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讖書(第3頁)
這個任務其實就是調節各方關係,但卻能夠混一個天大的榮譽。
當然,前提是打勝仗,敗了那就是罪名了,就是汙點。
李琩思考了很久,你還別說,這個可能不小,眼下的吐蕃,已經撤走了各路大軍,獨剩下石堡城和積石城方向。
換句話說,河西蓋嘉運,應該可以抽出手來,提供更大的支援。
但是蓋嘉運顯然沒有這麼幹,因為他需要考慮自己,萬一我將河西軍抽調走了,吐蕃殺了個回馬槍,罪又在我。
確實,兩邊真的不可能通力合作,都在考慮自身。
也就是這時候,管家張井來了,說是楊玉瑤從東宅後門進來了,本來張井要將對方往這引,結果楊玉瑤聽說鳩佔鵲巢,直接奔著紫煙閣去了。
“會不會吵起來啊?”張井一臉擔憂道。
李琩笑了笑:“你當她們是什麼?兩個潑婦嗎?”
說罷,李琩起身,重新朝著東宅方向走去,一路上見到好多返家的家僕,大家也都去外面尋熱鬧去了,很多人今晚都不會回來。
一年到頭攢的那點錢,說不定這幾天就會全部花光。
而李琩正巧在東宅撞上了高尚的女兒高孝娘。
對方眼下已經脫了賤籍,在東宅的繡房工作,一群小姑娘見到李琩之後,趕忙退往一邊低頭行禮。
李琩只是打量了一眼高孝娘,並沒有說話,就這麼擦肩而過。
紫煙閣外,楊玉瑤已經出來了,見到打著燈籠迎面而來的李琩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竟然不知道你家裡又住進來這麼一位。”
她這幾天沒有進宮,自然不知道她的妹妹已經跟人家武明堂切磋過了。
“大晚上的,有事?”李琩的目光看向楊玉瑤背後的幾張陌生面孔。
楊玉瑤點了點頭:“找個地方說話。”
另外一座無人居住的庭院,張井先是派人送進火爐烘暖房子,隨後又找了一些吃食和美酒,這才退了下去。
房間裡,只有三個人。
李琩、楊玉瑤、春草。
是春草,不是綠草,這是兩個人,前者是李霅從馮用之那裡找來的,後者是楊玉瑤從王焊那裡買來的,都曾是楊慎矜府上的侍女。
綠草,李琩已經見過了,我見猶憐,極易引發男人的保護慾望。
而眼下的春草,則是嬌俏可人,圓圓的臉蛋上掛著一對梨渦,非常可愛。
楊慎矜確實有品位啊。
要麼說穿越到古代,最好是大戶人家,因為可以享受到後世沒有機會享受的東西,要是穿越成窮苦人家,那就是吃後世沒有吃過的苦。
“你將那些事情,再說一遍給他聽聽,”楊玉瑤朝綠草道。
綠草點了點了頭,偷瞄了李琩一眼後,開始敘述起來。
古代人都迷信,這是眾所周知的,要不然“封建迷信”四個字也不會常常被放在一起使用。
道士、僧人、各類術士,就是吃了這個福利,所以他們在古代活的非常滋潤,實際上在後世,也有許多這樣的人存在,他們非常賺錢,求上門來占卜問卦的,排隊的人跟景區似的。
那麼迷信這種東西,到底存不存在,誰也說不清楚。
都說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後世很多人也信這個。
那麼當下的大唐,除了李琩之外,幾乎人人都信。
楊慎矜自然不是例外,他家裡有僧有道,負責卦算日常吉凶,聽綠草說,楊慎矜是非常講究的。
今日幾時幾刻出門,穿什麼顏色的衣服,走哪條路,什麼日子要避諱什麼人,都有一套說法。
人家每晚散值回家之後,都會有一封卦圖放在他的臥房,提醒他明日該注意什麼。
簡直就是看著老黃曆過日子。
既然都這麼迷信了,自然就躲不開讖語了。
讖語就是預言,預算將來會發生的事情,這很正常,即使後世,也會有人找人算卦,看看我能不能考上大學,看看我能不能生個兒子,看看我能不能發大財。
長安背地裡玩這個的絕不在少數,但是高官們,是不準這麼幹的。
因為影響太大了。
為什麼呢?因為這玩意不是順口胡謅的,有一種東西叫讖書,專門記載了怎麼解讖。
漢王充《論衡·實知》記載:孔子將死,遺讖書曰:不知何一男子,自謂秦始皇,上我之堂,踞我之床,顛倒我衣裳,至沙邱而亡。
這句話傳播的相當廣,以至於人們對讖書深信不疑,都想借此來預見未來。
讖書不是孔子寫的,但是那些僧道術士手裡的讖書,可以寫成是孔子寫的,當然,老子、莊子、鬼谷子都可以。
反正得是名人。
要是李琩寫的,那也沒人信啊。
而被楊慎矜引為至寶的那本讖書,聽春草講,竟然是姜子牙寫的。
不會是封神榜吧?李琩頓覺哭笑不得。
他在這笑,楊玉瑤則是一臉詫異的看向李琩,因為她不明白李琩為什麼要笑?這麼嚴肅的事情,你怎麼能笑的出來。
“也就是說,楊慎矜經常與那些僧道研究讖書?”李琩問道。
春草點了點頭:“奴婢只見過兩次,聽不明白,惟有侍女明珠,可解其中一二。”
不愧是楊慎矜的侍女,說話都文縐縐的,李琩點了點頭,看向楊玉瑤。
楊玉瑤朝著春草揮了揮手,等後者退下後,道:
“李霅都跟我說了,我出面拿人,得罪右相幾乎是避不開了,不過也沒什麼,既然支持李適之,得罪他也是早晚的事。”
李琩笑道:
“無妨的,李林甫沒有你想的那麼小心眼,人家看的是大局,你有用一天,他都不會跟你翻臉,如果真是小肚雞腸,他能坐到如今的位置?”
楊玉瑤嘆息一聲,隨即問道:
“武氏來長安做什麼?”
李琩搖頭一嘆:“鬼知道她來幹什麼,反正不是過節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