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盤大佬粗 作品

第一百八十二章 西市(第2頁)

 確實不小了,李適之、韓朝宗、崔翹、韋堅、盧奐,這支新勢力,絕對夠李林甫喝一壺的。

 “蓋嘉運到底怎麼回事,聖人不打算動他了?”韓朝宗道。

 李適之點了點頭:

 “隋王這一招,將朝堂的計劃全都打亂了,蓋嘉運也變的老實本分許多,聖人有心動他,苦於沒有藉口,已經召其長子入京,可見短時間內,河西節度使,是不會有變動了。”

 韓朝宗雙目一眯:“蓋嘉運與裴耀卿是死敵,我們是不是拉攏他一起?”

 “別,”李適之苦笑道:

 “你這個處置使,我平時與你聯繫都是小心謹慎,何況一個節度使,我是萬萬不敢結交的,別忘了,我上面有誡宗屬制。”

 韓朝宗嘆息道:

 “想要擠走裴耀卿,要麼升遷,要麼降職,升遷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找不到此人的把柄,讓他降職,也難啊,至於平遷,一大把年紀了,眼下也沒有適合他的位置。”

 李適之滿懷心事的沉默片刻,似乎非常糾結該不該說,半晌後,他還是道:

 “我倒是想過一個辦法,就是太得罪人了。”

 “什麼辦法?”韓朝宗問道。

 李適之嘆息道:

 “裴耀卿與隋王交往過密,若以交構親王來彈劾他,成功的機會很大,但我與隋王也有交情,這麼幹的話,過不了心裡那道坎,汝陽王怕不是也會跟我翻臉。”

 韓朝宗目瞪口呆,大哥,咱別玩這麼大行嗎?

 我願意配合你對付李林甫,但我可不想玩命啊,寧王還沒死呢。

 “你不知道,眼下長安都在瘋傳,說是我們家壞了皇陵的風水,寧王府與邠王府,恐怕也受了些影響,”

 李適之嘆息道:“正所謂唾沫也能淹死人,我若不能先發制人,到最後栽跟頭的就是我,裴耀卿身上實在沒有什麼把柄,就這麼一條。”

 他是御史臺主官,哪些官員有問題,他這裡都能查清楚,但是裴耀卿太謹慎了,除了放任惡錢流通之外,沒有可以彈劾的地方,所以李適之才想到李琩。

 惡錢的事情,牽扯的太大了,他不敢摻和。

 “這個想法你儘早摒棄,”韓朝宗勸說道:

 “朝堂爭鬥不要牽扯皇室,一旦牽扯就是驚天大案,到時候翻船的說不定是我們。”

 李適之點了點頭,他也因自己這個想法而有些愧疚,倒不是李琩跟他關係很鐵,而是覺得對付政敵,牽連無辜的人,有點過火了。

 只見他道:

 “我也只是想想,讓我做,我也做不出來,可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對付裴耀卿呢?這個人下面還有一個裴寬呢。”

 “那就先對付楊慎矜,”韓朝宗道:

 “京兆尹、太府寺卿,我無所謂的。”

 他年輕時候做過戶部的度支郎中,財政這一塊,也是駕輕就熟。

 李適之點了點頭:

 “你這次回來,有機會了也見一見隋王吧,十王宅的獨苗,眼下在長安有著極大的影響力,聖人對他非常縱容。”

 “早有耳聞,”韓朝宗淡淡道。

 .......

 河西的五十個人,今天如數進入右金吾衛。

 楊銛負責找下面人談話,哪個願意賦閒在家白領俸祿的,將牌籍兵甲交出來。

 結果呢?有一百多人願意。

 楊銛也算是切身體會到,軍府已經崩壞到了什麼地步。

 軍府有內外之別,內府就是戍衛長安,外府就是地方上的折衝府。

 折衝府已經名存實亡了,所以當下的內地府兵,大多都在關中附近,洛陽都沒多少,要不然,歷史上也不會被安祿山那麼容易拿下來。

 金吾衛在所有戍衛長安的衛士當中,是職能最廣泛的,大事小事都能管,權利大了自然油水也大。

 所以一開始,都是關中豪強的家族子弟擠破頭進來,但是這些人有一個毛病,就是辦事不行,管人行。

 所以中樞改革,削減金吾衛當中的豪強子弟名額,吸納一些本地的流氓地痞進來,這樣一來,地皮流氓負責辦事,豪強子弟負責管人,各司其職,軍府的職能劃分也更為清晰了一些。

 正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像金吾衛這種地方,都是橫的一批的主,越是這樣的性格,越能維護長安穩定,因為平民商販怕他們,不敢惹事。

 眼下進來五十個更橫的,比流氓更流氓,比地痞更地痞。

 門裡出身自會三分,李晟出身將門,年紀雖小,但也略懂領兵之道,畢竟爺爺和親爹都是幹這個的,耳濡目染之下,知道該怎麼跟下面的軍士打交道。

 五十人,列隊整齊的站在金吾衛公廨的大院中,一個個站得筆直,殺氣盈面。

 他們有高有低,有胖有瘦,有老有少,所以整個隊形看起來參差不齊,有點烏合之眾的感覺。

 金吾衛原本的一些衛士們,眼下也在打量著這些來自西北的餓死鬼,他們指指點點,談笑風生,完全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連編制都沒有,不過是頂替別人來上班,一張嘴滿口黃牙,臭氣熏天,說著蹩腳的鄉音,這不是土包子嗎?

 蓋嘉運強硬的治軍手段,讓這五十人對周遭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他們才不在乎這些,他們只在乎錢。

 聽說俸祿不低,平時還能吃拿卡要,這可比河西賣命強多了。

 他們已經開始憧憬未來在長安的生活,憧憬著睡長安的女人。

 李晟今天,就是負責安排這些人的工作,這支隊伍今後就交給他來帶了,金吾衛的職責是什麼,在長安應該注意什麼,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都得交代清楚了。

 因為這幫人都一個通病,膽子太大,下手太狠。

 “在河西,你們是什麼樣,我不管,”李晟年紀輕輕,開始訓話道:

 “但這裡是長安,是金吾衛衙,你們做任何事情首先要考慮的,是隋王,隋王認為能做的,你們就能做,隋王認為不能做的,你們就不能做,膽敢犯者,不以律法處置,以軍法論罪。”

 律法沒有軍法嚴格,律法用刑還有個輕重之分,軍法則不容情,動不動就砍頭。

 “我還是那句話,金吾衛掌巡徼京師,天子腳下,不當值的時候,也要自我約束,這不是你們可以亂來的地方,”