到。

 進士,是科舉中最牛逼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屬於當年度水平最高的一撥人。

 每年錄取的進士名額不是固定的,定額的話容易出現濫竽充數,大多數情況下是二十來個人,歷史記載最多的一次,是天寶十二載,有56個。

 為什麼是這一年呢?因為這一年李林甫死了,楊國忠掌控了銓選,有意從進士中培養自己的班底,清洗李林甫黨羽,所以加設了很多名額。

 但他運氣不好,兩年後安祿山便反了。

 大唐一直以來的慣例,進士是優先提拔的,所以一般中了進士的人,本身便有一股子傲氣。

 雖然眼下過的不盡人意,但是張巡還是不願看輕自己,或許是文人的傲骨吧。

 左衛這位統領,便是翊一府中郎將韋寡悔,級別不低了,出身京兆韋氏勳國公房,他的爺爺跟韋家惡錢集團話事人韋昭明的爺爺,是親兄弟。

 這個人胖乎乎的,坐在馬上的時候,會讓人覺得當他的坐騎很可憐。

 韋寡悔也看到了張巡,但

是彼此並不認識,再加上張巡一行五人的裝束看起來跟獵戶似的,也就沒有上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